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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
陈烬出现后,盛萤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眨了眨眼:“你回来啦?”
她显然也心虚。
他被拎去书房,肯定是挨教训,可她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在这里聊天,多少有点没义气。
陈烬站在她身后,捏了捏她后颈,“在聊什么?”
“出了新包包......”她半点不内疚地说,“想买~”
的确是个小没良心的。
“明天带你去。
或者晚上?”
陈烬对她的这方面格外纵容。
不,或者说,对她的绝大部分都很纵容。
陈母摇摇头,下意识又想说:你这么宠着她,看她以后嫁人了怎么办。
转念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又默默闭上了嘴。
反正不管嫁不嫁人,宠着的人都是他,也没别的人能霍霍了......整得还挺好?
起码她少操心了很多,不用担心她被婆家欺负。
陈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这可真是少操了不知道多少心。
陈烬向来宠她,把她宠得无法无天的,她原先担心得很,她这要是去了婆家可怎么办?
又不会相夫教子,不得被婆家嫌弃哦?
现在倒是好了。
陈母似笑非笑地扫了眼陈烬。
陈烬讪讪笑了下,“妈,一起去不?”
陈母慵懒又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那种拎不清的长辈,你们过二人世界,浪漫来浪漫去的,我去讨什么嫌。”
盛萤惊奇地说:“妈妈,你接受得好快,身份转变得也好快哦。”
被她一侃,陈母笑得眼角纹都出来了,她笑骂了声,“臭丫头!”
她问了下陈烬:“你爸骂完你没有?”
陈烬无奈点头。
陈母立马开始赶人:“那你们回去吧,回去回去,别搁我面前碍眼。”
盛萤:“......?”
她哭唧唧道:“妈妈,我难道不是你的心肝宝贝肉了吗?”
陈烬嘴角一抽,二话不说把她拎走。
陈母笑得不行地撑住额头。
萤萤就是个开心果,这二十多年,真的给他们带来了很多。
何止是他们有恩于她?
她之于他们,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这样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省得她还要舍不得嫁女儿。
盛萤挽着陈烬的手一边撒娇一边扒在他身上,一半的重力都往他身上压,“你说我们先去哪个商场好呢?”
“直接去一个,把所有的买齐了。”
“可是那个商场只有包包和口红。”
陈烬掐了掐她的腰,“你也不嫌累?”
盛萤想想,也是,那就明天再接着好了。
今天先逛那个最大的。
陈烬由着她作,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等她累了,懒懒地靠他身上,他顺势接过她,动作一如既往的熟稔。
有那么一瞬间,盛萤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很多。
她想,就这样跟他在一起也不错,她从小到大养成的那些习惯全都不用改,不用刻意地去改变什么,还能按照自己最舒服的方式生活。
而且......还是自己最爱的方式。
夜风徐徐而来,盛萤扯了扯嘴角:“陈烬。”
“嗯?”
“陈烬陈烬——”
她也不说正经话,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喊着他。
她从小就不喜欢喊他哥,想来都是有原因的。
可能是从小就有预感?
“在想什么?”
他问。
“想......可能冥冥之中都是缘分。”
他笑了笑:“是啊,从你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是缘分,扯不断的,你就认了吧。”
盛萤哼哼着,她也已经放弃扯了好吗。
这人这么霸道,她怎么扯得断?
“我们什么时候和他们一样,也对外公开,好不好?”
陈烬问。
“再说吧。”
盛萤含糊道。
她暂时真没这个想法。
“萤萤,我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
他扣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握。
盛萤轻声应着:“那就过一辈子呀。”
她声音轻快,如银铃悦耳。
陈烬嘴角一勾。
他知道他操之过急了,刚刚哄住了她,就想要更多。
可是没办法,他等不及了。
—
盛萤去「ing」找傅安里玩,傅安里在忙,她就在旁边自己玩。
现在傅安里的工作室越扩越大,业务范围越来越广,在圈里的名气正盛,平日里基本都是她来找,不然根本见不到人。
傅安里把一副设计图给她看:“看,这个怎么样?”
黑色晚礼服,后背是镂空的玫瑰。
盛萤的眼里顷刻间迸发出惊艳。
“太美了,真的太美了!”
盛萤问:“这是客设吗?”
“不是,我想结婚的时候穿。”
傅安里反复打量着设计图,她自己也是很满意。
盛萤“啧”了声,颇感兴趣地往她面前一凑:“进度怎么这么快?
