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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萧呈娴沉默一刻,却道安亲王年轻面嫩,只怕未必能压得住永郡王呢!”
这一点,远黛心中何尝不知。摇一摇头后,远黛道多虑了!事实上,永郡王若能察局势,知进退,那么只需看到六哥,一切也许就会到此为止了!”
明知事不可为而强为之,绝非明智之举。而百里律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个冲动之人。
萧呈娴自然明白远黛所言有理,但事关己身,她终究不能如远黛那般冷静。胡乱点了点,又略坐了一刻后,她终于还是忍之不住,起身依旧走到屏风后头,往外看去。凌远萱心思远不及二人复杂,对于此事更是好奇胜于担忧,但见远黛二人都已回座坐下,她只得强忍好奇,随二人回座。此刻见萧呈娴又已起身窥视,忙也与萧呈娴同看。
只是几句话的当儿,萧呈娴再看时,却见百里律正抬手摘下一条题有谜面的红纸,随手递与身边之人。见他如此动作,萧呈娴便也自然的移眸看向了他身边之人。
百里律此来,虽算不上从者如云,身边却也跟了三四人。而此刻帮他捧着红纸那人,看着约莫三旬年纪,身量不高,面目白皙,颌下不曾留须,看着倒也眉清目秀,只是不知何故,却予人一种阴森之感。萧呈娴目光才一落到那人身边,便不由一惊。原来那人手中此时已捧了厚厚一摞红纸。萧呈娴简单一扫再粗粗一估,便知至少已有了十余条。
而百里律犹自闲庭信步一般的缓缓踱步,时不时抬手摘下一条红纸,递了给那人。
“果然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萧呈娴眼见此景,不禁恨恨言道。
远黛这会儿也已走了来,正静静立在她身侧。闻言之后,便也点了点头,而后却问道我回平京时日不久,却不知这灯节猜谜可有讲究没有?”
萧呈娴冷声应道要说讲究,倒也没有特别的讲究。不过每年灯节时候,除却一般灯谜,各府还需备下六条谜面。若有人将棚内所有灯谜尽数猜出后,又能猜出六条灯谜内的任意三条,主家便需设宴招待,更要尽出家中子女以示敬重之意!”话中满是恼意。
若有所思的笑笑,远黛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故人诚不我欺也!”语声淡淡,乍一听来,却也听不出褒贬。
萧呈娴随口道我大周立国百余年,太祖时候便曾有言:可马上得天下,不可马上治天下,其后又有与文人共治天下之语。而朝廷重臣更多由读书始。落魄潦倒的寒门学子,一朝登第,便即青云直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者更不在少数。朝廷如此,民间岂不随之!”
她自幼长于平京,萧府又是大周屈指可数的世家之一,她的亲姑姑更是后宫之主。因着这一层关系,年纪稍长之后,萧呈娴便开始出入宫廷,而如此经历,自然使得她眼界开阔,对于朝局、乃至天下大势,都有着远超一般养在深闺的千金的见识。
因此这番言论,于她,竟是信口拈来,全不思考。
相比之下,凌远萱虽也聪明伶俐、颇通文理,但于这等大局却是一无兴趣,二无所知,听了这一番对话后,也只侧头看了一眼萧呈娴与远黛二人,便重又回头往外看去。
而远黛与萧呈娴二人因说着这些,却不免分了些心,一时便没顾及到外头,只默默的各自想着的心事。直到凌远萱忽而轻呼一声六哥来了!”后,二人方同时一惊,齐齐移眸往外看去,这一看之下,却恰恰瞧见凌远清孤身一人举步入棚。
才一瞧见凌远清,远黛便不由的轻挑双眉。若说凌家之人,谁与她走的最近,其实既非凌远萱也非罗氏,而是凌远清。自打妙峰山一面后,凌远清便开始有意无意的照顾她们母女二人,虽然他的能力实在有限,而且因着陆的缘故,也并不能做的太过明显,但远黛心中却很明白,甚至因而一直心感温暖。可以说,整个凌家,最让她觉得亲近之人便是凌远清。
然而正因如此,凌远清的优缺点她也尽数看在眼中。凌远清其人,明理也不失远见,但于决断上多有欠缺。而这,或者正是萧呈娴始终无法对他动心的真正原因。
然而这一刻,出现在远黛面前的凌远清却是一副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模样。而这样的凌远清,却令远黛不由的心生疑惑。因着紧迫的缘故,适才众人也只简单商量了一番,勉强想出了个聊胜于无的应对之策来。而这个法子按理来说是无法给凌远清如此信心的。
更何况,凌远清出现的也着实有些迟。
他究竟在哪儿耽误了这许多呢?远黛心中暗暗想着,面上终忍不住现出了几分疑惑。
她这里正暗自想着,那边凌远萱却已浑不在意的将话说了出来六哥来的可真够慢的!”
