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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案?”周倩欣一愣。
作为刑警法医,她首先是一名拥有警官证的、正式民警编制的刑警,其次才是拥有职称的法医,自然具备执法、办案权限。
因此,这桩案子,她大可直接立案,参与侦办工作,并不需要走报案、出警、立案这一程序,但于辰却偏偏让她这么做了,让她有些奇怪。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避嫌是吧?”
“嗯。”于辰应道,随后又怕她误会,赶紧解释:“你别误会,这也是为你好。受害者毕竟死在你家附近,甚至就死在你边上,而你又在下班时间,为了避免惹出什么麻烦,还是避避嫌的好,要懂得保护自己嘛。”
“还有,凶手可能还在附近,你注意保护好自己,明白吗?就算看到凶手也别声张,别冲动,以保护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
“我懂,先这样,我这就报警。”周倩欣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淡淡的回答一句,便了挂断电话。
随后,她先报了警,将情况大概说明之后,她便忍住勘察现场的冲动,乖乖的留在原地,只在自家两只小猫好奇的走出门来时,挥手把它俩赶了回去。
很快,她便听见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看到拐角处跑出了一队或穿便衣或着警服的,以于辰和袁友冲为首的刑警。
刑警队跑出两名法医,冲到受害者尸体边上,蹲下身仔细检查。
偌大的刑侦支队,自然不可能只有周倩欣一名法医,这会儿她需要避嫌,或者干脆点说,她被“口头通知停职查看并接受组织调查”了,于辰便通知了其余法医过来进行尸检。
于辰干咳两声,走到周倩欣身边问道:“有发现什么情况么?”
“没有。”周倩欣摇头:“你让我避嫌,我就一直守在这儿,哪也没去。从我开门出来到现在,除了你们过来之外,一直没看到人影,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另外,我开门的时候,受害者还没死,她是看到我才断气的。”
“避嫌什么的纯属扯淡,老于就是小心过头了!”袁友冲不耐烦的摆摆手说:“这样,小周,只要你能拿出不在场证明,就不用再避嫌了,跟咱们一块破案吧,出事了我顶着。”
“这”周倩欣迟疑一会儿,看向仍旧在尸检的两名法医,说:“不太好吧?再说,他俩专业能力并不见得比我差”
“专业能力是一回事,默契是另一回事,咱们配合那么久了,不是随便找个人都能取代的。”袁友冲摆摆手:“能拿出不在场证明不?”
“那没问题。”周倩欣说:“我记得我说过的吧?我家养了两只猫,汤圆和粽子,所以在家里安了好几个摄像头观察他们,除了卫生间,基本没有任何死角,连门口都看得到。”
“我和你们吃完饭回到家,洗完澡就在卧室里头看书,到两点左右困了,便进厕所洗漱简单来说,我回家之后、开门之前,一直没离开过,监控可以证明,连我进卫生间都能拍到。”
“另外,走道上也有监控,你们可以去物业调取,我出来之后干了什么应该都是一清二楚的。”
“那就没问题了。”袁友冲颔首,想了会儿说:“这样,把监控拷一份,回头让图侦的女警看一遍就是。放心,我会让所有带把的生物回避的。”
“去你丫的!”周倩欣脸一红,翻了个白眼。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做主,恢复你的职能,归队吧。”袁友冲说着,对于辰努了努嘴:“老于,没意见吧?”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有什么意见?”于辰摇头,他让周倩欣避嫌并非是怀疑她,仅仅是想保护她罢了,既然周倩欣能拿出证据,他自然不会再叽叽歪歪,便对她说:“回去换身衣服吧,总不能穿着睡裙办案。”
“哦。”她捂了捂睡裙的领口,点头同意。虽然这套睡裙款式比较保守,但让这么多同事看着,多少还是有点儿尴尬,便赶紧回到自己家中,拿了套警服进卫生间换上。
换好衣服出门,便见于辰和袁友冲正在和俩法医说着什么。
“检查结果怎样?”恢复职权、职能后,她便有过问情况的资格了。
“受害人确定死亡,死亡时间大约在半小时以前”
“死亡时间就不用说了。”周倩欣摆摆手:“我是在边上亲眼看着她失去生命的,结合楼道监控,可以精确到秒钟,说点别的。”
“哦。”一名法医点头,说:“死者尸表机械性损伤较多,但除腰部锐器截断及手腕处可见绳索勒痕外,其余皆是徒手伤,以拳击伤、掌击伤、足踢伤和指甲抓伤为主。”
“详细损伤统计嘛,头顶部有一头皮撕裂创、头皮帽状腱膜轻微撕脱,两侧面颊可见掌击伤,导致颜面部皮下出血,口唇、牙龈、颊粘膜及口腔黏膜挫伤,多枚牙齿松动。”
“另外,牙缝处检见纤维物残留,推测凶手曾往受害者嘴里塞了毛巾或别的纤维编织物,以阻止她惨叫而引起周围邻居注意。”
“颈部可见一明显扼痕,系右手扼痕,胸腹部有三处拳击伤,腰部可见四处足踢伤,右上肢小臂有数道抓痕,损伤皆有生活反应,且看损伤形态,可确定系遇害前不久受的伤。”
“再说说手腕处的勒痕,勒痕共可分为三圈皮下出血带,并伴有明显表皮剥脱,可确定为束缚伤。”
“皮下出血带的宽度相近,均为0。4毫米左右,皮肤表面留下了束缚物的花纹,推测为直径等于或略小于0。4毫米的圆形尼龙编织绳,比如鞋带。”
“至于致命伤,很明显便是腰部砍创。”顿了顿,他看向地上的尸体,继续说:“根据腰部断离截面创伤征象看,凶手一共砍了七刀,方才将受害者腰部彻底砍断。”
周倩欣蹲下身,再度大致检查了一遍尸体,确定那名法医判断无误后,看向地上的一条血路,叹道:“实在无法想象,是什么支撑受害者被拦腰截断后还爬行了这么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