已经要结婚了吗?
什么时候?”
“明年,可能是春天。”
她想了想,说。
“为什么是春天?”
“因为夏热冬冷。”
“还有秋天呢?”
“他等不及。”
“......”盛萤有被噎住。
真不错的理由。
行吧。
盛萤忍不住吐槽:“你真是越来越宠他了。”
傅安里自己倒没发现,好奇挑眉:“有吗?”
“有──”盛萤斩钉截铁。
傅安里笑了笑,不是很放在心上的样子,“一段感情里,这才是正常的。
双向的奔赴、双向的付出,这才有意义。
有时候倒也不必计较谁付出的多些,谁付出的少些,不然会少很多乐趣。”
盛萤似懂非懂。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里里在感情上的研究和感悟竟是比她还深。
傅安里拿出好几张设计图,也不给她看,背在身后:“你结婚的贺礼我可都准备好了。”
盛萤:“……你什么时候叛变的?”
她努努鼻子,“不过我得先给你当伴娘。”
傅安里欣然应允:“好啊。”
—
江京峋和傅安里的婚礼真的定在了春天,即将步入夏天的那个时候。
不冷不热,气温正适宜。
他们提前三个月定下时间,而这三个月就是他们筹备婚礼的时间。
花钱请人筹备很方便,交给长辈也很方便,但他们都想自己亲自参与。
从请帖到婚礼布置,丝毫没有假手于人。
到婚礼前一周,江京峋才把婚纱拿出来,可以说是神秘感十足。
这是他亲手设计的,傅安里还真是期待。
盛萤和陈烬都在,见证着这一刻。
盛萤其实不太相信江京峋能设计出什么特别好看的婚纱来,可是真当她看到时,她彻底惊艳了。
流云一样的设计,流光溢彩的纱面几乎铺满了半个地面,抹胸的设计,曳地的头纱,钻石造就的王冠,每一笔设计都是那样的惊艳绝尘。
他把她当成了公主,这身婚纱穿在她身上,俨然公主降临。
傅安里试纱的时候把江京峋赶了出去,这里只有他们三个。
她想到婚礼的时候再让他看自己穿着他设计的婚纱的模样。
他知道婚纱是什么样的,但他不知道婚纱穿在她身上是什么样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目不敢置信。
惊艳、惊喜交织着,她着实有些眩晕。
他没学过设计,其实在今天试穿之前她心里是有做过一些心理准备的,没想到──
陈烬觑着盛萤的反应,觉着她好像很喜欢这样?
他在想要不他去跟江京峋取个经?
盛萤鼓起了掌:“宝贝你穿这个太美了!”
傅安里抿着唇,低眸看了看,仍有不真实感。
盛萤问她合不合身,傅安里这才觉得小腹处好像有点紧。
她半个月前量的尺寸送去的,难不成这才半个月她就胖了?
她吸了吸气,但没用,还是很紧。
傅安里放弃了,让人来改一下。
负责人来给她重新量尺寸,发现她腰围的确是大了点儿。
不多,就一点儿。
但这一点就足够小姑娘难过了。
傅安里开始计划着减肥。
她想,她应该是夜宵吃多了,都怪江京峋,面煮得越来越好吃了,每天一到半夜就煮面勾引她。
负责人笑着说:“只是这么一点,很正常的,说不定待会就消下去了。”
傅安里摇头,她来之前两小时没吃东西了,不可能是饱腹引起的胖。
盛萤嘀咕:“我记得你以前吃不胖的,甚至有几天还越吃越瘦过,你记不记得?”
傅安里当然记得。
不过她只能说:“应该是年纪大了,新陈代谢不太好了?”
盛萤差点揍她,“你才几岁?
三十不到你跟我说年纪大了?
我跟你同龄,你想承认我还不想呢!”
傅安里失笑。
不过这都是小事,她也没有太在意,既然腰围不合适,那改一下就好。
她和负责人交代好,就换下了婚纱。
这婚纱繁琐华丽,没有两个人帮忙,她一个人还真不好穿脱。
盛萤帮她收拾好,忍不住捧着脸说:“看你穿的,我都想穿了。”
傅安里随手掐她的脸:“那你也结个婚。
我们双喜临门。”
陈烬一直百无聊赖的,闻言却是立即抬眸看过来。
盛萤吐吐舌头,挽着她的手说:“我跟你可不一样,我不想这么早踏进婚姻的坟墓。”
陈烬幽怨道:“我什么时候给你一种坟墓的错觉?
