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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尊大人在上,学生宁晏宁知行有话说。”
宁晏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抬起头,直面对方的眼神。
“你就是宁晏。”
朱知县抬起头,上下打量着宁晏一眼。
气度不错,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难怪能在玉香楼欠下缠头,除此之外,却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更别说那句县衙之上,依旧以自己为尊的话!
也罢,今日就成全了他。
也算是对余杭县衙上下之人,有个交代。
“你有何话说。”
朱知县淡淡道。
“宁皓宁班头,乃是学生兄长,学生想为兄长之事,稍作陈情。”
宁晏躬身行了一礼,趁着机会,打量了整个县衙一圈,然后继续道。
“兄长之事,宁晏已有耳闻。县尊大人明鉴,事涉库房重地,乃是国之根本,必当严加查问,处以重刑。”
宁晏一边说,一边冲嫂嫂点点头,示意对方放心,顺便也让她稳住长腿小妞,生怕她这时候跳出来送人头。
算你小子会说话。
老朱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只是,神色却越发的疑惑。
宁晏今天的目的,他早已知晓,然而现在却说出这番话,确定不是把宁皓往火坑里推?
且看他如何收场!
“既然如此,又何故鸣冤。”
“学生有几点不明之处,想请县尊为学生解惑。”
宁晏抬起头,继续说道。
可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后堂响起。
“县尊切不可听信此人胡言乱语。”
宁晏抬起头,眼角微动,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县衙的后堂走来。
此人身着青色长袍,眼神凌厉,一路紧紧的盯着宁晏。从他的打扮,宁晏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余杭县尉,高廉!
正主终于出来了嘛。
宁晏的眼神,也慢慢的凝聚起来。
走进大堂,高廉冷冷的扫了宁晏一行人一眼,目光透露着浓浓的不屑之意。
“宁知行,公堂之上,岂容你这等人放肆。”
说完,便转过身,对知县朱澄道。
“县尊,此人私德败坏,无耻之忧,就连玉香楼的缠头金都能赖账,还闹得众人皆知,可见一般。左右,还不将此人逐出公堂。”
尼玛!
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眼看着高廉身后,两名衙役气势汹汹的想要扑上来。
“放肆!”
宁晏瞬间大声喝道。
“公堂之上,自有县尊明断,你又是什么人,敢公然咆哮公堂。”
老朱,你看,他在教你做事。
这你能忍!
“本官余杭县尉!”
高廉冷声道。
“原来是县尉大人。”
知道是你,我只是故意恶心一下。
宁晏随手行了一礼,继续说道。
“高县尉刚才所言,学生不敢苟同。”
“我宁晏十五岁中秀才,功名在身,名动余杭县,虽不敢说才华出众,但也自由饱读诗书,深的圣人教诲。”
“至于玉香楼之事,昔日柳屯田奉旨填词,满园红袖招,佳音尤未散。宁晏少年风流,欲效仿先贤,只是稍有不慎,引了些闲言碎语,怎么到了高县尉口中,便成了无耻之尤,私德败坏。”
反正嫖妓不给钱的,我又不是第一个!前面还有一个更能耐的,不仅不给钱,还大言不惭,奉旨泡妞,睡了姑娘还倒贴,你有能耐,你找他去啊!
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
宁晏很光棍,反正这破事是过不去了,老子干脆摆烂!
“哼,好一张伶牙俐齿。”
高县尉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道。
“请县尊定夺。”
宁晏也抬起头。
老朱,看你的了。
说到底,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知县朱澄的态度。
“年少风流乃是人之常情,不是什么打紧之事,只不过少年人需洁身自好,如此行径,宁晏不可再犯。”
朱知县抚着胸口的三缕长须,缓缓说道。
这就轻轻揭过了。
宁晏赶紧上前一步。
“学生谨遵教诲。”
一旁的县尉高廉脸色一片阴沉。
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知县朱澄明显是有意偏向宁晏。
就算你再能说会道,也不过是个穷秀才,本官倒要看看,今日你能翻起什么浪。
宁晏转过身,神色淡然的对上高廉。
“学生刚才说到,有几点不明之处,高县尉来的正好,听闻此案,乃是高县尉一手侦办,也请高县尉,为学生解答。”
话音刚落,不等高廉说话,知县朱澄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
“是非自有公论,高县尉只需代本官将案情说明即可。”
可以嘛!
老朱这波助攻简直完美。
高廉的脸色,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宁晏懒得理他,直接开口道。
“敢问县尉大人,我兄长因何定罪。”
“宁皓私通贼人,盗取库房重宝,贼人已画押,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本官倒要看你能如何狡辩。”
高廉冷冷道。
“贼人呢!”
宁晏问道。
“已畏罪自杀。”
“何人指证!”
“县衙班头梁庆。”
沉默片刻,宁晏嘴角微微一动,接着扭头望向朱澄。
“县衙班头梁庆何在。”
朱知县心领神会。
虽然面色看上去云淡风轻,心里却暗爽不行。
县尉高廉性格跋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县衙之中,作威作福,有时连老朱的面子都不给。
碍于身份,老朱也不好公开撕逼。
现在看高廉却在宁晏手下吃瘪,煞了他一地威风,老朱哪能不乐。
不由得,看宁晏的神色,也变得玩味起来。
此子言辞犀利,倒也不失为一个人才。
不急!
再看看。
这边老朱决定稳一手,堂下,梁庆已经被带到。
梁庆今日并未当值,但是他却在县衙之中。
这几日,县衙上下都被高廉清洗了一番,三班衙役,全都交由他来统管,之前宁皓手下的人,走的走,散的散。
梁庆正在整合手下的人,志得意满跟下面巡役弓手们训话。
不料,一阵紧密的鼓点将他打断,紧接着,宁晏一行击鼓鸣冤的事情,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想起前几天的尴尬,梁庆心中气不到一处来。
自己竟然被宁晏这个穷酸秀才给唬住!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机会。
上回是自己一时大意,乱了分寸。
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看老子怎么整死你。
梁庆恨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