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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哪了?”
“这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于辰重重的拍了下审讯桌,指着他鼻子骂道:“我告诉你,这把匕首犯案了,你身上也背了事儿!老实交代,还有从宽处理的机会,再给我刷小心眼”
“切,狐假虎威,凶什么凶?”窦坤咽了口唾沫,却仍旧强装镇定,别过头去。
“嘿你这家伙”
“老于!”扮红脸的袁友冲拉住他,随后,便将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说:“窦坤,是吧?”
“哎,我发现你们警察怎么都喜欢明知故问?还是说,你们文盲啊,看不懂我名字?”
“呵。”袁友冲不在意的笑笑,又说:“我调查过,你呢,没有固定的工作,一直待在老家里头,交际圈子不大,与受害人又隔着千八百公里,一个再省西,一个在省东,按理,和他不会有任何交集。”
“换句话说,你跟凶手之间,也不认识,没半点关系。既然如此,你何必跟咱们犟呢?捂着他,除了让你多坐两年牢,你还有啥好处?”
“要我说,杀了人的在外边逍遥法外,你只不过把匕首卖给了他,却得吃几年牢饭,你甘不甘心呀?”
窦坤沉默。
袁友冲知道,他已经被说动了,只不过年轻人特有的那点小心思作祟,让他没法拉下脸来主动乖乖招了。因此,袁友冲便又接着问:“好好想想,匕首你到底卖给谁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窦坤开了口:“当时,我在宾馆里忽然想到这玩意怕是不能带上动车,就上网搜了下,发现果然不能,被查出来搞不好还要拘留。我就想着,要不快递回去得了。”
“但我问了几家快递,他们都说,开刃的寄不了,最近查的严。没办法,我就只能想办法转手出掉了咯。”
“你怎么找到卖家的?”
“网上找同城交易的呗。”窦坤用一种“你们是不是傻”的眼神看了于袁二人良久,说:
“我刚开始标的三百,没人要,又改价格到两百,还是没人要马上就要走了,没办法啊,丢了又可惜,干脆就标八十,结果很快就有人下单了,我就卖出去了呗。”
“在哪儿交易的?”
“还能在哪儿,我住的宾馆边上呗哦对了,那个来买匕首的家伙,挺奇怪的。”
“嗯,他当时来的时候,问我刀子快不快,我反问他要干嘛,他又不说了,转问我能不能再便宜点嘿,都已经八十块了,还要便宜?我当然说不能咯。”
“然后吧,他就把刀子给买走了。嗯,他戴着双手套,还带了个塑料袋,把刀放进袋子里塞口袋,给我转了账就走了。哦对了,我这还有他的转账记录呢,你们要不要?”
看着不知不觉间变得非常配合的窦坤,袁友冲嘴角微微扬起。
窦坤又道:“话说,我这样算立功吧?”
“算,我们会如实记录你的表现。”袁友冲说:“另外,买刀的那人,身材外貌特征,还记得吗?”
“记不太清楚了。”窦坤摇头:“和我差不多高吧,一米七左右的样子,挺瘦的,长得还过得去,但具体啥样真记不清了嗯对,他说话还有点小结巴,很年轻,看着像学生。”
“学生?”
回过头,袁友冲立马给谷研东打了个电话,让他查一查县一中有没有个比较结巴的学生。同时,又让技术队加紧分析窦坤的微信转账记录,将转账人的身份查明。
没多久,技术队和谷研东那边同时出了结果。
县一中这一届毕业生,的确有个挺结巴的男生,考中了新安大学,名叫林信炜。
技术队查出的转账人,则是个小号,没有实名认证,属于可转账但额度严格受限的哪一类账户。
“林信炜”袁友冲念了两遍这名字。
于辰问:“要将他传唤过来问话不?”
“先不。”袁友冲摇头,说:“先将摸排工作做完,查清楚这个人,再决定要不要行动。”
“噢?”于辰有些奇怪:“兜那么大个圈子干什么?直接叫来问问话,是不是他杀的人不就清楚了吗?”
“是,但我不想这么做。”袁友冲瞥他一眼,道:“他毕竟是个学生,被咱们带走调查,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要他是凶手倒不说啥,可万一不是呢?以后同学、老师会不会拿有色眼镜看他?”
“他本就有点结巴,说不定被人嘲笑过,有点敏感而自卑,再有这事,影响恐怕是一辈子的,我不想毁了他,所以,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不想轻易动他,至多至多,便衣去他学校附近,约他出来聊一聊。”
“倒也是这个理。”于辰点点头,随后有些诧异的说:“但老袁,你办起案来不是一向‘六亲不认’的么?咋忽然讲起人文关怀来了?”
“去你丫的!”袁友冲翻个白眼,摇头说:“归根结底,不是我忽然讲人文关怀了,而是觉得,仅仅因他是县一中学生,来新安上学,有点结巴这三方面,不能说明事,不足以确定他是凶手。”
“不过,这条线索也给了我个新的思路。”
“所以,我让老谷一方面暗中查查这个林信炜,另一方面,也查查从他们县一中考中新安这边的大学、大专,或者放弃继续就学,来新安工作的学生,汇总一份名单给我。”
于辰摸了摸鼻子:“为什么不直接弄**信炜的照片,混几个人进去,让窦坤辨认辨认?”
“”袁友冲沉默。
“咋了?”于辰奇怪:“有什么问题么?”
他苦笑着摇头:“没有。”
“嘿,”于辰皱眉:“那为啥不叫他辨认下?”
“我忘了”
于辰:(o)
二人得知,窦坤还没来得及送去拘留所,便赶紧冲印照片,拿给他辨认。
十分钟后,他俩从留置室出来。
“买匕首的还真不是林信炜。”于辰嘀咕道:“可除了他,邓席林所就职的县一中近几届貌似没有结巴的学生了呀。难不成,歹徒买刀的时候还紧张了不成?”
“不排除这一可能。”袁友冲捏着下巴道:“还可能是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