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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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久发生了一件大事。在韩卧底的间谍打听到一个重大消息:秦国客卿郑国是个奸细。韩国怕被秦国灭掉,派水工郑国到秦鼓动修建水渠,目的是想削弱秦国的人力和物力,以牵制秦的东进。

    秦宗室贵族许多人慌了,议论纷纷:东方各国也可能派间谍来到秦国做宾客,他们不仅把秦国贵族自己人的利益都分走了,还谋害秦国。他们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应该驱逐客卿。”又说“把好处都给了外人,不给自己家族的人。”

    群臣也对政政说:“各国来秦国的人,大抵是为了他们自己国家的利益来做破坏工作的,请大王下令驱逐一切来客。”

    政政见大家在危机面前都熊了,他们从没有过的同心敌忾、团结友爱,便下了逐客令:令武士大规模的在国内进行搜索,驱逐从诸侯国来的宾客。

    逐客令刚下没多久,政政收到了李斯的一封《谏逐客书》。原来李斯也在被驱逐之列,他的一腔争名夺利之心,无以施展,不甘心这样就离开。他自思做了政政的老师许久,多少也能了解点他所思所想,怎么能不引起那些人的敌意,还达到自己的目的呢?然后,在离开以前,他就写了这篇文章呈上。

    他从秦国历史上的国君任用客卿,对秦国做出的贡献说起,又说王室的财宝、美女、好马都是来自东方各国,如果只有秦国的好东西才要,那么许多好东西都没有了。

    政政知道:“这封书信可以堵塞朝内外人的口。谁要让大家得不到好东西?家奴也可能造反,外来的奴才能帮忙,只要是人才就用,历史上的秦王们都是这样做的。重要的是控制。”于是政政一面授意将《谏逐客书》里的内容广泛传播,一面立即取消了逐客令。

    李斯车马刚到骊山,就接到了取消逐客令和要他返回见驾的消息。他返回见到政政进言道:“为了弄清楚事情,给大家一个更好的交代,尤其是给不赞成取消逐客令的人一个更好的交代,让郑国被杀之前听听他自己如何说说,以作更好打算?”政政见李斯很体贴上层人的心理,也早就听说李斯跟郑国是朋友,便将此事教给李斯去办理。

    第二天早朝,郑国被带上了大殿,他说:“我是间谍。我是韩国人,当初接受了韩国交给我的这个任务。但其实,我同时也是一个水利专家,也想要有番自己的作为。韩国财力不如秦国,国君也不支持建渠,是以我无法在韩国得以施展抱负。来到了秦国,能负责建设水渠,获得个人的成功,我很高兴。现在水渠马上就快修完,修成了,对秦国也是有利的,是为秦建万世之功。届时,关中一带,沼泽盐碱之地变为肥美良田,不是可以增加粮食产量,能增强秦国的国力吗?”

    政政听了笑道:“的确万世之功。韩国愚蠢,将人才都送到我秦国来。”遂下令不杀郑国,让他继续领导修完水渠。又道:“秦国不因个别事件而排斥外来人才,仍旧坚持招揽和重用外来客卿的传统。同时使监察御史加强对外来人才的监控。只要真心为了我们秦国,也不会被我们秦国亏待。”

    此事不久,李斯被封为廷尉。又一天,政政与群臣讨论:明年先从哪个国家开始攻伐?大臣有说韩国,有说赵国,李斯的观点是先从地理位置最近的韩国开始。

    韩非有不同观点,他找到政政说,韩国一直是秦国藩属性质的友邦,国势弱小,对秦国构不成威胁。攻韩也没意思。而且先从韩国开始攻打,不符合友邦道德,其他国家会认为,既然交好还先被打,不如不友好,和早作战争准备。他建议秦国先伐赵缓攻韩,他说:“再说,就算灭了其他国家,再攻韩,难道不是轻而易举吗?”政政听了暗想:“友好?哪个不是明着友好,暗地里敌对的。”

    李斯听说了韩非的意见,厌恶他不与自己意见一致,可能导致秦王对自己的宠爱减少,对政政说:“如果先伐赵,韩国趁秦国国内空虚,跟其他国家联合攻打秦国又该怎么办?与其如此不如先灭了韩国,排除这个隐患。”政政说:“赵国、韩国同时攻打,先灭韩。”又制定了选择王翦为主将和训练兵士、打造武器等计划。

    大梁人尉缭来到秦国,要求见政政,他劝告政政说:“以秦国的强大力量,诸侯就像一个郡县的君主。但是我担心诸侯联合起来,不露声色,出其不意地攻打秦国,这就是智伯、夫差、湣王所以灭亡的原因。希望大王不要吝惜财物,贿赂他们有权势的大臣,破坏他们的计划,失去的不过三十万斤黄金,而至少能让诸侯互相敌对,无法联合。”政政说:“不能让他们联合啊。”遂听从了他的建议,请他做国尉,他推说考虑考虑。政政就派人用高规格待遇好生安置他。

    政政发现,在自己想散步的时候,芳草总是出现。这天,他又出来散步,她走上前说道:“王上,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你到我的梦里来了。我第一次注意到你的嘴巴,很甜美的样子,就好像水果,很想咬一下。”政政说:“不许再做这样的梦。”芳草说:“哦。我不是故意做这样的梦的。”她做了一个鬼脸,鼻子都皱起来,带动的露出两个门牙,讨政政喜欢。

    芳草说:“我甜不甜?愿意爱和被爱的芳草,甜不甜?”政政没回答。芳草又说:“王上,为什么人们相处的很多时候,能够优雅的开始,却无法优雅的结束呢?”政政说:“那是因为总有人能挑战你的极限,让你变得不优雅。忽略极限,就算爱人之间,也容易发生狗血剧。”

    芳草说:“你的穿着打扮,简单大方,还有点保守,可是让我那么喜欢。其实各种风格你都能融合的很好,总是给人感觉特别安稳,特别有吸引力。同样款式的衣服别人穿,就没有陛下穿的那样的有效果,连带着我对衣服也重新认识。”政政说:“大部分都是制衣间送来的。”

    芳草说:“王上怎么不喜欢活动啊?”政政说:“我身体不好。”芳草说:“王上秀气、柔美细致,骨子里非常男人,没有男人的粗鲁,不是,就是不同的男人。你还非常懂得风情。”政政听了笑起来。芳草又说:“你笑起来还纯真有趣。你是一个有为君主,每天读大量书简、处理国事,不是那些整天玩闹、肤浅虚荣的少主可比。你又在意别人感受,关心人。不过你心里有埋藏起来的一部分,不肯告诉别人。”

    政政说:“我没空,但是我谢谢你对我的欣赏。这会儿我想自己单独呆会、想点事情,你能留下我一个人吗?以后也别在我散步的时候来这里转了。这是我独处的时间。”芳草说:“真对不起,我打扰你了,这就离开。”政政说:“没关系。”芳草一礼离开了。

    燕太子丹看到芳草闷闷不乐,上前叫了一声:“芳草。”芳草答应了一声,两个人一起走路。燕太子丹道:“怎么,是为不得秦王的心意,所以难过吗?”芳草说:“有办法就说,没办法闭嘴。”

