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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01年,我还在西北大学读书,稿费单开始不断的向我飘来。虽然金额并不大,但班主任都羡慕得像看见了摇钱树;虽然钱数并不多,但它宽松地解决了我求学时期的困苦生活。而今5年去了,依然有人偶尔看上卑人小作拿去发表,或选摘入报,或选编入书集,可我的收入已经今非昔比。究竟为什么?除了我的写作思想较过去有些跟不得市场之外,更重要的是那些商家(或报社或出版社或编辑部)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信誉,样书一遍遍地说寄了补寄了我却见不到一张纸的影子,稿费一遍遍地说马上寄马上寄、请查收我却见不到信箱里一张汇款单。
事情源于2005年。北京的网络精品文摘多次电话通知摘录了我发在网上的一篇文章,又是让我写版权保证书,又是让我给他们发送本文录音文件,说是2006年初书一出来就给我寄样刊和稿费,请注意查收。甘肃的少年文摘报转载了我发在辽宁青年上的一篇文章,我先是不知情,直到05年10月份才在网上得知这家杂志刊载了我的文章。我在网上留言声明,但一个多月过去竟然没人理我,于是当时我想,转载的文章一般稿费都不高,不理咱也便罢了。后来忽然有一天闲来无事,就打了电话查问。不料电话打到他们领导那里,他们领导很客气地给了财务室的电话,我接着给财务上打去电话,他们又要给我编辑部的电话,我问他们稿费大概怎么算,心想如果太低抵不了多少电话费也便算了,没想到那人告诉我也就是每千字五六十元吧。这样一算,这篇文章我差不多能拿到百元左右——100元差不多够我一年稿纸钱,于是我又打电话到编辑部。我问编辑给我查一下迷失的青春这篇文章,她说不用查,她记得很清晰发在首版头条。我接着问怎么算稿费,她说一般50-80元/千字,发在头条的文章可能会按高一些的标准给。然后她记了我的详细地址,说很快便把样报寄达,随后寄样刊,请注意查收。谁知转眼间近半年过去,我一遍一遍的去信箱里查收,竟然没见过关于网络精品文摘和少年文摘报的半根“汗毛”昨天是2006年4月17日,我又去了一趟信箱,竟然又是半根“猴毛”没有。于是我就纳闷,我就郁闷,我甚至感觉羞死先人
我郁闷了一天又一天,想了一夜又一夜,终于提笔落下几个字:稿费靠不住!
2001年前后,正是校园文学风靡时,各种“青春”期刊如仲夏暴雨后的野草般疯长。我正好赶上了这股热风的尾巴。先是在2000年下半年,我在河南襄城做了半年青春新战线的执行主编辑,算是初步进入这个在当时还算“纯洁”、“高尚”的圈子。2001年夏天,我又背着文学的梦想和背水一战的重望来到西安,一边求学,一边想着梦想的方向前进。未到西安之前,我已有部分作品在这里的杂志上发表,而此时也更加方便了我的写作进程。上课之余,我除了忘我的写作之外,就是加紧了与各个杂志之间的联系。2002年时,西安的这些杂志也算是风华正茂,到这一年底,我已有数十篇小说、散文在这些杂志上发表,并有少量文字上了青年或女性类期刊;也有一部分文章上了诸如辽宁青年、青年科学这样的“国家重点期刊”、“全国十佳青年期刊”想一想这一年,稿费单不断的从不同的方向飞来,甚至曾有一个礼拜就收入三四百元,搞得全系的师生几乎无人不知。2002年末和2003年,全西安的青年杂志、校园杂志急剧走上下坡路,先是同学(曾改名好同学)开始做逐步离开市场(早在01、02年时,阳光男女生就已经从市面上消失了),接着花季、青少年文汇甚至男孩女孩发行量一波接一波地下滑,但是此时我的写稿方向已全国其他知名杂志,除了在发表数量上比2002年略微下降外,但又有不少已发作品被包括青年博览在内的知名杂志、报刊转载。正因为这些稿费的到来,我偶尔能到康复路添上几件新衣新鞋,经常给宿舍的兄弟们每人请上一个肉夹馍,常常买厚厚一沓一沓的稿纸。现在想来,那种苦中添乐的滋味也甚是令人感慨。
而今几年过去了,我曾做了几种杂志的编辑,也曾做过某种杂志的主编,但这期间我基本上从未停止过文字的组合。前前后后算来,差不多也有50万字以上文字以不同的方式发表,然而在稿费的收入上却已远不如从前了,一是文学的市场行情不行了,那些曾经风风火火的杂志不断地退出市场,就连曾经作为西北文学发展方向的延河在发行量上也不过区区几千本;二是经营的人经营情况一下滑,就不再发稿费,拿不到稿费的写作者也不再给经营者放稿,经营者就更做不出有质量的杂志,接着就是经营更困难,恶性循环一环扣一环地发展
事情发展到今天,以致一直在文学这片阳春白雪的田野中穿行的我不得不承认既定的现实:要吃饭,要生活,要延续笔行孤步,靠稿费,稿费靠不住,发稿费的人靠不住。
不过这样也好,金子总是要发光的,好的艺术品总是要显示出其光辉价值的,浑水中摸不到鱼或摸到的是虚伪的鱼,干脆我就先去清水中暂时修身养性,搞些真正陶冶情操的篇幅作品。不过,等那些孤独的雏儿降生了,我还是要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并不见得能立刻显示出其价值,与一张张钞票沾亲带故。她依然是高处的雪,一尘不染;深藏的油,时代之咽喉,要等到历史把它证明出来!
稿费靠不住,但执著和追求靠得住,执著和追求者靠得住,历史和文明靠得住!
2006年4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