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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老爹换了家工地但也是老爹倒霉吧,又做了半年多,工程被说违法,查了,烂尾了,工钱也没个着落。
“连续两次出事儿,老爹死心了,改学装修和木工。头三两年跟着师傅干倒也还好,听老幺说,师傅对他还是蛮不错蛮照顾的。”
“但出师后自己出来单干,又处处碰壁,老被坑。老爹跑去问他师傅,他师傅就说了,现在这行都这样,水特深,没点人脉没有背景,根本站不住脚跟的,他师傅干了七八年,才勉强站住脚。”
“老爹他没办法啊,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可老爹又不是一个人,拖家带口呢,老幺和老妈这些年跟着他饿一顿饱一顿的,还算勉强能凑合过,但联系被坑了几次,身上最后一毛钱都花光了。”
“之后,不知怎么着,老爹他就开始混黑了,老幺也说不清楚他哪来的门道,毕竟那年头老幺都还太小,就只记得,从那天起,可以吃饱饭了。”
“要我说,老爹他混黑,就是被逼的,他也不想”
于辰摆摆手,打断尤永利。
他实在不想和尤永利讨论这个问题,否则一整天想下来恐怕都别想有个结果,便岔开话题问道:“后来呢?尤永安有告诉你们尤德主要干些什么吗?”
“刚开始主要就是卖片子”尤永利声音低了点,脸色有点红,似乎感到有些丢人:“就是那种,穿着个大衣,走在街头,看到个男的就拦住他,问他要片不那种”
“咳”于辰好些没被呛住。尤永利的形容,绝对是自己脑补出来的,但貌似这种猥猥琐琐的卖片人也确实存在。
“再后来吧,就改卖毒了,再之后,越做越大,基本什么都沾,也有了几个仇家。老爹他不让我们去新安,一开始是因为穷,我们去了吃啥喝啥啊?之后就是怕我们被他仇家盯上,这些都老幺说的。”
“再后来,老幺慢慢长大了,也开始帮着老爹老爹一开始不同意,他不想老幺跟他一样,过那种脑袋绑在裤腰上的日子。”
“但老幺不肯啊,他从小就那种环境长大,被影响了。老爹不给他干,他就自己偷偷干,被老爹发现,好悬没气死过去,但没办法,怕老幺被对头给坑了,老爹只能让他接手点自己的‘生意’嗯,老幺是这么说的,生意。”
“其实,具体的情况,咱们也不是特别清楚,老幺虽然承认了,但总不能把这十多二十年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我们吧,哪里说得完。”
“反正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老爹就被人害死了。嗯,明面上嘛,是被工地天花板倒塌压的,但老幺知道,就是被别人设计害死的,老爹醒过来的时候,也猜到了这点,甚至可能还猜到了凶手。”
“可老爹不肯说,怕老幺冲动去报仇吧。老爹还说,这么多年,赚了这么多钱,他也够本了,也没想过能安安稳稳的脱离这一行,算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吧。”
“老爹让老幺赶紧走,别再干这一行了,拿着这么多年下来的积蓄,走的远远地,买块地买套房,以后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也够他过的好好的。”
“但老爹没料到,他和老妈刚进医院,他那些马仔小弟就反水了,老幺从医院出来,打算去处理老爹的继续的时候,那点积蓄早就被瓜分的干干净净了。”
“还是那个叫什么‘二哥’和‘三哥’的人,多少有点良心吧,两人顶替了老爹的位置,凑出两百万给老幺,让老幺走,过安稳日子去。”
“老幺说,他估计他俩也就是买个安心,否则身为老爹的儿子,天生的有点影响力,也能聚集起一大批死忠老爹的马仔,对他俩来说也是个麻烦。而老幺说,他看到了老爹的死,也怕了,不想再继续干这一行了”
“不过,他没听老爹的话,他回家了,还和我们仨兄弟交代了这事儿,把两百万也都拿了出来,让我分配老爹的算是遗产吧。”
“说实话,两百万呐,我们真的很动心,但这钱毕竟是老爹留给老幺的,虽然老幺愿意拿出来,但咱们伸手,也有点说不过去。所以,很犹豫。真的非常犹豫,想要,又不想。”
“老幺嘛,也看出我们犹豫了,就干脆提议四兄弟平均分,我我同意了。”
“基本上,就这么个情况。”
袁友冲微微皱眉。
别看尤永利说了这么多,但实际上,什么线索都没透露,无非进一步证明尤德确实混黑罢了。
四人就这么忽然沉默下来。
沉默,往往能营造出巨大的压力,片刻后,尤永平便坐不住了,不自然的的扭了扭身子,说:
“还有件事我们一直以为,老幺是真的想脱身,想过安稳日子,但没想到,他回家只是为了方便继续和新安那边的人干些肮脏事而已”
于辰来了精神,立马问道:“肮脏事?什么肮脏事?”
尤永平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老幺他不肯告诉我们,我们也只知道,他还和新安的人有联系,而且赚了不少钱。我当初想起房子,想管大哥二哥借钱,但唯独没想过老幺,就是因为,那钱太脏,我不想要。”
“或者应该说是不敢吧,毕竟那两百万我也拿了,就没必要再给自己贴金了,老实说,我就是怕自己也被纠缠进去。”
“我和大哥苦口婆心的劝过他,但他不听,没办法。问他到底在干什么,他也不说。”
于辰和袁友冲一样,眉头也拧成了个疙瘩。
通过这俩兄弟陈述所获得的线索,比他们预料中要少许多。
不过,好歹也提供了个方向。
比如,于辰便推测,尤永安这些年,说不得便是与“二哥”、“三哥”或者他们手下联系。
“那个,还有件事,但你们千万千万别往外说”两兄弟对视一眼后,尤永平又犹犹豫豫的说:“老幺他,和弟媳其实根本没感情,他不止一次喝酒后说过这事,但说的很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