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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靶员在看向他的目光时，充满了惊惧。
规定是一轮结束后同一报靶，所有大家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一轮！准备！”
第二轮跟上，“啪”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一声号令——
“向射击地线前进！”
顿时只听“唰唰”几声迷彩在草地上摩擦的声音后，一排战士极其标准的匍匐卧倒，迅速举枪瞄准。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点射声响起，他们几个连长在后面巡视一圈。
“一班那个，姿势不标准，估计成绩也不可能太好。”
“那个小孩手在发抖，是第一次打靶？”
“怎么可能！”
“不是在发抖，是太热了，他手心出汗，在打滑。”沈曼妙接口道。
“不过在各种困难条件下的战斗，也是必须训练的，这个都握不住？”一连长不悦。
倒不是心理素质不好。沈曼妙默默的想着，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慕靳言对他们施加的训练强度极大，所以造成了不适应。
“看来，以后得把强度提上来，不能让他们再浑浑噩噩下去了。”她摁了摁太阳穴，看着场上的众人，对身旁的其他连长道，“以前的训练量，是根据很多年前制定的，现在时代已经改变了，我们的方法也应该更新。”
二连长说：“沈连长，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也没有偷懒耍滑。”
有人反驳说：“并不是这样的，他们最能切身实地的感受到训练的强度怎么样，自己如果发现了不提，等我们发现总会慢一点。”
“这也算是一种思想上的懈怠吧？”
二连长不满：“但是这几个季度的比武中，他们取得的成绩都不差。”
“也仅仅是不差而已啊，和以前的横扫各大奖项相比，是差了很多的吧。”
“你……！”二连长怒道，“一直这样打击，会把人的信心摧垮的！”
“可是……一直装作看不见缺点，更不好吧？”沈曼妙终于忍不住出声，“二连长到底是在害他们，还是在护着他们？只要希望一个人好，才会更严格的要求。”
她本来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但是二连长一直辩解，替他们开脱，在别人指出问题的情况下，依旧坚持，如果不直接警醒他，恐怕会犯更大的错误。
二连长陷入了沉思，不再说话。
靶场上枪声不断响起，一轮接一轮的进行完，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沈曼妙趴在地上狙击瞄准，忽然感觉有人在看这边，她用余光一瞟，映入眼帘的，是慕靳言的身影。
从未有过的好胜心里猛然浮起，她干脆利落的扣下扳机！
“砰砰砰！”
一气呵成的枪响，看似无意的瞄准。
她面色不变的起身，略带挑衅的望向慕靳言。
很快的，报靶员统计靶环去了。
大家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小战士们开始热血澎湃的交流心得。
“话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十连发都是十环？”
“嘿嘿，还真说不准。”
“不过你看慕营长，连瞄准都不带瞄准的，传说中的，第一狙击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谁知道呢？到时候不就清楚了。”
……
听见周围的窃窃私语，沈曼妙发现他们所带的这些小战士，对慕靳言还是不服气的。
但是他们的傲气在报靶员的声音中消失殆尽。
“怎……怎么可能！”
报靶员将慕靳言击穿的那张靶纸，展示在众人面前——
干干净净的靶纸上，只有一个被连续摩擦过的弹孔。
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狙击瞄准的那个人，他所有子弹的发射轨迹是完全重合的！
他们再看着端着双臂，懒散的站在旁边的慕靳言时，不由自主的丢弃了自己本身的高傲。
太强！
实在是太强！
接下来报靶员再报出的靶数，虽然也有高的，但并没有和慕靳言能相比的。
打靶结束，慕靳言重新整队，然后淡淡道。
“看了你们的成绩，自己满意吗？”
死寂，尴尬的死寂！
他们怎么可能满意？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看不起的长官，比他们厉害的太多，而自以为是的自己，却差了那么多。
众人羞愧的垂下头。
慕靳言又说：“看来，你们都默认了。”
现在的太阳更烈，照在脸上都火辣辣的疼。他看看天色，黑漆漆的眼眸望了过来。
“还是练太少，现在，都保持狙击瞄准的姿态，一直到太阳下山，一动也不许动。”
等到所有人都乖乖的趴在了地上，沈曼妙趴在最旁边靠后的位置，有利于随时观察动向。
她从瞄准镜中精准无比的望着视线之内的靶环，趴在草丛中纹丝不动。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草地摩擦声。
一个人在她身旁趴了下来，同样端起了枪。
因为感觉太过熟悉，所以她侧过头，分了一缕目光过去。
帽檐下冷硬的半张侧脸，无比专注的目光落在瞄准镜中，浑身都处于随时可以战斗的紧绷状态。
慕靳言。
似乎是感觉到沈曼妙的目光，他扯了扯唇角：“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要报靶员，把你的靶纸换掉了，为什么？”慕靳言转过脸，看着她，眼中深邃。
“没什么。”
“你是为了我。”慕靳言声音逐低，轻笑，“沈连长，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沈曼妙抿了抿唇，下意识的握紧了枪身：“你怎么总是这么自恋，什么都和你有关系。”
“一开始你是想挑衅我，但是后来……我的沈连长善解人意，担心我本来就威信不够，你一出头，就更让人不服我了，所以……又替换了靶纸。”慕靳言不紧不慢的道，嘴角噙着笑，“对吧，沈连长？”
见沈曼妙不理，他也不以为然，只轻笑道。
“别担心，我有方法。”
接下来的时间，慕靳言没再自言自语，而是不定时的抽查他们状态是否处于紧张之中。
起初还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被他当中抓了出来。
只是当那个人被罚在旁边站着狙击瞄准之后，偷懒的越来越少。
毕竟都在部队这么长时间了，卧姿和站姿哪个累，大家都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曼妙感觉自己身上的迷彩应该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了。
她都这样了，其他人更不用说。
“停——起立！”
终于在长达N小时的暴晒折磨后，慕靳言终于下达了停止的口令。
撑地，助力，起身。
统一起立站好，第一个科目总算结束了。
第一排的战士摇了摇，“咚！”的往后一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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