    燕太子丹将青色外衫解开,脖颈那里也松了松,露出更多的皮肤来,口里说道:“假如你有我这么个丈夫。”芳草说:“你很二,没流鼻涕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玉树临风啊?其实是土树遮风。还把衣服解开,想学玉女出衣吗。你这种就是属于少女挑选丈夫的时候,主动忽略人选,没忽略的是被你的恶心吓坏了。”

    燕太子丹赶紧把衣服穿好,转移话题说道:“今天被人叫去玩乐,被人情世故折腾屁了,下辈子可别再投生到做太子了,这辈子玩个够吧。”芳草说:“你就是烂泥塘里的猪,得瑟吧。”燕太子丹说:“芳草,你真的对我一点爱意也没有吗?你真的只认准了嬴政吗?我对你的爱慕就被你这么的弃如鄙履吗?”芳草说:“趁早收起你的假面,别再我面前说你的爱意,让我恶心。我就只喜欢嬴政。”

    这个时候,远处走来一个少女,燕太子丹说:“你看静公主的这个贴身侍女跟沛儿长的像不像?我都分不清楚她们谁是谁。”芳草说:“脑残,能将她们混淆,怎么配喜欢我?”燕太子丹见她允许自己喜欢她的意思,赶紧说:“我却是不会将你跟别人混淆。”芳草说:“那也是脑残。”

    燕太子丹突然捏紧她的胳膊,说道:“芳草,我告诉你,我还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低声下气过。”芳草拽了一下胳膊拽不开,说道:“你竟然粗暴,还是政政好。”燕太子丹听了,垂头丧气的放开了她的胳膊。

    蒙毅和豆豆结婚了,当天晚上送走了宾客,他们两个人穿着婚衣在院子里说话。豆豆说:“你爱我太多,我才刚刚爱你一点点,我害怕我会不会变坏了。”说着她流下泪来。蒙毅抱起她亲亲,说道:“你总是想让自己更美好,累不累?是不是被什么控制的?就好像鸡以为自己下蛋多就不会被杀。多一点少一点有什么,不一定要对等,我们是夫妻。而且,人太过执着,也容易局部观点了。”

    豆豆抱紧他的脖子说:“我的爱情只对你,我不爱养鸡人。我们是夫妻我怎么会不想对你好。只是,我担心恶。”蒙毅说:“如果恶,我们共同面对。如果你能知道我怎么爱你,你就不会那么担心害怕了。”豆豆说:“我很忐忑。其实我们不一样。”蒙毅说:“我们本来就不一样,不一样才爱的勇敢。”

    豆豆笑了说:“如果我变坏,那都是因为你也坏,放过彼此?”蒙毅说:“我们会幸福的。你一定不会变坏的,我也一定不会变坏的,我们都对变坏多敏感多在意一点。”豆豆想着:“蒙毅真的是那么爱自己的,是自己可以交托性命的。”蒙毅说:“我们永远、永远、永远、永远在一起。但是,你不能把自己完全交托给我。”豆豆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蒙毅说:“因为我爱你。其实我自己也拿不准自己,我很多时候也脆弱。”豆豆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支持你。这次我要保持独立的爱你,不会再犯同个错。”蒙毅说:“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许难过。”豆豆说:“要做到这样吗?”蒙毅说:“我死了还希望你早点找个好男人嫁了,能被他疼。”豆豆说:“希望你我永远在一起,永远也不死。不要再嫁。”

    然后,她靠在他怀里说:“今天的月亮好大。超级大。”蒙毅说:“真的呀。平时月亮没有这么大的。”他们安静的相依偎着,坐在花丛里看着月亮,有时说几句话。

    后来,因为结婚以前的忙碌,豆豆竟然睡着了。蒙毅抱起她,她长长的裙子垂下去,他们穿过如梦如幻的菟丝花,进入了房间。他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床上桌上椅上地上,四面都是花瓣,她转了个身继续睡,睡的很安稳。他便幸福的躺在旁边,闭上眼睛,也睡去了。他们新婚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芳草在聚会上听到一个男子说喜欢摸女孩的手:“摸一次女孩的手,滑滑的,比吃了最好吃的大餐还幸福。”她急忙过去把手伸给他,让他握,他羞赧的握了握、摸了摸。芳草看着他转动着眼珠,然后满意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又继续跟众人说话。

    一个人提倡芳草跳舞。芳草立刻站起来跳了一支很妩媚的舞蹈,有时要踢腿,她便把裙子撩起来一些露出腿脚,引得众人惊呼阵阵。

    燕太子丹看了不高兴,等到芳草离开了聚会,也跟着离开,责怪她勾搭人。她说这都是人生快乐的事情。他们得到了快乐,我也得到了快乐。燕太子丹说:“芳草,你不就凭我对你有爱吗?”芳草却摆出女神的样子,高高在上的想走过,说道:“你别惹我不高兴。”

    燕太子丹说:“你少给我装女神。我拿钱砸出女神,想要几个女神便几个。”芳草说:“金钱好像衣服,不能没有。衣服,需要在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来替换吧?你还砸不出我的衣服。”燕太子丹说:“我需要做大量的工作,来帮助自己的国家,否则我会更多钱。”芳草说:“你帮助自己的国家?也是为自己赚钱吧。”

    燕太子丹有不被理解的痛苦。而且他多么失望啊。他要得到她,痛苦的乞求,膝盖都打弯了,可是过去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却全部失灵。她对别人放荡,却独不给他,他于是宁愿当别人。而他给她的她也不屑。要征服她的欲望那么强烈,让他艰难的啃着硬骨头,越挫越勇、不肯放弃。

    他追上芳草,就见芳草扶起路边一个老宦人,口里说道:“老人家,你年纪大了,起身的时候慢慢起来。不要闪着腰。我父母平时就是这样起身的。”花舞正好路过,看到了这一幕。芳草看到花舞,高兴的过来行礼,道:“太后,你病好了。气色好多了。我看陛下虽然长的好看,可是跟你比还是不及啊。”

    花舞说:“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华阳太皇太后的外甥女的女儿?”芳草说:“正是。”花舞说:“长这么大了。这才几年,大姑娘了。”这个时候天起了风,好像要下雨,芳草说:“哎呀,要下雨。听见下雨的声音,最喜欢了。”花舞说:“下雨的地方多起来了。”她命道:“回宫。”

    芳草上前扶着她说:“政政现在跟你闹脾气,让我代替他好好孝敬你吧。”花舞笑着拿手绢掩口道:“这孩子对老人真好。”花舞说:“不用陪我老人家。你的同伴姬丹等着你呢。不用送我了,有宫女照顾我的。”芳草说:“那好吧。”便给花舞行了告别礼,看花舞远去。

    花舞喃喃自语着:“这女孩心好。政政喜欢下雨天,她也喜欢。”宫女问:“大王为什么喜欢下雨天呀?”花舞说:“他小时候,下雨就不用上山去割草,可以在家看书简。雨后会有小溪流,山上还有香水牛、水地衣。”宫女说:“香水牛是什么呀?”花舞说:“一种虫子,水地衣是一种菜,都只在雨后才出现,可以做熟了吃。他喜欢吃。”

