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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孩子给我。”高源朝着孩子父母伸出了手。
孩子父母早就没了主意,现在见有人愿意治他们小孩,这两人赶紧就把婴儿递过来了。
高源把孩子抱过来,说了一声:“测体温。”
刘三全马上跑去拿温度计。
等把孩子抱过来,高源才发现孩子的情况比刚刚看到的更加严重。这孩子嘴唇都变成青紫色了,鼻子不停扇动着,痰壅的情况非常严重。
高源拿起孩子的手,却发现孩子手指也变成青紫色了。他推了推食指络脉,发现紫纹直透命关。
李胜利看的一呆,他清楚地记得,刚前面高源告诉过他,三节食指可分风气命三关,风轻、气重,命关不治,现在已经到命关了,他当时就傻了。
沉丛云也看的连连摇头,说:“急惊风病势凶险,传变极速。到了重症阶段,轻则会转成慢惊,长大之后也会变成癫痫或者傻子。像这孩子这么严重的,是治不了的。”
孩子父母都傻了,两人身子颤抖着,嘴唇哆嗦着,他们很想说话,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胜利瞪了沉丛云一眼,很想骂他几句,可他心里却一点底气都没有。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高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忘记我跟你说的了吗?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就绝对不能放弃抢救。”
闻言,李胜利立刻站直了身子。
高源出声:“三棱针!”
“是。”李胜利就跟战场上听到命令似的,浑身一震,可震完了他才发现自己没听懂:“啥是三棱针。”
高源说:“把赵焕章的针灸盒给我拿过来。”
“是。”李胜利大声喊了一句,赶紧跑过去了。
“针灸盒!”李胜利把针灸盒打开放在高源面前。
高源取了三棱针出来,没有犹豫,直接点刺手足指尖,双耳尖、百会、大椎出血。
血一出来,原本昏迷的患儿立刻哭了起来。
沉丛云看的一呆,他很惊讶高源居然还会针灸之术,这一下他更加怀疑高源跟他们沉家有渊源了。
“这……这……”孩子父母也有些不知所措,这怎么还把他们孩子扎出血了?
高源看出了他们的紧张:“这是在救人,只是轻轻点刺,没有大碍的,不要紧张。”
孩子妈妈紧张地看着孩子父亲。
孩子父亲咽了咽口水,虽然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了,但一贯老实巴交的他这会儿也只能紧张地点头。
随着患儿的大哭,高源又伸手摸了摸患儿,他说:“出汗了。”
然后又摸了摸孩子的手脚,说:“手足回温。”
李胜利没明白:“这是好还是坏啊?”
孩子父母也紧张起来了。
刘三全在一旁插嘴道:“当然是好了。”
孩子父母吊起来的那口气才吐了出来。
沉丛云诧异地看着高源。
高源放下三棱针,伸手又取了毫针,以飞针点刺涌泉、合谷、人中,再以雀啄术刺激素髎穴。
看着高源的施针手法,沉丛云又露出了疑惑之色。
刘三全和李胜利比看戏法还认真,两人就差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随着高源的施针,差不多一分钟之后,患儿苏醒过来了,虽然还在哭,但已经不抽搐了。
“醒了,醒了!”李胜利激动地叫了起来。
“呼……”高源长长吐出来一口气。
孩子父母赶紧上前,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沉丛云则更是惊疑不定地看着高源。
李胜利也是兴奋不已,他说:“高大夫,孩子醒了,醒了。”
高源摆摆手:“别大意,这孩子还没脱险,要赶紧用药,把纸笔拿来,我要开方子。”
“是。”李胜利赶紧又冲过去拿了。
“脱险?”沉丛云喃喃自语,他这才意识到高源是真的想把这个垂死边缘的婴儿再救回来,还要让他彻底脱险。
“怎么可能?”沉丛云不敢相信,因为他自己真的做不到。
“给。”李胜利把处方单递给高源。
高源又对刘三全吩咐道:“避免患儿有窒息的风险,快去称1分的麝香来,给他服用下去。”
刘三全赶紧去忙了。
高源拿着纸笔,稍稍一思忖,着笔就写:“生石膏一两,麻黄、杏仁、甘草、丹皮、紫草、天竺黄各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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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丛云凑过来看高源的处方,只看了一眼,他就傻了:“啊?你开多少啊?”
“怎么了?”李胜利也问了一声。
刚给患儿喂完麝香的刘三全也忍不住过来看一眼,这一眼,吓得他又把肛给提起来了。
这边几个大夫全都呆住了。
那边孩子父母则又给吓得没完了。
病人最怕医生叹气、皱眉和摇头。现在面对这三个已经彻底傻眼的大夫,孩子父母没吓瘫在地上,就已经算心理素质不错了。
高源没管他们,赶紧把处方写好。
写完之后,他才说:“急惊风为儿科四大症之一,是儿科的危急重症。因为小儿的脏腑娇嫩,脏器轻灵,所以传变很快。不过一天时间,就严重到这般地步。但也因为传变很快,所以只要及时果断治疗,就能迅速回拨,控制病情。”
沉丛云却道:“可你开的剂量是大人的剂量,这婴儿不过才4个月。”
刘三全也不自觉点点头,他们给小儿开药,通常就是一钱最多了,像这么大点的婴儿,都是几分几分的开。高源却好,上手就是一两。
李胜利也呆呆看着高源,不知道该怎么说。
高源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但你说的只是普通情况。面对危急重症,药量绝不可以轻,宜大不宜小。而且,我不是让他一口气喝完,只是少量多次服用。”
“只要病情稳定,剩下药物就弃之不用,中病则止。这样既能保证血药浓度,保证充足的药效,又能避免服药过度对身体造成损害。当时,我给张远材母亲也是这么治的。”
听到张远材母亲,刘三全也不禁挑了挑眉,他是亲眼见过的,病人前几天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过一晚上过去,第二天就能收缴他的枣花馍馍了,这恢复力,谁见了不得吓一跳啊。
李胜利也重重点头:“高大夫,我相信你。”
高源把处方给李胜利,说:“去抓药吧。”
“哎……”沉丛云还想说些什么。
李胜利却直接怼一句:“哎什么哎,要不你来?”
沉丛云不敢言语了。
孩子母亲紧张地都不知道问谁了:“那大夫……我们孩子……我们孩子……”
高源跟他们通俗解释:“小孩子的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前面虽然很严重,但我用了针灸治疗,针刺结束,病也就退了一半了,你们没看孩子已经醒了,现在也不抽搐了吗?”
孩子父母赶紧点头,这一点他们是看见的。
孩子父亲紧张地看看沉丛云,又看看高源,他结结巴巴说:“大夫,大夫,我们孩子……孩子能救活吗?”
高源认真点点头。
孩子父亲又看了看沉丛云:“不是……不是说很严重,救不活了吗?”
高源也看了一眼沉丛云,对孩子父母宽慰道:“放心吧,对我来说,这不算什么。”
沉丛云的脸颊忍不住抽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