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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她第一次知道了忍足的心意。那时,她只当他是玩笑,毕竟在有关忍足的传闻里,他就足够多情。而那次他真的有些不一样,只是她没有注意。
一个月前,他们第一次不算约会的约会了,她渐渐的有了感觉。会懊恼他的轻浮,但她发现自己似乎便不介意,甚至、甚至,还有些欣喜。
两个星期前,他们交往了。她确定自己是喜欢忍足的,单从不讨厌对方的接近,这在以前,或许一脚就解决了对方。
明明只是很短很短的时间,但彼此的感觉确是深刻。
在忍足昏迷的五天,她体会的深了,那种害怕的感觉,比起自己面对死亡时来的强烈。毕竟若是她死了,那或许只是一瞬间的恐惧,而忍足静静的躺在那里留给她的恐惧是整整五天。
那日,谁也不会料到车子会朝她而来,而在那之前,她在路旁等着忍足买电影票。
距离不到两米的地方,她看得见忍足排在长队伍的后方,周末的缘故,人流极多。
很快得,她开始有些费劲的找寻忍足的身影。显然,忍足已经被人潮吞没了。
她站在宽敞的空地,周围没什么遮挡。而正当她百无聊赖之时,不远处的人群开始惊慌。
那样子真有点遇上恐怖主义的场面,她好奇,可待人群散开,一辆原本还匀速的轿车,忽然失控了一般,加速着朝她而来。
想她没有闯红灯,没有站到车行道上,这也能遇上这样的事。
真是她不动,车照样来。
活生生的一个灾难体质。
她当时没有第一反应,思维一下子变得迟缓,因为脑海里的画面占据了她的理智。
车越来越近,她却一动不动。这真是糟糕的状况。人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当时她腿一软,一下子支撑不住朝后仰去,那后面是斜向下的斗坡,那车子以这样的速度,极可能跃过她上方飞下去。而她最多是滚进下方的绿化带,多半是骨折,但正好躲过一劫。
可惜,她身体过于临危不乱,即使本能的恐惧,腿脚崩的很直,那么接下来极有可能成了人肉沙包,以抛物线飞向西天。
在别人眼中,她必死无疑,而就在这时,一道蓝色的身影飞扑上来,将她揉在怀里,朝下方倒去。
但车子忽然一个急转,车后甩尾,直接将他们扫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下方车道。
所幸老天有眼,这条道前些天设了路障,否则此刻两人真是要被乱车压死。
一片空死的沉寂中,是血滴落在地面的声响。
她的后背在落下时撞在了不平的路上,剧痛令她瞬间的清醒,她想看看身上的人伤到了哪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可视线已被模糊。
她觉得晕眩,这是方才那一下撞的。
与其说,她的伤是车祸造成的,倒不如说是她一时无措,一头撞在了路肩上,造成了轻微的震荡。
因为恐惧与撞伤,她沉睡了一天一夜,这与忍足的情况相比,好得太多。
他差点把命搭上了,背部大面积受创,几处骨骼移位,尤为严重的是腿骨折了,要全好那要大半年的时间。但至少是能愈合,否则对他一个热爱网球的人来说那是极大的打击。
有关忍足的情况,都是她醒来后,周围的人告诉她的。因为当时忍足还处于观察期,而她还没有下床四处溜达的能力。
提心吊胆了几天,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活着的比死了的还要痛苦,虽然忍足没死,但那被捆得如同木乃伊般的躯体,无论怎么样看,生死不过一瞬间。
直到有人保证忍足脱离了危险。
在那一周后,忍足醒来了,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没事就好。很言情很感人的画面,但云夕知道,活着便不代表可以安稳度日。
隔天新闻上报道,司机酒醉驾车闯祸,撞倒学生两名,生死未卜,后逃逸被抓。显然,事情并非真得如此,只是谁也没想明白,包括作为当事人的她。
自路旁监控画面来看,疑点诸多,就如车子为何会突然失控,而车主最后的一个紧急刹车足以证实他的驾驶技术极高。
老天弄出点看似意外的事,但其实这背后总会牵扯出一些恩怨来。她跟肇事者没有所谓的恩怨,但他的雇主却是恨透了她。云夕有时候觉得很无辜,明明是上一辈的爱恨,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呢。
或许这就是有收获必有付出,她自打六年前继续了这具身体,就势必要为其承担相应的苦难。这是同一天下午,迹部来的时候给她的一份资料,让她明白了一切。
之后也引出了她让西林雨露出原形的计划,这在上一章已大致揭露了事情的始末。
“咳咳——”
她从思绪中惊醒,看见忍足捂着鼻子一阵咳嗽。
“你没事吧。”她问,有些茫然。
“你在想什么呢,都把水倒进我鼻子里了。”忍足哀怨。
“对不起啊!”云夕拿过身侧的面巾纸就往他脸上擦,“我不知道你嘴巴长那么下面。”
这是她在为自己的走神狡辩。
忍足:“......”