    “后来他喜欢下雨天,因为他觉得下雨声音也很好听,雨丝细密也好看,他说浪漫,人们也不吵架了。他还喜欢打雷和闪电。”宫女说:“他不怕吗?”花舞说:“小时候本来不怕,后来却怕,再后来又喜欢。他说:‘如果我怕,就看不到它们的样子了。看清楚了挺好看。’还跟我说如果因为害怕只是防御就看不到更多,要开放的去看。”宫女问:“那他现在还喜欢下雨天吗?”花舞说:“现在就不清楚了。”

    波斯国派了使者来说公主没有去波斯,政政奇道:“公主也没有返回秦国。”波斯使者之前已经调查过,知道政政没有撒谎,便说:“可能是西域战争,使得公主遭难了。”政政说:“虽然没有嫁到也没有办法了。”波斯使者不得不讪讪而退。

    政政又派出人,一路前往波斯的路上,寻找清辉的下落。又思花舞已经迎回咸阳,吕不韦再留在咸阳就不好了,便下了一道命令:“吕不韦因送假太监进宫伴太后,犯下欺君之罪,本当连坐。因念他侍奉先王有功,功罪相抵,褫免相国职衔,勒令去河南乡下闲置。”

    却说吕不韦自从被停职以后,家里一直人来人往、前拥后促。他的门生和同伙的官僚都不相信他会倒台,都想要让他得到秦王的谅解,重新执政,还有的到秦王面前说他的功劳和才干。说:“吕不韦是臣子,迫于无奈这样做。这事的责任主要在太后。”政政更恼怒了。现在终于,政政命令一下来,他们大多作鸟兽散,也有少数仍旧忠心耿耿,声称要跟他一起到河南去。

    吕不韦临走前的一个夜晚,在大街上闲逛。他看着人群攘攘、灯火点点,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活的更好而盘算着。他现在身退早了点,可是他是一个成功的人,一直生活的人上人的人。他的儿子还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坐着,只想到这一点,他就丝毫也没有不满,多的是感激了。

    他为什么跟嫪毐闹起来?他不能堕了男人的雄风。花舞把异人也忘了吗?异人是个贵族,他有些优点是他不擅长的。可是花舞,她对男人没有鉴别力吗?这真是侮辱。他怎么允许自己被侮辱。一个伺候人的鸭子也想骑在自己头上?

    他停在了一家店铺旁,看到里面有卖西域丝绸,他想起花舞和他在赵国一起的时候,曾经说过喜欢这种丝绸。可是当时他们有事赶路,没买,后来再去买已经没有了。他走进店,买了几卷丝绸。

    第二天他离开了。昨夜买的丝绸被送到宫里花舞那里,花舞看着丝绸,也不禁情绪低落。

    政政派人打听柳月的消息,回报说柳月又跟自己的新一任丈夫生活的不好,性格不和。他突然决定见她一面。知道了她每个月都要去家附近的花园游玩,便在那天去了那座花园。

    当他看到她时,他知道了,离开了他,她没有办法生活的好。她好似遭受了很多伤害,全身的肉都好像变成黑色的死的,布满伤痕,脸上是丧气。他叫了她一声,她走过来行礼。

    他说:“你过的好吗?”她不说话。他拉起她说:“如果过的不好,回宫吧。你愿意吗?”她丧气着脸转身欲走,他拉住她的衣服,“嗤”的一声,衣服碎裂了。

    他将她拉到身边,把她胳膊别在背后,便去吻她的嘴巴,舌头在他嘴巴里辗转吸允。然后他停住了,她趴在他怀里说:“我愿意。”

    她回宫以后,似乎对他对她的爱多了许多信心。他们以前的问题还在,现在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柳月的父亲开了一座酒楼,正好对面是赢氏宗族的人开的酒楼,两家为了抢夺客源,在街上打起来。柳月的哥哥仗着自己妹妹得宠,带着人进了对方的酒楼砸场子,对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进了他们的酒楼砸场子。

    政政责备了柳月:“自己家的人,做出了不好的事情来,你也应该承担责任。希望两家都能友好,高高兴兴的办酒楼,而不是互相打砸。”柳月听着,眼睛里缺乏希望的样子,变得无神。他看了又心疼,不希望再看到她那样的眼神。她的样子也比以前瘦了很多,他觉得是自己的错。他应该尝试喜欢她家的那些人,减少她的压力,努力爱她。可是怎么喜欢他们,满足他们的恶欲吗?

    柳月说家里酒楼,钱财转不过来,就要破产了。政政让他们家的人,把钱财用项说明一下,证明没有贪污和用于个人花天酒地、奢侈享受。

    她的几个兄弟来见政政,一个说:“我会让人多研究几道菜式,孝敬王上和美人。”他听着他说的真是很冷漠。他的声音里的心是因为暴力而硬的,他的眼神里的精神是因为暴力而直和不动的。另外几个人,一个说的很猥亵,说道他们家没有账目,都是临时分配给谁买什么东西;还有个说他没有发言权,他都是听他哥哥们的。

    他听的怒气上升,她的兄弟们看他想要发怒却并不怕。有个人眼光冷冷的瞟过来,他突然觉得身边的柳月,她的身体似乎被一个凶猛的狗给攀附,那只狗去舔她的脖子,好像要害她。可是柳月还把那只狗当成有爱的关系的亲人。

    他说:“要有账目。不当的方式竞争,带去的不会是财源广进;不当的方式保护自己,也不会目的达成。”柳月听了好像很有意见,她不介意自己的亲人用不当的方式方法获得什么。政政好像感觉到她的几个兄弟攻击自己,说自己不帮他们,也说话不好听。柳月好像认为他是帮着赢家人,是敌对阵营的,对他也好像是敌对的。嘈杂的腹诽声音,喧嚷一小阵就过去了。

    政政又说:“两家打架,伤了许多人,你们有个兄弟也受伤了。听说为了家族利益还要到我这里闹自杀?为了得到钱财的帮助?”几个人听了这个事情,却面上一松,好像小事。带头大哥说:“每个伤的下人给了130个钱。伤的兄弟也没事。我们会管住他不到王上这里闹事。”政政说:“只有130个钱?听说有个人死了,也给了130个钱?”那个大哥说:“只能给这些。给多了,没钱开酒楼了。”

    他还是给了他们一笔钱,为了让柳月不再不开心,说道:“我觉得,你们几个还是有数的,不会让我难看。”柳月可能看到自己兄弟对他不好的看法,他却这样肯定自己的兄弟,满足了要求,也重新讨好他的样子、神情。

    楚国公主来柳月这里作客。他热情的跟楚国公主打了一下招呼。楚国公主行了礼,说道:“这是个上好的瑟。柳月妹妹之前一直羡慕,现在给你过过瘾。看你今天精神充沛呀。”柳月拿过瑟,说道:“哼!开玩笑。总不是白请你吃饭的。瑟拿给我弹多久?哈哈。”他想:“什么叫白请你吃饭?谁在要挟谁?”

