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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攻心为上
“主人,我们来这做什么?”毓姑姑看着眼前的大红房子,不用问,也知道这一定就是那欢欢喜喜的洞房了,现在那里面坐着的应当就是今日的新娘子了,可是毓姑姑不明白主人刚刚故意支走的那个名唤小六的下人,转而又来到这洞房来做什么
“去看看故人。”李佑月微微地一笑,毓姑姑立马会意,伸手推开房门。
那身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子,正盖着盖头坐在床沿,听见门口有动静,紧紧得攥住衣角,可是还未等毓姑姑走近,那新娘子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嘴里还说了一句:
“主人,我办事不力,还望主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顺利完成任务!”
李佑月看到如此景象,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倒是把自己当成她的主子了。
跪在地上的女子听到笑声,只当是自己的主子在笑,于是吓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毓姑姑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丫头在她阁中潜伏这么久,一直假扮着天真纯洁的模样,倒也真是辛苦她了。
“好了,先抬头看看这是谁吧。”李佑月一把扯掉她的红盖头,站到一边。
毓姑姑慢慢走近,站直了身子,俯视着地上的人。
地上的新娘子因为突然被扯掉红盖头,一时被光线刺伤了眼睛,半晌之后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却又一瞬被吓的瘫坐在地上,因为眼前的人不是她的主子,而是碎玉阁的毓姑姑。
“怜香,好久不见。”毓姑姑弯下腰来,似带嘲讽地对她说道。
怜香一时被吓的不知道如何回话。
“真可怜,在我阁中潜伏了那么久,只怕是半分你主子想知道的事都没偷听到,不然你主子也不会急于逼我出面,还把事情弄的满城风雨。”
怜香听到这话不禁一惊,继而颤抖着开口道:“毓姑姑在说什么,怜香怎么一点也没懂。”
“你当然不懂,你只需要知道,这是我送你和你的主子的一份大礼,还望你们下次不要再偷偷摸摸地做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了。”
毓姑姑说完话,还没等怜香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李佑月便又将那大红盖头盖到她的头上,而那怜香因受惊过度,竟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李佑月。
从洞房出来之后,二人径直走出了王府,坐上了轿子。
一上轿子,毓姑姑便开口道:“主人,我们这么做会不会适得其反,逼得那崇郡王与我们为敌?”
“不会的,既然他崇郡王故意逼我出现,就一定是另有所图,不急,等几日再说。”李佑月邪魅地一笑,又理了理衣袖,好像一丝灰尘都容不下似的。
毓姑姑听了李佑月的话后,点了点头。
“回去后,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对了,多注意注意殇郡王的动向,他既然与崇郡王同时出现,想必此人定不简单。”
“是。”二人在这头盘算着,而另一头的徇王府也是心思重重。
洞房里,崇郡王和殇郡王一脸愁容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新娘子。
“你坐在地上做什么是不是离开王府久了,连最起码的礼仪都不知道了!”崇郡王对着地上的狼狈的怜香低声呵斥道,若不是之前他来问过,他至今也不知道这怜香就是自己派去的细作怜儿,她又为了掩人耳目用了易容术,难怪自己那日在碎玉阁没认出她,可是一想到她勒死了惜玉那么个大美人,他的心中就很是恼火。
与凶狠的崇郡王不同,一旁的殇郡王走上前慢慢扶起怜香,温柔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坐在地上”
怜香一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立马扯下自己头上的红盖头,一脸惶恐地答道:“她来过了。”
崇郡王看着怜香如此行为,不禁摇了摇头,这女人简直不值得他信任,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不然也不会输的如此狼狈。
一旁的殇郡王听了这句话,皱了皱眉,问道:“她是谁?”
“碎玉阁阁主。”怜香突然意识到旁边站着的殇郡王,因为这般狼狈,以至于她不敢直视殇郡王,只得低头小声答道。
“什么?谁!”崇郡王几乎是吼出来的。
“碎玉阁阁主。”
“什么时候?”殇郡王相比来说更加冷静。
“大概在我被送进来不到一炷香的时候。”怜香听到殇郡王的声音,低头理了理衣服。
“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有一会了。”
“好了,赶紧下去把这身给我换了,看的我心里窝火。”崇郡王连一眼都懒得看怜香,只用手揉了揉眉头。
“是。”怜香垂了垂眼睑,都说女子出嫁时是最美的,可是这人她是嫁了,可是却嫁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现在又弄的如此狼狈。她抬头看了看殇郡王,而他却只是陷入沉思,并没有在看自己。
“还不走在做什么?”崇郡王大吼道。
怜香被他这么一吼,突然回过神来,正准备离开,终于听到最想听到的声音:
“等等”殇郡王似是觉察到什么,突然阻止了怜香的离开。
“怎么了?”崇郡王不解道。
“她不能离开,今日她是作为新娘子嫁于你,若这么晚离开洞房,恐怕不妥,若再让有心之人知道,那岂不是让你我二人处于劣势?”