谁家坟墓里全是限定包包,新款衣服新款首饰?”
刚宰了陈烬一把的盛萤不说话了。
啧,实在心虚。
──他说的也有道理。
昨天晚上她花的钱,她自己怕是得赚上两三月才能回得来呢,坟墓的确是没这么……舒坦。
傅安里见她被陈烬吃得死死的,忍不住别过脸去笑。
陈烬和盛萤之间,明面上是盛萤吃死了陈烬,可是真当陈烬想吃死盛萤的时候,这傻丫头看都看不出来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她摇了摇头,离开了试纱室。
江京峋正在外面等他们,一身黑色西装,严谨禁欲,应该是刚从会上下来。
傅安里上前搂住他手,他问:“婚纱喜欢吗?”
“你猜?”
江京峋眯了眯眼,勾唇,不答,心里已有答案。
“真是你设计的呀?”
她追问。
“嗯,从画图开始,都是我自己来的。
有问过专业设计师,但还是以我的想法和意见为主,他们的专业意见为辅。
哦对了,做我做不来,是让他们做的。”
……废话。
她也没傻到以为这是他自己绣出来做出来的。
傅安里乜了他一眼,眼里有水光流转,媚波荡漾。
江京峋心痒痒,握她的手握得更紧,想回去了。
他不忘问穿起来合不合身,傅安里想了想,大体还是合身的,反正已经让人改了,没必要告诉他自己胖了,也就点了下头。
两对小情侣开始兵分两路各回各家。
盛萤拍拍傅安里的手:“养足精神,准备婚礼哦。
婚礼很累的。”
她这话,话里话外像是在暗示什么。
傅安里假装没听懂,“会的会的。”
可是等回到家,她就知道“养足精神”有多难。
她和江京峋已经在一起快两年了,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黏她,丝毫未减。
门一关上,他就亲了上来。
傅安里抱住他的腰,承受着他的吻到同时,不忘踢踢他提醒:“戴一下……”
江京峋皱了下眉,好像又用完了。
两个月前就用完过一次,在快结束的最后一次发现没了,箭在弦上,他们也没顾上太多。
后来他买了很多,没想到又没了。
他琢磨着以后要不还是一抽屉一抽屉地买好了。
傅安里见他安静,问他在想什么,他当然不敢说实话,要是实话说出来,她能直接把他赶出去不让他进来。
小姑娘脸皮薄,他深有体会。
他嬉皮笑脸道:“没什么,只是在想用完了。”
傅安里听完,一愣,立马推开他,动作毫不留情的:“那不要了。”
江京峋:“……?”
傅安里不去看他的眼睛:“安全第一。”
此安全,非彼安全。
但是都很重要。
一不小心“搞出人命来”那可不好。
傅安里扒拉着他的手:“我饿啦,我们煮面吃吧?
然后看个电影?
正好有个新上的电影我还没看呢。”
某人欲求不满地板着脸,愣是被她给吹软和了,无奈地败下阵来。
祖宗要吃面,煮。
祖宗要看电影,看。
可是小祖宗要委屈他兄弟──
江京峋深深地叹了口气,决定明天就去买一抽屉。
以后必须及时补充物料,像今天这样的情形绝对不允许再出现。
距离婚礼还有一周,时间越发紧迫,家里地方都摆满了备婚用品,喜糖就占据了一个角落,喜气十足的。
过两天宋娴他们还要来这里贴一些喜字,说是这样比较有氛围。
老一辈的人喜欢喜庆,他们也就由着他们去,没有过多阻拦。
傅安里看着喜糖,突然想吃,走过去拆了一包,撕开糖纸放进嘴里。
他在厨房给她煮面,这四周都在暗示着她他们即将结婚。
她四下望了眼,嘴角悄然勾起。
到现在了才有一种真实感。
她真的要嫁给他了。
那个年少时她就想嫁的人,无数个梦里都想过要嫁给他的人,她好像,要得偿所愿了。
都说最美的一个词语就是“得偿所愿”,这一刻,傅安里深以为然。
人这一辈子做的梦太多了,可是能实现的美梦,屈指可数。
能成之一二,实属不易。
其实他和她同居的近一年的时间里,已经和夫妻差不离,她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婚后生活。
感觉如何?