    柳月给他的感觉表现了竞争的心态,是因为他对她热情了一些吗?还是她自己觉得楚国公主实力可以与她一争?他觉得自己身体很不舒服,想:“柳月走错路,顶多看又一朵花凋残而已,变成垃圾。其实这个世界上垃圾不是很多吗?”他还是不能让她变成垃圾。一边想着,他一边离开了五柞宫。

    有人告诉政政,柳月也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她自己也投了一些钱进去。这天柳月又要出宫去酒楼看看,他也一同前往。车夫是柳月家的人在宫里当宦官,专门服侍柳月的。他驾着车绕着赢氏的一座豪宅走。政政道:“这样不是转一圈,方向反了吗?”可是他就绕着那座豪宅走,还说他不清楚,政政说有条小路可以转到大路他也不明白,他说如果从咸鱼道转到太阳道他就明白。

    政政说:“看你说的很知道怎么走啊?”那车夫说:“王上是说我傻?”他说让别人驾车就好了,他不熟悉,政政说这时候找谁驾车,他停下车说附近有车夫在做生意。政政说:“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赶紧停下来磕头,很激动的拿手指头在空中点呀点,说绝对没有事瞒着他,说对政政忠心耿耿。

    政政说:“那你继续赶车吧。”他说:“我都是按着自己良心办事,王上要信任我。或者找别人赶车,我也不需要信任,我可以不指望着王上的这些信任过活。”政政听的胸口堵着一把火,他还待说什么,政政说:“别吵了。吵的我耳朵痛。”车夫显得更加暴躁了,隐藏在他身体里的暴躁都到了身体表面。柳月说:“王上,他应该没有欺瞒我们。”政政想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才,只有服从和被服从两个选择,竟然让他选。还有信任这个话,就算他真不是装13,一般人哪里敢说。

    他们到了酒楼,酒楼里的人仿佛知道他们要来,都站的整齐迎接他们。政政一看就知道提前有人通风报信了。他们想隐瞒什么?

    他问了在店的柳月哥哥阿柏酒店的经营情况。阿柏说:“家里的几个兄弟好几个不想干了。酒店亏钱,赔了200金,没钱进货……买厨具就花了300金……还有人私下里说有人贪污……”政政说:“我看那贵的菜定价卖个七、八份也可以赚回一金吧。”阿柏说:“没客源。”

    政政说:“每个人分工明确点,手续完善点,账目也清楚点。有了事情不能少数几个人知道,这样才行啊。”阿柏说:“没时间呀。”政政说:“要不要我派个懂得的人来,给你们理理?”阿柏却说:“这是我们家的产业,不要外人插手。”

    柳月说:“我们家真的没钱进货吗?客源比对面那家真的,真的,差很多吗?”阿柏说:“真的差很多。为了拉客源,都免费让路人到店里吃一次。可是就算婢女哭着恳求,很多人也都不愿意进来。”阿柏又说:“酒楼界的大佬暗示大哥说,让酒楼都给上缴一定的保护费用,这样才会把最新鲜的食材分给酒楼。如果上缴的保护费用多了,还会向一些贵族、商旅客人推荐咱们的酒楼和酒楼的菜式。有了新的菜式也会早早告诉我们学做。”

    政政说:“柳月,这些事情你之前都不知道吗?具体的事情你了解多少?你家人贪污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吗?”柳月说:“不知道。”阿柏说:“大哥跟柳月感情特别好,好到不会欺瞒她。事情都是大哥统管的。贪污的事情只是七弟可能有事需要用钱,给拿走了,可能没来得及说。”

    阿柏又说:“酒楼界的大佬,家在秦国,但是他的酒楼各国开的都有,听说有的国君请他前去赴宴他都不愿意去。我去他那里办事,跑腿次数多了几次,只见过他一面,他却竟然记得我了,还叫我的名字。”阿柏说的很高兴,晕晕然的样子。让政政觉得,如果自己支持他们的酒楼,也可能见到这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佬,分享到他的抬举。

    政政问柳月:“不用瞒我了,我知道你也投了钱进来,还是酒店的老板。”柳月不说话。阿柏说:“柳月都是一个人扛着。”政政说:“她一个人扛的了吗?也不是她一个人扛的事情。因为抢夺客源,而造成人员死伤,她却装自己不知道。”

    阿柏说:“我还指望着王上能再出点钱。之前因为家里人配合不好,最后亏损。”阿柏说着话,好像政政也是有些好大喜功、爱面子、虚浮虚伪、放荡好色的君主。他说到后来累了,还一边玩衣服,一边看着店里的一个婢女,把脚架在一边的椅子上,摸着自己的喉咙。他生病了,常常咳嗽几声。

    政政喉咙也不舒服,常常觉得燥,又见阿柏又咳嗽了几声,很想吐。他不想要伤害柳月,但是怎么才能不伤害她?继续往里投钱?他说:“我不会再出钱了。”便和柳月离开了。

    柳月在车上大哭,政政觉得他的身体都被毒给侵袭了。政政说:“幸好只是为了赚钱开酒楼,没有干什么大的坏事。”柳月听了很难过,特别冷,谁也不怎么搭理了。他见了还有点小高兴:“别人受伤你不觉得疼,自己受伤懂得疼了。”

    他说:“你们家的酒楼自己人自己经营吧,你有这么多兄弟帮你,不少我一个人来帮你。我的建议你们也觉得没用,你们家有你们家的规矩,有你们家的权威说了算。也别把我当成能拿钱能出血的。”

    突然他觉得有色彩鲜艳的病毒、怨灵,在他身后一段距离,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想要扑上来附身他一般。要吃掉他吗?看来爱柳月,会有怨灵盯着他。如果他不搭理柳月,任她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她也许会消失。

    她自私就自私点吧,她也付出很多,不会主动去害人。不知道为什么产生这些感觉。虽然他想远离她,可是不想她消失,她并且是心甘情愿的消失。为什么他会产生“自私就自私点吧”这种念头呢?

    翌日早晨,醒前他做梦,一只小猫本来在一个人背着的手上,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人与后面的人拉着一条凳子,小猫就坐在凳子上,可爱的样子,很高兴。后来小猫吃米饭,用舌头去铲米粒,可是铲不上多少,又好像它喜欢喝米汤。奇怪的梦。

    当年第一次见到柳月曾经觉得她像一只小黑猫。他走出宫殿,去上早朝,出门没几步,看到一只小猫死掉了,在路边。便想是不好的兆头吗?路另一边,几棵果树花都开了,很多零碎的的花瓣飘零下来落在地上。

    下朝以后,回到柳月宫里,看到郑美人。宫女说:“有次,突然,正在维修房屋的工人,将一块木头掉了下来。宫女们乱成一团,柳美人在那么拥挤混乱的情况下,还去扶了一把快要跌倒的郑美人。从此郑美人对柳美人格外好。”宫女说:“柳美人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政政想:“柳月把事情做的这么完美,为的是什么?她其实把别人的真的关心,看成是肤浅的泡沫。”世界上的人多的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喜欢她呢?她什么地方特殊到得他多看她一眼?如果他放弃喜欢她,也许她可能会不好,但是……