崇郡王想了想,觉得说的有理。
“那我先离开了,不打扰你们。”殇郡王看了一眼一旁的怜香,点了点头,继而头也不回地离开。
怜香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想说什么,可是随着门被关上,她知道一切都回不了头了,她这辈子就只能远远看着他了。
一室旖旎。
待到怜香醒来时,身边早没了人,只有浑身的酸痛让她意识到昨晚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她现在只能抱头痛哭,因为她知道她这辈子已注定只能是崇郡王的女人了,连着身体和命一起……
回到碎玉阁后,众人见了李佑月都十分震惊,她们从来都只知这阁中只见女不见男,如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长相如此倾城的男子,而且看上去此人更是与毓姑姑关系十分密切,二人经常形影相随。
可是毓姑姑却是连句解释都没有,直接拉着男子进了厢房。
“主人,赶紧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毓姑姑赶紧拉着李佑月坐下。
李佑月却只是笑笑,惬意地从茶案上取下两个杯盏,提起茶壶往里注水,再将杯盏递给毓姑姑,说了一句:“不急,先喝杯水。”
毓姑姑接过杯盏,却只是抿了一口,就将茶杯置于桌面,又看向李佑月。
李佑月轻抚衣袖,缓缓开口:“你可记得,安将军曾有位夫人,长的倾国倾城,却红颜薄命,死于大病?”
“记得,那又如何?”毓姑姑还是不解,“我记得那安将军很是宠爱这位夫人,以至于她死后多年他也未有婚娶。”
李佑月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不错,他确实很爱这位夫人,可是并非没有婚娶。”
“这又从何说起?”
看着毓姑姑秀眉拧作一团,李佑月不觉轻抚上去,轻揉了揉。
“你可又记得,江南曾有一位名伶。”
毓姑姑点点头,“据说此女长得宛若天仙,后却死于非命,难道二者有什么关系吗?”
李佑月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摇摇头,轻笑道:“错了一半,对了一半,这女子其实并没有死,而是入了安将军府,成了一名侍妾,后来还为将军生育了一子一女。”
“侍妾?”毓姑姑越发迷茫了。
“你方才说那安将军十分宠爱他的夫人,而巧的是这位名伶恰与他的夫人长相神似。”
“所以安将军将她纳入府中,将她作为那夫人的替代品?可是为什么仅是侍妾?”毓姑姑提起茶壶给李佑月杯盏中续水。
“因为这并不是那位名伶所想,她甚至不愿意进入将军府,更何况她已经有了欣赏之人。”
“你的意思是……”毓姑姑突然明了,原来这不可一世的安大将军,也会为情所困,竟强迫了这个女子。
李佑月点点头:“而这安允弈正是这个她的亲子。”
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这安允弈的生母是风尘女子,又是被迫嫁与这安将军,所以安允弈绝不会重蹈覆辙,强迫和他母亲相似身份的女子,难怪他一说自己是安允弈,主人就识破了他的谎言。
“崇郡王是皇室之人,又怎会不知这件事,他故意来闹事,漏出破绽,无非是想逼我现身。”
“那既然知道那崇郡王是故意而为之,主人为何还要现身呢?”
“因为这个……”李佑月从怀中掏出一块青紫玉佩来。
毓姑姑一看到这块玉佩,不禁花容失色,竟半晌说不出话。
“这是我上次执行任务时,无意间从对方身上得到的,而后我派人寻了很久,才发现对方是徇王府的人。”
毓姑姑突然明了,难怪前几日主人故意排戏引诃煦公主来,可是她又开始担忧起来,和皇室的人扯上关系并不是一件好事,虽然碎玉阁一直与朝中大臣有所往来,可是却从来不曾与皇室有所纠缠,主人此番所为倒是有些冒险了,继而开口道:“那主人打算怎么办?”
李佑月明眸渐渐黯淡,低眉不语,仿佛若有思。
半晌之后,李佑月缓缓站起身。
“我们先得扮演好这怜香姐姐哥哥的身份,再做进一步打算。我早些时候在南大街买了一所宅子,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那我现在去安排。”毓姑姑也起身。
李佑月点了点头。
没几天,毓姑姑就与李佑月一起从碎玉阁搬出,进了南大街的李府,可是这碎玉阁却依旧为毓姑姑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