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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之后。
秦云惜缓缓悠然地开了口：“去更衣吧，照着本宫说的去做，莫要让本宫失望了。”
重门欢看着她那艳丽的指甲，脑海之中马上浮现出来了冷宫之中她拿着匕首的那一只手，那个时候，她的指甲，也是这般红的。
娇艳的手指握着匕首，一遍遍划过她的脸。
把她的脸，划出无数条沟沟壑壑。
就算是临死前，秦云惜也要把她的脸给毁容了，想来是恨极了她的那张脸，她毁她的容的时候，秦云惜眼里的恨意，狂热得很。
所以手下，一点都不曾手软。
“四小姐，请吧。”
寒夏看见重门欢不知道看着秦云惜在发什么呆，连忙提高了一些声调。
这才让重门欢回过神来。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低下头来，违心地说：“娘娘长得太好看，我瞧着，都要失神了呢！”
这话，要是以前的秦璇玑，是断断说不出来的。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是直接干脆得太彻底，从来不肯违心做任何事情，秦云惜固然是美，但是，这美，是让人厌恶的。
妖艳的皮囊之下，是一颗蛇蝎的心。
她恨不得把她抽筋拨皮。
“那自然是。”
寒夏附和了一声，和重门欢到了里屋里面更衣去了，重重的纱帐覆盖下来，里面传来了重门欢的声音：“这衣服是谁的？”
里面的寒夏吃吃地笑了笑，不说话。
没过多久，重门欢便换好了衣衫出来。
当重重的白纱帐被打开，重门欢从里面迈着小碎步走出来的时候，坐在外面喝茶的秦云惜，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马上变稍微愣神了。
微醺的烛光里，少女面容如玉兰白花，恬淡安宁的眉梢，眼角已经端现出了青涩的妩媚，微微敛首，便是风月之姿。
素白的衣裙宽大的束腰，更显得她高挑清瘦，身段纤细体态轻盈，施施然走出来，裙摆衣风轻轻摆动。
少女唇边含着一抹笑，眼底自是春光无限下的水波粼粼，那样一眼瞧过来，便能让人心旷神怡。
端着茶杯的秦云惜看着寒夏把那水蓝色的披风披在重门欢的身上，少女嫣然巧笑着抬起头来，那遥遥一眼望过来。
秦云惜忽然感觉心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坐在那里，竟然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那一刻，她眸光流转笑意如云月轻浅落在灯花下的时候，秦云惜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那白衣少女。
便也是这般，美得不染世间凡尘。
好像，秦璇玑真的回来了。
穿上这一身衣衫，身上的气质，竟然和那个人的相差不多了。
或许是后来秦璇玑经历了岁月的沉淀，变得老成了，已经少了少女的那份娇俏和单纯，以及这般年轻鲜活的模样。
而重门欢还年轻，必然是秦璇玑年轻时的模样的。
真的很像。
会不会过个十年八年，现在的重门欢，也会长成另外一个秦璇玑？
秦云惜收敛起自己的心思，手中的茶杯递到了唇边，不动声色地说：“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