    这个时候郑美人和柳月开始讨论弹瑟,郑美人又强硬的态度,强迫柳月接受她的想法,应该怎么弹,柳月就任之强迫。他看了又不忍,为什么她会让他迷恋呢?开始他也没有那么迷恋她,她总是吸引他想要去吻她,尽管他对她没有什么爱意感觉,可还是想要吻她。他那时想没有爱怎么可以吻一个人呢?可是他控制不住。

    郑美人说:“我们练习一个舞蹈吧。不过这个舞蹈需要穿露出肚皮、胳膊、腿的衣服。”柳月奇怪道:“没听说。”郑美人说:“这是外土刚传到中原的舞蹈,被改动了一下,现在是秦楼楚馆特别受欢迎的节目。想不想要学?”柳月不清楚便不说话了。政政说:“学什么学?是好舞蹈学也就算了,我也看过你们跳的,不怎么样。跳了来让还没结婚的宦人一饱眼福吗?”柳月理解政政是私心,没有回答。郑美人却慌张的说:“臣妾只是想要表演给王上看的。”

    郑美人走了,柳月说她很孤独,哭泣起来,说道需要他更多的爱她。他说,最好能全霸占他的爱,是不是?柳月听了怒的闭紧了嘴巴,政政感觉好像被她抽了一耳光。他想她还是年轻的女孩,是需要保护的,他不应该伤害她,为什么他竟然允许自己伤害她了呢?明明他的眼睛都离不开她了。

    可是另一个声音说:“不要再想她了。离她远一些,好不好?你看自己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他觉得好笑,比起从小经历过的事情,这些又算什么呢?也一定可以渡过。他看着柳月,她手里拿着一杆萧,好像握着一个棍子,面孔上都是武断霸道、个人意志的独尊,不惮破坏什么的看着他。似乎她很有理。

    她说:“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我生病了,医生说可能活不多久了。”政政听说了,便上前紧紧的抱着她。她说:“我不会原谅你。”政政听了,情不自禁的跪下说:“当真吗?”柳月说:“真的,得病了。不信找医生来问。”

    医生很快来了,说道:“的确生病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可能活不多久。是痨病。”政政便将下人都退下去,他不懂得为什么自己也学着下人下跪,平时看到柳月很满意下人下跪,而下人也喜欢给柳月下跪的样子,但是也经常凌驾她。

    政政问她爱不爱自己?柳月这次真的打了他一巴掌说:“你说:‘我只是供给你玩乐的一个玩具’?”政政说:“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呀。”柳月说:“是阿柏跟我说的,在宫外最大的酒楼雁南飞说的。”政政又说:“我去雁南飞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阿柏怎么知道的?”他当时是附和别人说宫里的女人无一例外都是玩具。

    政政又问她爱不爱自己,她又柔情似水的样子没有回答。他就去吻她,然后两个人上床,政政突然想起第一次跟她上床,似乎她懂得怎么上床这回事。他问她:“你是不是没进宫以前就知道怎么上床?”她说:“是。有人教的。”她说:“王上没人教给你吗?”政政说:“有。不过我没听。”他突然怀疑她说阿柏,是不是故意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她不是会真跟他计较的。但是他还是说:“如果你死了我也死。”说完便去爱她、吻她、搅和。

    谁知道过了一段时间,医生又说她的病好了,痊愈了,痨没了,她重新变得健康。政政不信是医生诊断错误,也不信是她病真变好了,他怀疑她买通了医生骗他。如此一来,他不知道要如何跟她相处下去了,毕竟之前就爱意疏远了。他想要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妃嫔去对待,却无法做到。他想要不过多的关注她,她也感觉到了,变得有点排斥他和有点暴力拒绝的感觉。

    可是,思念就好像水,又变得越是想堵越是堵不住,对她又越来越迷恋。她究竟吸引他的是什么?他冷静也无法明白。也许他觉得,她在燃烧、牺牲自己、迁就别人,但是面对他,她只想要他迁就她。她觉得互相迁就是爱?如果他让她如意,她身上甚至没有他爱过的痕迹,不是特别的。他是想要改造她吗?不是。她能冷漠拒绝他的同时,挑逗起他的性之欲,他越来越动物性,甚至强迫她。但是他想要摆脱对交合的欲望。

    然后有天醒来,一个声音对他说:“晚了。”什么意思?爱情?然后他惶恐的说你不懂得,这样才是对她好,真的爱她、爱情。而不是……然后他对那意识有点敌对的,那意识变得有点光鲜靓丽青春,但是他却变得衰老、疾病缠身。她还是冷淡,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他有点伤心。

    他抱着柳月想:“也许她的黑暗好像一个密闭的口袋罩住了自己,自己看不到她的黑暗,只看到她装的善。”他怀里抱着的是柳月,但是柳月怀里是不是囚禁了很多小鸟,有小黑鸟有小白鸟?都变成了她自己。他想:“我是在小黑鸟的怀抱里呼吸?为什么她怎么我都不知道?”

    柳月醒了,说:“口渴。”政政自己起来给她取水,递给她的时候,感觉她的手和胳膊断了来得到自己。这是第一次他为她拿水。她在床上的百依百顺也是因为自己主动爱吗?所以她给断了?但是实际上她是有身体有胳膊有手的。

    又是新的一天,他走在上林苑的树林里,还有些树叶飘零落下来,扑到坚硬的地上,风的作用呼啦啦又一团团的在地表移动。爱和美能够理解和包含进些悲伤吗?为什么要包涵进?他又想起了桑桑。

    柳月只有上床这一个办法,将他无限的拉近她的身边,他不喜欢拒绝。正好想要把思想塞到她脑袋里去,即使用霸道的办法,这样当他不在她身边时,她就能保护自己不被伤害。可是她便据此掌握他,以便掠夺更多。

    他越来越体会到她的越温柔越凶残,而且当他跟她说话的时候,他常常感觉到她在骂他,让他滚。当然她也会觉得他受到了伤害,就自虐。她的脑袋无法认同他说的,只想要拉帮结派,可是她都总是柔顺的听下去了,因为现在当王的人是他。

    他说:“我爱你,你没有感觉吗?”她说:“有感觉的。”他说:“你过去的感觉就是看到我爱你,你可以用我的钱。后来看到我爱你,你可以衣食无忧、被我专宠,不必接触很多坏男人。现在呢?你想要留住这些优越条件,放弃其他选择。可是你爱的最终还是美好的肉体和金钱权势,这些是最初和最后吸引你的。”

    她说:“是的。我一直记得第一次见面你英俊的样子。你穿着一身黑色衣服,高大帅气,从透明的纱帐外面进来。夜明珠的光柔和的映照在你身上,你和周围的一切繁华迷住了我。”她自恋因为恶迷恋恶吗?她既然已经说了实话,他便不再更多惩罚她,他本来想要将她打入冷宫的。

    为了减少战争,政政给了李斯一些钱财和人才,派李斯出使韩国,降韩。李斯这个人说话做事很有条理,懂得政政想要他做什么,并且往往能做的很好。他能够被政政重用就很心满意足了,因为那意味着荣华富贵。为了荣华富贵,他不会让事情办砸给上层人的。