因为水没喂进嘴里,大部分可以说直接倒在了他的衣服上。
云夕帮他去衣柜取干净的衣服,当她打开时,被里面整整齐齐的打击到了。比起她的衣柜,这真是好太多了,她开始羡慕嫉妒恨,一个男生竟然能做到这样的井井有条。而她几乎是在云琳的鞭策下,才能将衣服卷成饭团的形状。
柜子的上面是小豆腐块折叠成堆的衬衣,下方是一件件熨烫的笔直的西装与外套。
虽然她想到忍足经常会参加一些宴会,但当她看到这挂着的几排西装时,她忍不住吐槽,这数量都能绕房间几个大圈。
云夕问:“听忍足叔叔说你想回学校上课?”
忍足说:“有这个打算,好的差不多了。”
“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着急的好,腿伤要重视,除非你以后不想打球了。”
忍足觉得这事他挺急的,一来闲着没事,二来回到家里以后,估计云夕就不会常来了,他想自己会更加无聊。
“看什么呢?”忍足低头,见云夕打量着自己光着的上身。不由抽了下眉头,哪有女生这样盯着男生的身体打量的,还这么的一本正经。
云夕凑得很近,“原来你也有肌肉啊!”还是很好看的形状。
“......”
忍足捧着她的脑袋,远离了些,实在是她那暖暖的呼吸洒在他身上,惹得他浑身难受。“现在是冬天,再不给我衣服,我可要冷死了。”
“啊,对不起,因为太好奇了,平时穿校服还真看不出来。”云夕捏着下巴,“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于是,伸手去戳了戳。
忍足笑了,“感觉如何?”
云夕弯弯眉眼,“恩——肥瘦均匀,菜市场上应该能买个高价。”
闻言,忍足的笑容僵硬了。
“不是冷吗?怎么不穿?”云夕举了举手中的衣服。
忍足:“你拿反了。”
云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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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到了给忍足上药的时间。因为伤在腿脚,又处于僵硬期,弯一弯都显得吃力。这时,擦药极考验他的柔韧度。
第一次他意识到腿长不是好事,正如现在,又要一番折腾。
没办法,家里没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而就在他努力的弯身时,耳旁传来了‘扑哧——’一声。抬头正对上来人满脸的笑意。
忍足立刻坐直了身,推推眼镜意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今天没课?”
“我偷偷溜出来的。”云夕笑得灿烂,被忍足刚刚的样子逗乐了,“你看上去很辛苦的样子。”
果然,被看到了,忍足觉得没了面子。
“我帮你吧!”云夕终于笑够了,拿过床柜子上的药膏。
第一次看见这些伤的时候,是忍足拆掉石膏的那天,她才知道忍足伤的有多重,以前是听说,但那次是亲眼所见。她忽然不知道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忍足,如果他的腿就那样坏掉了。
她哭了。她想,自己会一辈子帮他推轮椅。
不过她没有这个机会,因为医学很发达,忍足的伤能好。她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比忍足自己还要兴奋。
西园寺说,那段时间的云夕是她见过最鲜活的,因为她会因为忍足哭,因为忍足笑。
云夕想,难道以前她都是哭笑不能?她这么一问,西园寺被逗乐了,“是什么都不在意,现在我看得出你在意忍足。”
不过她倒是赞同这句话。
“云夕!”忍足轻唤。
“怎么了?”她抬头。
“药膏都快挤满小腿了。”忍足扶额。还不如自己来的快。
云夕低头,吓了一跳,看了眼手中瞬间瘪了的药膏,转向忍足,呵呵直笑,“抹得多,好的快嘛。呵呵——”
“我想我吸收不了这么多。”
“那就抹开一些。”她就像玩泥巴一样,涂抹开来。
“嘶,这里不行,我自己来。”忍足额际在抽筋。
“忍足叔叔说你的大腿伤的比较严重,应该多抹点。”云夕卷起他的裤脚,把短裤卷成了超短裤。
“我说大腿,我可以自己抹。”忍足有种无力感,腿脚不好使,躲闪都不及。
云夕没有察觉忍足的气息的变化,还在为眼前的伤痕难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啊——”忽然,眼前一眩,一颗蓝色的脑袋出现在了上方,可脸色不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
题目,内容提要被作者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