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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云堂原本的伙计是最早走的一批,五位老郎中有两位是第二批离开的,后来没走的三位全都死在了大火之中。
当时大火来势汹汹,城里大多都是木质房屋,烧起来极快,孟天龙当时手持牌匾,护着老郎中一起逃遁,可惜三位老郎中年事已高,根本跑不了多远。
最终整个仙云堂只剩下孟天龙和牌匾躲过一劫,其他的东西全都被大火付之一炬。
“大火灭了后,我就去后山寻他们的墓碑,幸亏墓碑是烧不坏的,我想着城主府也没了,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人祭奠他们,所以干脆就移到院子里了,晚上还能跟他们说说话。”
说完,孟天龙用下巴点了点后山的方向,站在院子里,可以遥遥看到山腰的树木和山顶的树木有很明显的区别,山腰的明显都是新枝,颜色也浅了很多。
连小半座山都受到殃及,可见当年的火势有多么的迅猛。
事物的发展往往就是这样,想要发展的好需要几代人努力费尽无数心血,但如果想要破坏的话,只是朝夕之间的事罢了。
这青砖城从云川开始,又历经李正、赵黑牛、赵有才三代,核心的领导班子换了一轮又一轮,才好不容易发展至鼎盛。
传到这第四代,连半代人的时间都没坚持到就又衰落了。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佩服他们这第四代人,想要在半代人不到的时间把这偌大的家业给败了,而且还败的这么干净,确是需要极强的实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青砖城虽然不复往日的繁华,却也多了更多的乡土气息,与往日的青砖镇时期有了七八分的相似。
城内经过那场大火的焚烧,余下的人也无力再重建,索性也就不建了,通通改种粮食,也没推选出个领头人,就这么各家过好各家,突出一个安逸自由。
当下这所谓的药铺更像是一种地标,每年来买药的人寥寥无几,但若是说起某某地方某某旧闻,那肯定会以药铺为起始开始讲起。
孟天龙无论是药材还是医术,基本全都一窍不通,只是认得一些常用的药草,很多药材都是前些年从路过的行商手里买的,他都不认得,更多是买来充当门面用。
其实这也不怪孟天龙,如果原来的药房没有被烧的话,哪怕老郎中走光了,靠着以前李为情亲笔撰写的医书,孟天龙也能把药房重新开起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让孟天龙丢下这里去别处学医吧,他算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下仙云堂了,不然云川回来的时候怕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大堂那小子是邻居家小孩,名为六子,也不是我招的伙计,他喜欢听我说些故事所以就常往这跑。”
孟天龙搬来两个椅子,二人就这么坐在槐树下闲聊起来。
等他说完了青砖城的事情,云川才说起这些年自己的经历。
相比于青砖城,云川的经历就简单多了,无非游历,去的地方虽然多,但基本都是浅尝辄止,有故事但往往字数不多,有人情也仅是蜻蜓点水。
对于李筱柔的结局,云川改编了一下,只是说是在山巅去世就地焚烧了。
并不是云川有意隐瞒的,如果说李筱柔被瑶池接引走了,这话听上去比烧了更像是玩笑话,索性省点口舌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当年分别之时孟天龙就有心理准备,或许当时双方都意识到了,所以当时的告别还算正式。
但当他此时亲耳听闻,还是有些百感交集,难免的有些心伤。
现如今故人全都离去,故地也改天换地,忆往昔青砖繁华,南征北战,开疆扩土,一统万方,最终繁华落尽,离开的离开,留下的又落回了药铺里,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
过去的已经过去,活着的还要继续。
清风吹来,撩起一丝清香,二人抬头看去,槐树顶上的枝叶露出一个白色花尖。
“算算日子,现在差不多快六月中旬了,槐花也要开了,你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再过半月应该就会开满槐花,香的不得了。”
孟天龙的眼睛看着树上的白点,似是在看,又似是没有在看。
“我跟你说,现在我每年都自己酿酒,我也不懂怎么酿酒,反正就是学那山里的猴子,酿那猴儿酒。”
猴儿酒又称百果酿,据传是山中诸猴采百果于树洞之中,原本只是为了贮藏越冬粮食。
偶尔遇上当季不缺越冬吃食,猴儿们便会忘记曾储藏过一洞百果的事,然后这一洞百果便逐渐发酵,尔后酿成一洞百果酒。
孟天龙不懂酿酒,几乎全凭想象,就是单纯的把一堆山果弄一起,捣碎了放罐子里,过段时间拿出来尝尝。
起初他也不知道酒头不能喝的事,拿着就喝,每次喝完了就跑肚他也不在乎。
每年都弄,还真被他总结出了一点经验。
“哎,你等着,我还剩一点,拿出来给你尝尝。”
说着孟天龙就要进屋去取,这会六子突然走来喊住了他。
“孟叔叔,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六子撅着嘴,一脸的不情愿,眼眶红红的,看样子像是刚哭过。
“怎的了?又被那大黄狗欺负了?”
“不是的,刚才我爹来找我,说家里要搬迁了,马上就走,我现在来是跟你道别的。”
现在这青砖城基本已经没有了发展的前景,地处偏远,地理位置本就不好,还遭了大灾,但凡年轻一点的壮年劳动力都不愿意留在这里。
极少数为了老人而留下的年轻人随着老人的离去,也逐渐离开这里,六子家就是这样的。
简单的道别后,六子离去,本来要去取猴儿酒的孟天龙也不去了,又坐定了下来。
云川看在眼里,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向天空,目光又落在了瑶池中的彼岸花上。
一个低着头看着墓,一个抬着头看花,看的东西不尽相同,但是看的东西又好似一样。
“云川,我现在是真的讨厌长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