    上年年底文吏的考选大试,第一名尚书卒史是一个出身隐官叫赵高的人。政政这天早朝的时候接见了考试的前几名。其中一个叫赵高的,政政夸奖他的字漂亮。赵高说他的父亲祖上是赵国的王族、秦国王室的远亲,早年入质于秦,因为犯罪被施了刑,后来遭到赦免,在隐宫担任文吏。在隐宫他父亲遇见了他的母亲,结为夫妇,他是家里的大儿子。他的母亲是前朝官吏的女儿,因为他的姥爷犯罪的缘故,受了牵连,被施了刑,在隐宫做的是洗衣和缝纫的工作。

    他说,虽然在隐宫地位低下,田宅也只有普通人的一半,但是父亲生活的还是很满足,父亲脾气很好,家里都是父亲做饭。母亲却总是逼迫他学习史法、参加考试,做人上人。他识字、学习史法,都是母亲的身传家教的缘故。政政说:“你母亲是个脑筋聪明的人吧?!看你之前担任文史的功劳簿,你的功绩、勤务,样样都是高分,文史培训的官员也对你甚为推荐。你就入宫担任中车府令掌管车舆吧。”

    赵高谢恩退到一边,他言谈大方,觉得不需隐瞒的很真诚的知无不言,举止得体、态度恭谨,看上去是个办事能可靠、懂法和遵守法度的人。还容貌俊雅、头脑灵活的样子,似乎很会跟人沟通,他让政政看了心下很舒服。

    这天,政政听蒙毅说,祖父蒙骜在老家有门亲,那个女孩跟他终生只见了一面,却一生都没嫁的等着他,这年刚刚死去。她死去的时候说她好命苦。他不禁感叹,人生在世,所为何求?这个女孩就等待了一生,也孤独了一生,为的是爱情吗?可是爱着的她,没有被爱。

    政政想起柳月便心烦意乱,甚至觉得对她的感情,好像真的只剩下一辈子的了,但是如果被她要求,比如承诺,那么可能还会长些。感觉好像他有很多辈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减少下去,或者会不会增多?

    他踱步去到五柞宫,柳月的大哥和阿柏又在。又说起贪污的事情,阿柏说:“我们一家人是相信自己人的,对自己人放心。”政政说:“整天除了到宫里要钱,好像就没别的事情了。不让说贪污的事情,也不让说别的事情,好像说了就是跟你们过不去。食材进出都需要注意什么,具体怎么联络,购买的地点、步骤?我上次去酒店,随便问了一下负责食材进出的伙计,他都不清楚这个方面,具体谁负责,出了事情找谁,他也不清楚。”阿柏说:“我们是为了稳定军心。”政政说:“我说是扰乱军心了?扰乱的谁的军心?”

    阿柏说:“我们也想要把酒楼办好,也想多点顾客来撑场面,眼下就是缺钱周转。”言下之意又给他乞钱。他不想搭理他,可是又觉得会招致阿柏的十分敌视,甚至想要杀了他之意。于是他被迫的顺从说道:“我不是你们酒店的老板,以后这些事情不要跟我说了。我的建议,你们不需要我也不再说了。”阿柏说:“哎。算了,有时间就去酒楼看看吧,我对的起酒店对的起柳月。只要王上爱柳月就够了。”政政说:“你们是一家人一个团队的,肯定对得起柳月了。反正觉得你们柳月争气,能得到别人喜欢多,但是别人究竟是别人。”

    政政不理会他,自去一边坐着,自思他除了他自己,都对的起谁?他想说他是有心的,他说的好像他做了很多事情,没有得到足够回报似的。柳月的大哥又说:“这次店里真的损失很多,钱不够,如果这次渡不过去,酒店可能就要倒闭。酒店界的大佬还说要来酒店看看,如果到时候不能让他满意,他更加不会给酒店什么优惠待遇了。”说完他们告辞走了。

    柳月说:“王上,这次真的很重要,这个酒店对我关系很重大。” 政政说:“对你关系怎么重大?对别人对我关系就不重大是吗?”柳月说:“你一直责怪。”政政说:“你们与人为善。”政政又说:“你现在缺钱吗?你缺的是什么?让给钱拿这些钱都干嘛了。”政政说:“你不知道我还给了好几次钱了,他们给你买的东西恐怕都是用我的钱,却让你误解他们给的或者你没机会知道。我不会再给了。”柳月说:“家里人就算要钱多点,只是没能力赚钱。在意钱多不是错。”政政说:“黑钱不是错?”柳月说:“他们没办法。”政政说:“让他们自己赚白钱黑自己的白钱。”柳月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进来一个宫女,看到柳月,眼神也变得灵活,可是柳月却变得呆笨、不灵活,她手脚还有点局促的、有点窘。他看的窝火,命令那个宫女以后不要到柳美人跟前来。柳月又难过的样子,月光一样忧伤皎洁,他情不自禁的去看她,又去想要搂抱她,可是她不让他碰她。他想要瞪眼睛发火,可是忍住了,一面想:“自己为什么想要瞪眼睛发火呢?”一面平和的笑着说:“我不碰。”可是柳月听了又哭的好像泪人。

    他无奈了,她的柔软柔顺背后都是罪孽吗?她是魔鬼的娼妇?她让自己受制于人是彼此理解,还是又是遭了什么要挟呢?为什么他不能放弃呢?没尽力所以不能放弃吗?既然独爱了这一个女人,把爱情捧到她手边,把世界也委屈了放到她脚下,还想用她来赶走那些狡诈的女人的纠缠,只能爱她,只能浇灌爱情的花朵。

    但是怎么把她身体里的那些,淤泥一样的肮脏丑恶凶狠的东西清除干净呢?他不忍心用别的办法,只有更多的爱她了,虽然他很想把他爱情的那朵小花收回来。他感觉到了失恋,很想要哭泣,又想起了桑桑,可是桑桑对他不是爱情,他不能总是想到她靠着她。

    柳月跟桑桑多么不同?尽管她们也有些相似,柳月也常常说一些好听的话,不过她说的目的都是让人更爱她和提高她的身价。柳月很会夸自己。桑桑不会那样。柳月与人为敌,控制别人与世为敌的态度不知道怎么控制的,也许她攻击别人也总是很巧妙但他没发现。

    第二天早晨醒来以前,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看到一个怪地方,有个怪人特别爱杀鸡,莫名的鸡头就被他切下来了,他想让谁死谁就死。一个女孩,白色宫衣,在一个男的帮助下逃了出去。那个怪人好像喜欢跟这个女孩玩,所以放过她,而这个女孩也只想离开那里。醒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变成了这个怪人,这是被柳月影响的缘故吗?这个梦什么意思呢?

