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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你们怎么看？”深夜，养心殿内烛火通明。寒靖宸无法入眠，桌上杂乱堆砌着上百张写废的宣纸。
一个人字，他已经画了五六百遍。
除了他，殿内还齐刷刷地站着一排五六个人，面面相觑，似乎并不知道为何被深夜召见。
这都是这些年来，他培养的心腹，从王府时便跟着他。
“陛下指的可是皇后巫蛊一事？”其中一人消息灵通，立马问道。
寒靖宸没有说话，仍旧低头写字，算是默认了。
“这……”
几人素日不在宫内，只听说证据确凿，而且是皇帝亲口下令把皇后关进牢中。如今寒靖宸既然问起了，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陛下可是觉得事有蹊跷？”
寒靖宸这才放下笔，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字，遂揉作一团，扔在一边，负手而立，打量着众人：“朕相信，朕的皇后不会那么做。”
这意思不言而喻，几人单膝下跪，齐声道：“属下遵旨！”
“查到了什么，万不可轻举妄动。先禀报朕，再行决议。”寒靖宸嘱咐着，揉了揉发酸的眉宇，“下去吧。”
经过了那么多的事，再不相信莫灵兮，那他简直就是混账。其实是谁做的，寒靖宸心里有数，只是必须搜集到证据，否则无从下手。
寒靖宸派去的人兵分几路，从各宫嫔妃着手。其中一个了解情况的刘涛，直打直就混进了连晴宫里，只因连晴和皇后的过节天下皆知，他又有个眼线在连晴宫里做事。
“怎么是你啊！”
厢房的门咚咚作响，姑娘打开门见了来人，顿时警惕得看向四周。
大半夜的，主子宫里突然出现个男的，还不是太监，要是被人瞧见，非得活活打死。
“其他姐妹探亲去了，这屋里不就你一人吗？”刘涛笑了两声。
宫女一听，更警惕了，后退一步：“你想干嘛？我们可还没……”
“逗你玩的，外面不安全，我来问几个事，进去说。”刘涛推攘着进去。
“那天，小皇子生日宴，你可知道些什么？”
宫女连忙摆摆手：“这事可说不得，我也不知道。你别问我。”
“你放心，我不问多的。我就问问，这事，到底和你主子有没有关系？”刘涛追问。
“她做事，小心的很。除了几个贴身的宫女儿，别人不告诉。不过啊……”宫女若有所思，眼珠子一转，“有一点很奇怪。”
“哪一点？”
“小皇子再说也是他的亲骨肉，如今被巫蛊诅咒，当日听说娘娘哭得声泪俱下的，可这几日在自己宫里，我看娘娘十分悠闲，好像还有些得意。”这宫女八卦起来，便是滔滔不绝，细数着这几日连晴不正常的地方。
子嗣被咒，自己却在宫里唱小曲？
刘涛心中有了答案，但见从宫女身上再也查不出什么，便调转车头，去禀报寒靖宸。寒靖宸依旧未眠，听了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你说的这些，全是废话。”
“可是皇上，属下不敢直面连妃。还请皇上明示！”刘涛自知没有找到证据，但至少，调查方向十分明了了。
“直面连妃？你到想得轻巧，切勿打草惊蛇！”寒靖宸怕将人惹急了，莫灵兮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连晴心机深沉，定不会用贴身之人。朕给你块令牌，将皇子生日宴那天，擅离职守的宫女、侍卫、太监、厨子等，都给我查一遍！皇后宫里的，朕已经派人去问询了。今晚，朕就要知道结果！”
他特意在夜里暗查，就是不想惊动连晴和太后。
刘涛不敢怠慢，立刻领命下去了。
这一夜，负责皇子生日宴的厨子、侍卫、宫女等全被一应叫起。刘涛和几个人挨个盘查询问，但却无结果。
本来众人睡得正熟，无缘无故被叫起来，已是怨声载道，如今问完了，只看着刘涛愁容满面，还不肯放他们去睡觉，渐渐有些喧闹。
“都给我安静！我是奉皇上之命整顿宫闱，专逮好吃懒做的。”见天快亮了，刘涛心急如焚，只好拿出了令牌，随便编了个借口。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去查那些告假归去的？鬼知道那些告假理由是不是真的！”有人埋怨道，“何苦抓我们这些老实人！”
这话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焦头烂额的刘涛一拍脑门：“来人，去把告假名单带过来！顺带把皇后宫里的那一份也捎来。”
只是查清告假缘由真伪，颇需要些时日。寒靖宸也没有办法，三日之后，才终于有了结果。
“属下经过仔细侦查，发现有一名侍卫，以老母病急为由归去，至今下落不明。”刘滔陈述着调查情况。
“那侍卫是何人？”寒靖宸坐在案前，心烦气躁，莫灵兮一日在牢里，他就一日不得安宁，“其他人都查过了？”
这几日，养心殿上下宫人俱是大气不敢出，寒靖宸就像个定时炸弹，沉寂的越久，就越可怕，生怕给点着了。
“查过了，陛下请放心。属下一个都未曾放过。那侍卫原先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当差的，后来犯事被降了职，改去冷宫守夜了。问了其他人，平日里这侍卫基本不和其他人来往。”刘滔陈述道。
此前是皇后宫里的，那么这侍卫一定对皇后寝宫十分熟悉，指不定还有要好的还在莫灵兮宫里当差，到时候里应外合，这侍卫摸进去，将那娃娃放到寝殿中，轻而易举。
“据其他侍卫讲，那天小皇子生日宴，守了一夜冷宫的他该在屋里睡觉。但是整个白天都没见人，后来听说，人已经直接告假了。”
寒靖宸一听，抬起眉眼：“你刚刚说降职？这事可是皇后操办的？不是什么记恨在心吧？”
若真是，岂不是给了幕后之人一个台阶？
刘涛苦笑道：“这小侍卫，哪里轮得着皇后娘娘管。估计娘娘面也没见着过，都是他上家决定的。”
“好。不论天涯海角，就算是掘地三尺，都要把这小子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