对于这句话,萧呈娴显然也有同感,但如今的她,却显然早已失去了苛求凌远清的资格,笑了一笑后,萧呈娴道虽然来的有些慢,但总算是来了!”
三人这里窃窃私语,却仍自不眼的瞧着外头,生恐过了不该过的。
萧府灯棚之内,人自然是不少的。这些人里头,既有前来猜谜的,也有萧府的管事之人,更不乏专程凑热闹的好事之人。那些猜谜与看热闹之人倒也罢了,惟有萧府的那些管事却在凌远清才一踏入灯棚时,便已注意到了他。
凌远清本是常在萧府行走的,萧家的管事几乎人人都认得他。他这边才刚走了进来,立时便有一名管事快步的迎了上前行礼笑道六爷,您来了?”言下满是诧异之情。
无论是榜下选婿还是灯节招婿,所招、所选的大都为寒门学子。真正门当户对的人家,却哪有通过这等途径来结亲的道理,更遑论萧、凌两家本就关系亲密。这也正是这位管事忽然瞧见凌远清迈步进来,便想也不想的招呼的缘故。
淡淡一笑,凌远清不急不缓道我来这里,还能有事儿?”口中说着,已朝那管事摆手道你自忙你的去吧!”
那管事的听得是一头雾水,虽则满心不解,却也不敢多言,只得默默退了下去。
他二人时,虽则声音都不大,但那管事毕恭毕敬的态度却还引来了许多注视的目光。
打发走了那管事,凌远清便自踱步行到离他最近的一盏八角宫灯跟前,却是看也不看,便随手扯下了那灯上所悬的谜面。他手脚甚快兼且压根不去看那谜面,只随手扯落,不过瞬间,手中便已握了七八张红纸。而藏于屏风之后,悄悄窥视的三人细察他前进的方向,也并不意外的,凌远清赫然竟是一路直奔百里律去的。
事实上,百里律也早注意到了凌远清。此刻见他一路,百里律便也自然的立住了脚步,预备要与凌远清说上几句。他二人既生于平京又长于平京,一个是宗室子弟,另一个却是侯府嫡子,身份都非寻常,平日里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虽说不上有深交,彼此却都是认识的。然而凌远清这一路行来,却是目不斜视,仿佛根本不曾瞧见百里律。
浑若无事的将百里律视作无物,凌远清抬手“唰唰唰”几下,瞬间便将百里律身边的残余的、还不及撕下的几条谜面尽数扯下,而后径直举步,眼看便要越过百里律去。
见此情状,百里律不觉一怔,已到口边的话语便又生生的咽了。只淡淡以目示意了一回身侧的随从。那随从跟他多年,岂不知他之意,忙笑吟吟的朝凌远清一礼咱家严忠,给凌六爷请安了!”其音甚是尖细,似带雌音。这严忠,赫然竟是一名太监。
凌远清闻声,当即循声看来,目光才一落在严忠身上时,便似乎吃了一惊严公公……”他诧异的叫着,声音不算大,却也并不小,堪堪足够半座灯棚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而这一声,既凸显了他的愕然,又并不显得过分唐突无礼。
无论哪朝哪代,太监都绝不是个值得自傲的身份,哪怕你权倾天下,其实也不例外。假作随从,却被凌远清一语道破真实身份的严忠自也并不免不了有些尴尬。只因此时,灯棚之内,已有许多不无好奇的刺探目光向他扫了。清秀白皙的面孔上,不期然的泛起了一丝红晕,眼中恼意更是一闪而逝,严忠勉强克制,干涩的笑了笑后,道正是咱家!”
发觉凌远清似乎还没注意到正站在一边的百里律,严忠真恨不能赏凌远清一记耳光,好将他的头打的偏向百里律那头,然而这种事情莫说是他,便是他的主子百里律也不敢无故掌掴贵胄之子。面露苦笑的看向凌远清,严忠稍稍示意,表示身边还有位主子在。
而到了这时,凌远清也终于从善如流的顺着严忠所指看了。目光才一落在百里律身上的下一刻,他已再一次的失声叫道永郡王?”这一声却比适才那一句“严公公”却还要大上许多,而这一声,也成功的使得原本还算热闹的萧府灯棚一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转向这边,又整齐划一的落在了百里律的身上。而那目光中的含义也是种种不同。有惊讶、有好奇,但更多的却还是满含兴奋的兴味。
即使共同生活在平京这个地界,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那福分瞧见常在宫中的皇子,更遑论他们今天看到的可能还是一出争娶的好戏。一片静寂过后,便已有人在悄悄打听着凌远清的身份。比之百里律,平京之中见过凌远清的人却无疑要多得多。
不消片刻,灯棚内的多数人便都明了了正自对峙的二人各自的身份。
至于为何称之为对峙的二人,理由也很简单。这两人,一个是亲手捏着一把灯谜谜面,另一位却随从代为掌管着。如此情形,不是对峙却又是呢?