    他掀开被子,来到院子里,让早晨的清风吹一吹自己。他听到鸟鸣,它们叫醒了天空,黑夜的被子收起来了,天真的孩子裸着身体,迷茫的站下了床。那天真的孩子,不是他是桑桑,精神和肉体都天真。天真是无知吗?意味着不知厚黑、危险?还是知道别人天真别人不知厚黑、危险?谁是无知不知危险的吗?为什么会有些人的有知知危险变成有些人的无知不知危险。

    他自己呢?他现在有时喜欢在白天睡觉,夜晚思考,变成魔鬼了吗?魔鬼才在夜里出来。正想着,柳月娇弱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身上仅仅穿着很单薄的一件睡衣。她全然不顾自己这样可能让他心痛,她是故意的吗?她爱着他,只是为了摧毁他,吃掉他甚至变成他?她当然变不成他。他们是不同的。她不怕让他受伤,纵容人坏表达爱,因为有别人允许她支持她,只不过别人不是他?他爱的不是这个贪婪、愚蠢、狡诈,又阴险、恶毒的虚假女人。于是他下令,将她打入冷宫。

    燕太子丹变得苍老、憔悴又疲惫,他看到芳草就好像老鹰看到一块带血的新鲜的肉,却吃不到,眼神里便时刻都是血肉的感觉。他之前阅女无数,却都不能帮助他折服芳草。她一边说喜欢着秦王,说秦王是她爱情幻想对象,非秦王不嫁,一边应和着仰慕她的人玩爱情。

    非秦王不嫁,这样的话算什么呢?随便张张嘴就说的出来。就好像她随便张张嘴,也可以对仰慕她的人,以嘴喂食,甚至还有人偷吻她成功。那些肉体的交缠的场面算什么?他自己就是随便的人。但是就被对她的爱驯服吗?甚至死去?这世界早就是愚弄的世界,各得所乐,而芳草有她的傻和认真,偏偏他在意她这傻和认真。

    总有些下贱的男人,给她送各种名贵的财物,对她各种的关心、疼爱,还有的人在雨里站了四个时辰,只为了她肯跟他再见面。可是她都拿他们不当回事,他不希望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对她怎么好不是最重要的,那无法得到她,也不是她想要。

    芳草对燕太子丹说:“嗯嗯,见到喜欢的,就喜欢下,不必认真。”燕太子丹说:“你不知道我为了你守身如玉的牺牲和痛苦吗?”芳草说:“何必说因为我。”屋子里面又有人大声叫着芳草的名字,芳草高兴的应了一声,回去屋子,跟人跑来跑去互相打闹。

    一不小心,她的裙摆让一个立案的边勾着刮破了,她赶紧捂着破的地方。燕太子丹看到她尴尬,便走进了屋子,扶她坐下,有宫女拿来针线。燕太子丹说:“给我吧。”他拿起针线,几下给她缝上,针脚很细,挺好的。芳草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领。我都还不会拿针呢。”燕太子丹说:“我是第一次做。”

    芳草对政政表白,说:“你总是那么安宁的样子,一般人都浮躁、得瑟,定不下来去做什么的。”政政说:“芳草,我不想要听你说我怎样。你要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芳草说:“我……我爱你。这种我以为在现实中永远都说不出口的话,现在红着脸对你说出来,对我真是一种挑战。其实我觉得我现在饿着肚子想着你爱着你,就是对你最好的表白了。因为我真的是越想越爱越饿啊。”政政说:“芳草,我对你没感觉。你快去吃饭吧。”

    芳草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这些所有的爱,别人说的,我都愿意为你做到。不论你是专注自黑小能手,还是优雅的秦王,是简单的大男孩,是睿智的追梦者,还是任何神奇状态,我都会是你最铁的爱慕者。就算现在的我还不合格,但是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不可能。你甩不掉我了。”

    政政说:“如果你能放弃对我的爱情,我们还可以做普通朋友,如果你不放弃,我们连普通朋友,可能路人关系也没的做。”芳草说:“我无法做到不是爱情关系,我无法其他关系对待你。”政政说:“那我只能建议你离我远点了。”

    李斯走了,韩非感到孤单寂寞。有宫女、贵族少女仰慕韩非,韩非对她们说:“虽然最初你们喜欢的只是表面或外在的东西,但我相信日子久了,你们会接触我的学术。想要了解我的话就要去了解学术和诸子百家。”他关上了门,少女们被关在门外。他卧回自己的案旁,轻轻端起面前的碗,喝粥,一副闺中少女娇弱的模样,仿佛等待人怜护。

    昌平说道:“先生高人,能不动声色的拒绝她们,还让她们更想要得到你!高冷霸道。”韩非听了他说的:“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昌平走了过去,韩非放下碗说道:“转过身去。”他说的很温柔,昌平也很温柔的服从了,他便抱住了昌平,哭泣起来。昌平很无措,问道:“先生,你怎么了?”韩非说:“李斯,他对我的爱不理会,不,他抛弃了我。”昌平听了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就眼珠转来转去的。

    韩非哭泣了一会儿,停顿了片刻,恢复了正常,姣媚的说:“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昌平看着屋子里华贵的一切,一会儿,低声说道:“愿意。”于是韩非将他放躺在他腿上,又哭泣起来,却好像是在忏悔。昌平说:“先生?”韩非说:“我设计的花瓣雨,逼迫他接受我,他却离开了我。”他哭泣了一会,又恢复了正常,将昌平的身体反转了过来。昌平知道他要干什么,说:“你跟李斯在一起,他是男人你是女人吗?”韩非说:“是。”昌平说:“那么为什么,现在你是男人我是女人?”韩非说:“因人而异。”

    然后,韩非说:“爱了一个男人这么久,今天人家是才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做。你喜欢吗?”昌平说:“喜欢。我喜欢你在我身体里的那种温暖,很充实。”昌平以前一直羡慕真正的贵族,自己虽然也跟贵族沾亲带故,但是父亲是无权无势的质子,母亲虽是公主的女儿,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带过来的一点嫁妆用完了就再没了。

    他的俸禄也不多,用于修建自己的新居和购买衣服,就花了大部分。为了赚钱他也想了很多办法,什么买卖都做,包括做间谍,给楚国的王室提供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这天刚好,他家里一个婢女因为之前跟他有私情,却被他的正妻卖走,那婢女当场撞墙自杀。所以他心情不好,给了她父母一些钱,将她好好收敛。他正因为钱财的损失而不高兴,现在有机会跟韩非这样一个贵族在一起,而且还是被秦王推崇的学者,正是天降机缘,他怎么会不抓住。要发财就要靠人,他不会像父亲,他要有能耐。

    没多久,李斯回来了,说道韩王不接受劝降,但是他在韩国朝廷内外买了几个内线,以培植亲秦势力,将来逐步肢解韩国。政政打算攻赵,目前是机会。赵国实力在六国之中最强,但是为了防御北方匈奴的入侵,每年都花费很大人力物力修建长城。经间谍挑拨,燕国趁机向赵国进攻,目前两国矛盾很大,看样子是和不了了。

    朝议时候,众臣也表示认可,政政便道:“仍旧按先前定下来的人选,王翦、桓齮、杨端和三人为主将,众卿有什么看法吗?”昌平站了出来说:“王翦虽然带过一些兵,但是从来没有挂主将,臣有些疑惑。”政政说:“那以你之见呢?”昌平说:“臣建议武将们各自演练一套阵法,比较高下。”

