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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飞溅中桑海狼折腰弹起,银瞳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愣愣看向我,双眸渐渐的冰石般凝结起来,森寒冷凝悲怆痛绝
我彻底呆住,喉咙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桑海狼突的挑唇一笑,笑容中带着种说不出的凄凉嘲讽决绝哀痛,腰身曲折从碎裂的窗户中倒翻而出,带起一股血虹。
“狼”我如梦初醒般哀叫扑出,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几乎摔倒,水越流银及时抓住我的臂膀,才稳住我的身形使我没有摔扑地上。
我悔恨惊痛之下用力甩开他扶着我的手,流泪愤怒的叫道:“都怨你都怨你,我们不是已经说好各自重新开始了么,他误会了我们把话说开就是,你为什么要与他交手?致使事情恶化”
水越流银静静的看着我,银眸迷蒙若雾,张口欲言却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刹那间面色变得白纸般惨白薄透,咳一声便吐出一口血来。
我的心瞬间片片的碎裂开,一个身子不受控制的瑟瑟抖起来,强撑着口气惨笑道:“好!好!好!你们都没错,错的只有我一个,一步错步步错”
门外轰然声响,水越辉、福德带着群披甲武士奔了进来,见到满身满唇血迹的水越流银和屋内碎裂的桌椅门窗,齐皆色变。
“王爷、琥珀,出了什么事?”水越辉抢前几步扶住摇摇欲坠的水越流银,惶急的问道。
水越流银缓缓摇头,我吸气挺腰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回道:“王爷受了重伤,辉少爷快带王爷回去疗伤吧,别的事以后再说。”
水越辉亦看出水越流银的伤势严重,点头应道:“好。”扶起水越流银举步欲行,见我呆立不动,便疑惑的问道:“琥珀,你不随我们回去么?”
我轻轻摇头,避开水越流银那明知无望却仍流露出期盼祈求的眸光,今日今时我更是难以回头了。被我再次误解并射伤的桑海狼临去前的孤绝银瞳象不灭的星子般在我眼前闪烁浮现,刺痛着我的神经,于情于理我都应跟他解释清楚明白,我不想就这样与狼失之交臂。
水越流银嘴唇煽合终是未语,推掉水越辉搀扶的手标枪般挺直,垂眸黯然走向屋门。经过我身边的那瞬间,我们都未忍住看向对方,眼神交汇的刹那已是擦身而过
我木然僵立,心痛得已无感觉,不知过了多久才恍然回神却发现已是泪流满面。我抬手拂脸,惨笑轻喃“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我真的不知这泪是为谁流,这心是为谁痛了,我已累已倦已厌已乏已肝肠寸断已呕心泣血,爱情之于我向来是奢侈难求苦多乐少,也许我真的应该向命运低头,不再涉足爱情!
可是想归想做归做,我收拾行李结清账目出得福来客栈,赶奔青牛峰桑海狼的驻地。
我纵马狂奔,天色将暗时终于来到青牛峰银边军队的驻地,我请门辕守兵代我通报,但得到的回复却是桑海大将公务在身不接见任何人。
我心中着急往里硬闯,那些兵丁中有认得我的迟疑着不敢上前拦阻,却也不乏没见过我的士兵,刀剑齐出截住我的去路。我拿出在银边时桑海狼送给我的银狼符箭,令箭所至如狼亲临,那些士兵虽目露惊疑之色但再无人敢拦截于我。
我认得桑海狼的主帐样式,径直走去挑帘入内。
桑海狼银瞳冰凝呆坐案旁,仍是那身满是血渍的乌银甲袍,脚踝上的箭伤也没有包扎,虽已自然凝结但仍有血珠缓慢坠落,他脚下一大滩鲜血似在宣告着我把他伤得有多深多重。
我心痛难抑,疾步走至桑海狼身前蹲下,伸手想脱下他的长靴查看伤势。
桑海狼如避蛇蝎般猛地缩回腿,我一抓落空,心中的失落更甚于手上的握空。他不肯原谅我,我能理解,换位思考我若是他也会生气愤恨伤心怨怼的。
我咬唇抬头望向他,满腹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桑海狼的银瞳森寒冷凝冰石般冻结住一切心思情绪,我不能从他的眼中感知到一点点信息。
我艰涩的道:“狼,你需要查看伤势包扎伤口”
他冷冷打断我道:“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你出去吧。”
我不肯退让的道:“你曾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十年内都会保重自己的,你要说话算话遵守诺言。”
他倏的冷笑道:“你即可以说话不算,我为什么要遵守诺言?”
我奇怪道:“我怎么说话不算了?”
他凝视我不语,银瞳中有种无能为力的悲哀,眸光凄冷、苍凉、绝望、窒痛
这眸光我觉得似曾相识,心思电转恍然想起被菏泽偷吻那次,他以为菏泽是水越流银就曾以这种神色看着我们亲热而不敢近前。
我随即忆起那天的情景:
(我诚恳的道:“狼,甜言蜜语我不好意思也不会说,但从今以后你若再看到今天的这种情形,什么也不用怀疑直接把那男人打飞就是了。除非是你不要我了,否则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他身子一颤,不敢相信的问道:“任何男人吗?假若”
我点头加重语气道:“任何男人!”)
我羞愧的垂下头,狼牢记着我说过的话把“轻薄”我的男人打飞,我却完全忘记自己的前言,气他不听解释就冲动出手还误解他要杀死流银而射伤他。我真是对不住他,好在我已经决心嫁给他陪他终老,有漫长的岁月可以弥补我对他的伤害对他的歉疚。
我想通想透后抬头迎视桑海狼的银瞳,决心与他坦诚相对,告诉他这几天来发生的一切,表明我想留在他身边的心意,澄清误会请他原谅我的失手。
我在他的膝边跪坐下来,满怀歉意的道:“狼,对不起哦,我”
桑海狼银瞳倏的针芒般收缩,沉声截断我的话语道:“你要是曾经有一点点爱过我就不用说对不起,我已在你那里得到很多,我应该知足的了。”惨然一笑,用食指封住我张口欲言的嘴唇,继续道:“什么也别说,我虽明白但还是不想听见你亲口说出诀别的话,我知道要怎么做的了,你去吧。”
我心中凄苦又感慨,那个是我想走却不肯分手,这个是我想留却决意放弃,目的虽都是出于爱我却因为立场错误而令我加倍辛苦。
我握住他放在我唇边的手,轻叹道:“狼,你对我真的是一点信心也无么,我是该赞你大度还是该怒你不争哪?”
桑海狼若有所悟的看住我,我俯首用脸颊轻轻厮磨他的手背,柔声问道:“你看到我给你留的字条了么?”
他点头道:“就是看到你的字条才会去福来客栈找你”语声一涩,再接不下去,必是想起当时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