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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辞婉和颜初二人刚行至前厅,沧辞献便迎了上来,
“等到开席也未见你前来,还以为颜姑娘不会来了。”
席间众人看着六皇子亲自起身相迎的却是一位陌生女子,心中都在诧异。
这东都城,也没听过哪个士家大族家的小姐姓颜。
“要不是阿婉去找我,我本是打算出去放风筝的。”
听了这话,众人更是大惊,这女子见到六皇子非但不行礼,
竟然还在这样的场合直呼七公主的乳名。
沧辞献知道颜初性子单纯,也不甚懂这些礼数,所以也不计较,便领着她们坐下。
沧辞献本就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皇子,母妃在宫中身份卑微。
所以他的生辰宴,来的不过是小一辈的世家子弟,
其中有一些世家会来,也不过是想巴结一下三皇子沧辞暮,
毕竟大家都知道,三皇子与六皇子最为交好。
别人家的宴会沧辞暮不一定会去,但是六皇子的生辰宴,他是定然会到的。
颜初和沧辞婉在一处坐定,抬眼发现对面端坐的正是沧辞暮那个臭流氓,
而且身边还坐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华服端庄,看着很是金贵。
大家坐定,沧辞献心情大好,也很想让沧辞暮看看自己所说的妙人儿,
“颜姑娘,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三哥沧辞暮,宁王殿下;这位是赫连如月,是我三哥未过门的宁王妃。”
颜初在心中想,原来早有王妃了,还行那般无礼之事,真是个无耻之徒。
一想到这里,颜初就不想见到沧辞暮了。
浮画在身侧小声提醒,“小姐,应该行个礼,问安。”
这几日,浮画一直在她耳边叨叨着各种礼数,颜初有些别扭的道了一句,
“见过宁王殿下,宁王妃。”
沧辞暮的脸色闪过一丝隐晦,最后一言未发。
赫连如月也被一句宁王妃叫得心中异动,笑得羞涩,
“颜姑娘多礼了,我与辞暮哥哥并未大婚,担不得这句宁王妃,往后叫我如月便好。
你既是六弟和七妹的朋友,往后也多来左相府走动走动。”
颜初只觉得别扭,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话,索性不答话了。
沧辞献赶紧打圆场,“反正三哥这婚事是皇祖父亲赐的,迟早的事。来、来、大家喝一杯!”
颜初似乎根本没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坐在沧辞婉身边,两人窃窃私语,不时露出轻笑。
沧辞暮只觉得今日这颜初,看自己完全像是个陌生人,
与那一日在马车中不同,与她在谷底要杀他的模样,也不同。
“不知道颜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平日里还未见过颜姑娘。”
问话的是沈云,是当朝右相的嫡女,坐在她身侧的是兄长沈义。
其父沈成刚是皇后的嫡兄,是当朝国舅爷。
右相府在朝中势大,这沈云性子高傲,今日见众人都对那个叫颜初的女子另眼相看,
心中不悦,看那女子粗鄙无理,想来也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便故意有此问。
颜初只觉得这宴会无趣得紧,一分钟也不想多呆,这些个破问题,一个也不想回答,
浮画见状,小声应道:“我家小姐出身商贾之家,如今初来东都,住在颜归府。”
沈云轻蔑一笑,“你们商贾之家的规矩就是主人说话,丫环也可以随意插嘴?
买个宅子,取个府名,就以为自己是名门世家了!可笑!”
沧辞婉听了有些不悦,“沈云,你会好好讲话吗?”
沈云的姑母是当朝皇后,所以打小也是时常进宫,她与沧辞婉没少斗嘴,
“七公主,我只是好奇,现在贤王的生辰宴怎么阿猫阿狗,谁都能来了?”
沧辞献正要开口,颜初问道,
“沈小姐如此高贵,不知在沈小姐心中,觉得怎样才算是名门世家?”
此话一出,沧辞献笑了,一侧的沧辞暮剑眉微挑,不动声色。
沈云一时有些语塞,却又不想输了气场,一时有些口不择言,
“东都的名门世家,也是你等商贾之家可以讨论的?”
颜初低头轻声问身边的沧辞婉,“她是谁?”
“是个作着的大小姐,依仗着她爹是右相,高傲得紧。”
颜初听完莞尔一笑,对着沈云就说,
“沈小姐口中的名门世家,怕就是靠祖辈庇佑,整日里自以为是,像个蛀虫一样活着吗?
难道出口伤人也是你们名门世家的家教?
商贾之家怎么了?那都是靠自己赚钱,靠自己买宅子,靠自己堂堂正正活在这世上。
沈小姐,你看不起商贾之家,难道你吃的用的穿的,都是你自己种的,自己做的不成?”
颜初这一通话说得理直气壮,沧辞暮看她此时像个炸毛的小兔子,浑身上下写着四个字,
“我不好惹!”
沧辞暮并未察觉,自己此时已经忍不住嘴角上扬,
坐在他身侧的赫连如月余光扫过,辞暮哥哥这是在笑?
因为那个叫颜初的女子?赫连如月目光再次扫过颜初,确实是与东都的贵女不同,
明艳动人,一股清新脱俗之感。
颜初看沈云气得脸色铁青,也开心的回头对着沧辞婉灿烂一笑。
沈云被当众打脸,心中生气,却又无力反驳,只得恨恨地说,
“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说话如此粗鄙......”
话音未落,颜初手中的一只筷子直飞而来,稳稳地插入沈云的发髻之上。
沈云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颜初......你......你......”
颜初拍了拍手,“不好意思,手滑了。沈小姐要是再胡说八道,我这粗鄙之人再一手滑,伤了你那张小脸,可别怪我。”
一旁的沈义站起了身,他本就瞧不上这个六皇子沧辞献,
奈何父亲说他与三皇子沧辞暮交好,小一辈还是应该多走动,
“贤王殿下,今日是您的生辰宴,小妹放肆了,回府我定会让家父责罚。
但是颜姑娘公然伤人,怕是也不妥吧。”
沈义话音刚落,还未等沧辞献开口,
沧辞暮抬手拿过一碟点心重重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众人都惊了一下,席间瞬间鸦雀无声,只听沧辞暮冷声道:
“六弟,你这生辰宴着实吵得慌!”
然后面无表情的吃着点心,甚至未抬眼看席间众人。
但是因为他这一句话,众人都赶紧收起了想看好戏的神情,
沈义也闭上了嘴,悻悻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