    其他人议论纷纷。有大臣说:“还需要什么比较呢?王翦之前跟在蒙骜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的副手,就算不会打仗看也看会了。”昌平说:“许多年轻的武将只是没有机会锻炼,假以时日,成长迅速,并不一定就比王翦差劲。”政政说:“有道理。这样吧,武将们各自演练一套阵法,互相攻克一下,也算是出兵前的一次互相学习。”众人便讨论阵法第一重,又做了其他相关考评项目,平均分第一的人担任主将。

    不久,阵法比试,昌平和王翦两个人的阵法,得到了最多人的推崇。王翦说昌平的阵法:“让每个军人都卑贱的为其他军人服务。”昌平说:“每个军人都是努力的。为了保护秦国,命都付出,我为他们鼓掌。他们的勇敢必然被铭记。秦国会让他们获得应该获得的报酬。我只要胜利。”

    一个叫夏野的贵少说:“昌平君是个被宠坏的小四。他觉得,谁说他的阵法是屎,谁就是屎。”昌平说道:“你能耐你也导个阵法出来啊?你能耐你也去做个军人啊?装什么大师点评啊。王翦那种抄袭国外阵法的就啥啥都好,自己人编的阵法就各种毛病低级,你怎么没认一个外国爹呢?拖后腿的不懂阵法的,远点。少说别的。”

    王翦说:“我的阵法怎么抄袭国外阵法了?这里用到一点白起的战术思略,目的是克制,克制了白起的战术。在白起的战术基础上,更具备进攻和防御能力。怎么算抄袭呢?”夏野说:“从你发言,就可见你的智商和底蕴与你的阵法高度吻合。虽然你也算将领,但我猜你压根以前就没注意到王翦,不知道他曾经辅佐蒙骜将军,立下的许多功绩。你也不明白虽然他没有被大加表扬,但是对当代秦国战争史意味着什么。”

    昌平说:“我为我有些偏激的言语道歉,同时也得说,前辈说我我接受,搬砖抠脚的哪凉快去哪吧。别对号入座。”一个武将说道:“看了烂阵法还不能说感受了。是不是看了烂阵法可以退还给我们浪费的时间啊?多的是人等着立功呢。没生过鸡蛋还不能评价鸡蛋是否好吃了。树立个敌人靶子获得国人支持啊?亏的你能想到国籍方面去。”又一个武将说:“我觉得昌平君说的没错。他为了维护自己的阵法,所以说点偏激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夏野又道:“谁跟他‘咱’啊,谁跟他‘自己国家的人’啊,他父亲是楚国人。他就是倒贴啊。他的阵法也体现了这个精神。他是抱大腿踩人上位。”

    昌平看了一眼夏野说道:“你就是咸阳第一贵少?好厉害的样子。我叫韩非大师来灭灭你。”夏野说:“灭我等小人物还需要劳烦韩非大师吗?一个跑龙套的小将领都能分分钟把我灭成灰。你放心大胆过来灭一个试试,我吓得遗嘱都写好了。”李斯想道:“昌平君怎么跟韩非混一块去了?”

    又一个武将说道:“昌平君也没啥好资源,谁都不支持他。他现在傍上了韩非,靠扮演女人卖腐吸引了一些女人和鸭子的关注。他怎么能跟王翦比呢?作为一个武将,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昌平道:“谁爱说不说的。难道因为一些高贵聪明的人骂我,我没饭吃,没钱赚了吗?我又不是没官当,忙着呢。说我抱大腿的,那你有机会抱这个大腿吗?你是哪位呢?”

    那个武将说:“这个世界上有人惹不起,比如王翦。王翦当将领的时候,昌平君还刚会打酱油呢。所以昌平君以后的路恐怕不会那么顺畅了。有句话怎么说的:‘祸从口出。’昌平君只能祈祷王翦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昌平君说:“我过的太好了,生活太棒了,求你封杀我的路。不来比试一番,我的世界不会出现你们这些渣。”

    李斯终于开口道:“窝里斗不利秦国强大。王翦我以前也见过他演练过几次兵。他的确跟随蒙骜将军多年,形成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想法。”他知道昌平跟秦王是小时候一块长大的,但也不偏帮谁。昌平又说:“谁都求碍不着谁,该干嘛干嘛呗。大休息日子的。祝搞学术的学术畅销,做武将的阵法高,想红的红到爆,所有仇恨我来拉。特意关注我,有心,佩服。你有见我啥时候注意到你了呢?吃完饭接着干事,生活还要继续,努力过上好生活。”

    一个武将说:“所有人缘他要拉,好像他是个好人。我们骂他他获得了被关注的乐趣,他刚才还说我们不配评论他,现在又继续说高我们一等。谁管他的道理啊。我们以后还得加把劲儿,这样他才能不被我们注意。他的好生活,是努力伺候韩非吧。”昌平君恼怒道:“韩非和我是好朋友。我们不存在伺候不伺候的关系。我是一个武将,有官职的,不是伺候人的。”

    韩非听说了此次事件,跟昌平断交了。昌平跪在韩非的院子里,说道:“得罪了人多了,让人议论我们,是让你不高兴了。我确实没本事,不得不承认,偶尔喜欢吹吹牛败败火拔个尖,没事瞎凑热闹,有那么小点脆弱的心,智商有待提高,这我本性,我尽量改正缺点,碍爷们眼了我也会去赔个不是。赔了不是了不代表我孬了,根本掉不了块肉少不了一个钱,说来说去不就是各人显摆那点事嘛。”

    昌平说:“你若不肯原谅我,我就走了,从此不再来往。你之前对我的好,还给了我许多钱买东西,我都记得。您午睡歇好。”韩非听了昌平的说法,道:“你还愿意显摆我是你的后台,我却真不愿意给人笑话。”昌平说:“都欺我穷,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不管在这个事情上,我挨了多少骂,我都还是懂得珍惜、善良、偶尔有点犯二的人好。”

    韩非突然拉开了半边门,露出他的样子来。就见他面上涂了白色的粉,还扑了点红,头上戴朵小花。他眼神轻视冷漠的瞟过来,说道:“记住!任何人在挣脱了温饱线的束缚后,都有可能认识几个非富则贵的朋友,这样的朋友可能是你从前没机会结交,而今足以让你拿出来炫耀吹牛的。但是千万别因此飘飘然一秒钟变狗仗人势。我是经历过挫折的人,深知男儿若不能当自强,你搬谁都搬不动。切莫在侯门吃过两顿残羹剩饭,就误以为自己有了主人,还妄想用主人给自己干事。”

    昌平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说道:“你脸怎么那么白,腮边还点了颗大痣。你学女人化妆,还这么重的妆好。”就听的韩非又对里面的人说:“李斯还记得你我初次相见的时候,跟他一般年轻。”李斯说:“其实当狗赚饭吃,能吃上,也的确比腰杆硬的能过好生活。”韩非说:“男人主宰的社会,狗多。如果你喜欢,我愿意为你身心都做一只狗。你最后抛弃我我也不后悔。”李斯说:”韩非,不要把别人当你爹。这不知道是谁侵犯谁?”韩非说:“昌平也跟我母亲有点像。”昌平说:“你不可理喻。”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