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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村不远处有条小山沟，时至春末，沟边便长出许多红嫩的小花，风拂过，花儿们宛如一群红衣的天使在轻歌慢舞。可人们说那是苦菜花，从前有位仙女偷偷下凡到人间与一男子成了亲，结果被罚在世间永远做花儿。
山红最喜欢小山沟边的花儿了，她常静坐在花丛边，看着花儿们轻盈的舞蹈。“花儿，你是多么的自由啊，”山红说悄悄话“花儿，你喜欢天柱吗，我可不许你喜欢他。”天柱是邻村的一个小伙子。早逝的爹娘丢下他和年幼的弟弟，是他含辛茹苦做哥哥也做爹娘将弟弟抚养成一名大学生。山红的心目中，天柱是除爹娘外最亲的人。“天柱家太穷，”可山红的爹娘永远是不屑的口气。
今天山红又来到小山沟边，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在花瓣上。前几天，天柱就在这花丛边对山红说一定会娶她做媳妇，让山红等着。可天柱却永远地离开了她，他在去县城买种子的路上遇上了车祸。
山红出嫁了，她成了那个傻子男人的老婆，傻子男人的妹子也就成了她哥的媳妇。哥瘸了一只腿，头顶都快要谢了还找不着老婆。那天夜里，爹娘扑通一声就跪在山红的面前，哥也抱着头流着眼泪，于是第二天山红就穿上了新娘的花衣裳。出嫁的那天，山红的哥一瘸一瘸地背着妹子去他媳妇的娘家他妹子的婆家，路过天柱的坟前，山红没有哭也没有回头，她哥知道，天柱坟头的花是山红用苦菜花编的，山红头上带的也是苦菜花。
山红的公婆摔破了几只碗，他们的孙子梦碎了。当初山红怀孕时，公婆对她可好了，什么活儿也不让她干，补品买了一堆又一堆。“瞧我家儿媳那肚子，十之八九怀着个带把儿的，咱要抱孙子了。”山红婆婆走到哪话声就响到哪。可山红生了个不带把儿的。
坐满月子的山红回娘家住了几天，生了宝宝后山红越发漂亮了，脸上也开始有了一丝笑容。可就在山红打点准备回去的时候，噩耗传来，山红的孩子没了。孩子得了一种急病，高烧到四十度，可山红的公婆瞒着在娘家的山红并不上医院给孩子治病。山红当场昏倒在地，醒来后的山红第一次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夏末的小山沟边花儿都已凋谢了，山红的静坐的身影显得越发的孤单。“苦菜花不是好花，苦菜花不听话，”山红说“天柱，你见到咱闺女了吗，她长得像你还是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