——还不错。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照顾,他自己也乐在其中。
大学的时候,她追在他身后跑,不管他要不要,她都尽自己之力地试图去照顾他,给他买早餐、找机会去看他,他忙得吃不上饭的时候她就想办法让他们吃饭,为了他一个,而照顾他们整个社团。
那时候的她怎么可能想得到,数年之后,他们之间的角色会完全相反过来,变成了他照顾她。
她在工作室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加班赶稿顾不上吃饭的时候,他会板着个脸提着饭过来让她把饭吃了再继续工作。
每天早上都能比她气得早上一些,给她准备早餐。
天气稍微不好一些,他就会亲自接送她上下班,风雨无阻。
盛萤说她太宠他了,可是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才知道,她还觉得她对他的好比不上他对她的。
傅安里笑了笑,拿了颗喜糖握在手心里,朝他走去。
他在给她煮她最喜欢吃的面。
她撕开糖纸,想塞他嘴里:“江先生,请你吃喜糖。”
江京峋挑眉,“谁跟谁的喜糖?”
他在明知故问。
傅安里陪他演戏:“傅安里女士和江京峋先生的喜糖~”
江京峋眼底笑意更浓,张口咬下,“嗯,很甜。”
傅安里忍不住吐槽:“你都还没尝到味道吧?”
“只要是我跟你的,就一定很甜,毋庸置疑。”
这话,甜滋滋的。
比糖还甜。
傅安里抱住他,埋在他怀里,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想抱抱他。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的情感格外丰富,可能是因为……试了婚纱的缘故?
江京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可爱。
“傅安里,没事撒什么娇。”
他轻笑出声,说是这么说,可她明显受用得很。
他揉揉她的头,“乖,去那坐着等会,待会面煮坏了。”
傅安里看了眼锅里的面,勉强同意走开了,到餐厅等他。
江京峋在面里加了些他前几天出差带回来的鱼丸。
这是他出差那座城市的特产,味道还不错。
想了想,他又加了些鱼汤。
面嘛,想加什么加什么,只要好吃就行了。
把面端到她面前,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安里闻到味道──闻到一阵浓郁的鱼腥味,胃里忽然有点不太舒服。
见她皱眉,江京峋问:“怎么了?”
“你加了什么吗?”
“鱼汤,鱼丸。
怎么,鱼腥味太重了?”
他凑近闻了闻,却没闻到什么怪味,只有鲜美的鱼汤味。
他给她拿筷子,“先尝尝?”
傅安里也不忍心辜负他一番辛苦,他煮了好一会呢,还加了不少东西,她接过筷子想尝一口,可是鱼汤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终于是没忍住捂着嘴往厕所里跑。
──不行,她受不了这个味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
江京峋吓了一跳,忙跟了上去,“宝宝?”
他真是被吓得不轻。
傅安里的反应太大了,她也没想到突然就这么大的反应。
可她一闻到那个味道,胃里是真的很难受。
在厕所里干呕了好一会,傅安里才缓过神来。
她面上一片苍白,脆弱地靠在一边。
她腹里什么都没有,吐得她格外疲惫,满脸倦色。
江京峋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他把自己作为靠板让她靠着,“宝宝,好点没有?
我给你倒点水?
怎么样了?”
傅安里只有一星半点的力气点了下头,虚弱不已。
江京峋抱着她,“我们去医院看看。”
他急得不行,肉眼可见的慌张。
傅安里刚刚吐了一阵,即使什么都没吐出来,也是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她摇头拒绝:“我想坐会,你帮我倒杯温水。”
江京峋抱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椅子上,才去给她倒水。
他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又慌又心疼。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的眼睛扫向那一碗面,眼神里爆发出狠戾,“是不是那个鱼丸过期了?
或者是鱼汤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他心里闪过无数个猜测,起身就要把它倒了。
傅安里喊着他:“别别别倒。”
他刚煮完的,她哪里舍得这样浪费。
她猜测:“应该是我自己的问题,面没问题,你尝尝?
刚煮好的,别浪费。”
江京峋咬牙,他不信,可是她坚持,他便也没去倒掉,只是也没心思吃,“我们先去医院。
来,先喝水。”
他喂她喝水,动作轻柔至极。
傅安里就着他的手喝完一杯,这才觉得胃里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