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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辰眉心上的疙瘩仍旧没有解开,定定的盯着袁友冲。
袁友冲无奈,只得在点上根烟后,说:“成吧成吧,那你说说你的看法好了。”
“老袁,我实在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了。”于辰咬着烟嘴,说:“曲忠那孙子都交代了些什么玩意儿?简直漏洞百出!与凶手不打不相识,然后跟他合作各取所需?呵,你当拍武侠片么,侠盗们惺惺相惜?这鬼话你信?”
“旁的不说,曲忠能傻到真觉得真凶落网了,不会将他供出来么?和这家伙合作,风险得有多大?要他这么不懂想,早就把牢底坐穿了,还有机会坐在这和咱们打太极?”
“我虽然不了解他,但听你们多次强调过,这家伙是个异常谨慎的人,这么个人,在发现有疑似‘同行’的家伙盯着某栋别墅楼,按理应该断然放弃这一目标另寻‘肥羊’吧?还能傻乎乎的上去跟对方闹别扭,整一出不打不相识来?”
“还有,监控的事儿,我也觉得处处透露着古怪。连凶手这个‘外行’都能避开别墅小区内的监控,潜入到受害者家院子当中切断线缆,曲忠这个惯偷做不到?要他第一次来就算了,可他明明蹲过点,没理由再犯这种错误吧?”
“以上种种,无不告诉我这孙子还隐瞒着天大的秘密,或许便是案件的真相,可你为什么不问下去了?”
“他到现在还在撒谎,说明这家伙仍旧有着侥幸心理,那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应该是打消他这种侥幸,让他乖乖交代一切才是,你怎么”
“行了行了,我大致搞懂你的意思了。”袁友冲摆摆手:“你还沉浸在咱们之前的计划当中,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桩案子远比咱们之前想的要复杂的多,所以,计划也得做出一定程度的更改。”
“你刚刚也听了审讯,应该清楚,晾着他的那一小时,我并非啥都没做,而是派人用了点特殊手段,查了查这家伙在医疗系统内的入院、治疗记录。”
“这年头,连处方和医嘱都是电子处方、电子医嘱了,事无巨细,都能查的明明白白,这不,就让我查出有医生给他开过苯巴比妥这味药。”
“我并不觉得这是巧合,他手头有苯巴比妥,便意味着他要么间接的杀了八名受害者,至少提供了药物,要么就如他说的,随口给凶手提了个建议。”
“如果是前者,在咱们掌握其犯罪的铁证之前,他绝对不会乖乖配合我们的,而如果是后者,那就还有的谈,所以他讲述到一般的时候,我就将这条信息给抛了出来,以此作为试探。”
“果不其然,他情绪忽然变得非常激动。在这一过程中,他并没有太多思考的机会,其紧张与不安应该不是作伪,那便是第二种可能了,咱们有的谈,便让他继续讲述。”
“结果嘛,他又开始撒谎了,供词里头不少自相矛盾的地方,但这里头,也定然有真有假,这点你没法否认吧?”
于辰不解:“我承认,但这又怎样?”
“好好回忆下他说的那些话。”袁友冲说着,又将手头的口供记录塞到他手中:“想不起来的话,就看看记录,能发现什么?”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于辰乖乖的翻开记录册查阅起来。花了几分钟时间,于辰便将供词看完,但仍旧一头雾水:“你就别给我打哑谜了,直接说吧。”
“啧!”他撇撇嘴,有些失望的样子,说:“这份供词,加上我刚刚的推测,至少能得出三个确切结论:一,曲忠确实与他人有一定程度的合作;二,的确共有两人或两拨人先后进入过现场;三,曲忠没有杀人。”
“再有你刚刚抛出的几个疑点,这事儿就有意思了:曲忠如此谨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与他人合作,甚至指点其如何犯罪?我想,曲忠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甚至不惜冒险也不得不进入这栋别墅。”
“这还不止,曲忠在已被抓获并承认自己进入过现场行窃,乃至承认自己与凶手有过合作,乃至提点了他些许犯罪技巧,包括告诉他使用药物这一重要罪行的前提下,仍旧有所隐瞒,便说明他所谋非小,事关重大。”
“还有,他供出了凶手,也愿意提供凶手的身材、外貌特征,要他在这一过程中不搞鬼的话,也能说明,凶手并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他并不担心因此而被我们发现他想隐瞒的东西。”
“说远了,撤回来。他宁可坐牢,乃至不惜供出凶手,冒着被凶手指证从而加重自己罪责的风险,也要隐瞒的东西,对他重要到了什么程度已经不言而喻了,光靠攻心的手段想撬开他的嘴,无异于痴人说梦,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浪费时间?”
于辰仍旧没有被说服,刚想开口提出反驳意见,袁友冲便再次抢白:“好了,现在不是和曲忠置气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破案。”
“曲忠算是一个突破口,凶手也是,受害人一家同样是。这其中,曲忠的突破难度最大,甚至可以说暂时是死路。而其余两个,只要花时间花精力,都可能取得进展,该如何选择,你难道不懂吗?”
“这”于辰终于哑口,半响后,有些不甘心的点点头,说:“成,那就等案子破了,咱们掌握到铁证,到时候不怕他还接着嘴硬!”
“这就是了嘛。”袁友冲拍拍他的肩膀,紧接着又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并非曲忠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嗯?”于辰又懵了:“什么意思?”
“除了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之外,还有个不太靠谱的推测,一并告诉你得了,也好让你有个准备。”
斟酌片刻,袁友冲难得的决定不卖关子,说:“关于曲忠被监控拍到这点你们说,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哈?”于辰跟费瑞民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