远黛三女隐于屏风之后,见凌远清轻描淡写之下便将百里律弄成了众矢之的,惊诧之余,却早忍不住各自掩唇偷笑不已。远黛更早于心中肯定,这事背后定有高人撑腰。她可并不以为,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行事颇有些瞻前顾后的凌远清会这般摆明车马的去得罪百里律。
形势急转如下如此,却让百里律不自觉的蹙了下眉。半晌,他方苦笑向凌远清道凌兄此举,可实在颇有些不厚道!”凌远清如此刻意,百里律若还看不出来,真真愧为皇室中人了。既已入彀,百里律也只有放弃原有打算,转而将话挑明
哈哈一笑之后,凌远清道王爷说我不厚道,殊不知王爷此举,又何尝厚道了?”百里律既已将话挑明,凌远清便也干脆顺水推舟,彻底打开天窗说亮话。
二人这里你来我往的说着话,却都寸步不让。而那边先前得了萧呈烨言语的萧府家人此刻也再难继续装糊涂下去。互换一个眼色后,却都齐齐上前,齐齐整整的朝百里律一礼到底,更齐声道我等见过王爷,眼拙之罪,还请王爷见谅!”
眼见如此,百里律也只得苦笑一摆手本王此来,只为消遣,你等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众人乱哄哄行了礼后,先前那名与凌远清的管事便忙快步的往后跑去。不多一会工夫,却引了萧呈烨。此刻的萧呈烨却满面惶恐之后,大步上前后,忙不迭的朝百里律一礼,连连赔罪道王爷大驾光临,呈烨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百里律见状,少不得苦笑道呈烨兄若再如此,却真令本王无地自容了!”
这边二人见过了礼,萧呈烨这才转向凌远清诧然道远清却是何时来的?”
凌远清挑眉,却只淡淡应道我来时,王爷已在了!”
萧呈烨便“啊”了一声,不免又瞪了一眼身侧那群灯棚管事,毕竟呵斥道好一群没眼色的,永郡王大驾在此,你们却还容人不断入棚。倘或有个万一,谁能担待?快!快去闭了门!”众管事闻声,忙各自应着,转身便要请闲杂人等出去。
然而一看之下,众管事顿然目瞪口呆,有种虎咬刺猬,无从下口之感。
原来只是这一刻的,外头却已陆续传开永郡王微服前来萧府灯棚意欲结亲,谁料却与安肃侯府的六爷撞在一处。二人情敌见面,份外眼红,这会儿看来更颇有争风吃醋之意。正月里头,又逢灯节,正是一年里头,最是闲散的时光。这事才一传开,立时便有无数好事之人蜂拥而来,其中更裹挟了好些其实并不知情,只身不由己随人潮而来的百姓。
而这些人此刻却正不无兴致围在周遭,却将百里律等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萧府灯棚虽则不小,但毕竟也仅仅是个灯棚而已。里头的管事之人满打满算的,也不过十余人。而这十余人此刻面对的却是几十倍于他们的围观之人,怎不令这些管事无从下手。
言下人数悬殊太过,强行驱赶是万万行不通的。温言劝退,更是无需去做,只是一想也足以令众管事头皮发麻。但迫于萧呈烨之令,众管事终究不得不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
他们心中其实也很明白,放人进来容易,想请人出去却无疑是难上加难。他们这厢才在劝说着内圈看热闹的人出去,却不防外头正有更多的人想要挤入灯棚来。
三年前陆府的那一场热闹,有许多人只是耳闻却不曾亲见,如今三年了,当年的盛况又似有重演之势,怎不令好事之人心下激动。于是外圈之人努力往内,而内圈之人莫说不想退去,便是想退的,被外圈人一挤,那也是寸步难退,只能努力平衡住。
值此局面,萧府众管事也只能徒呼奈何。萧呈烨这会子也已觉出不对,又恐再挤下去当真闹出事儿来,也只得苦笑向百里律等人道情势如此,还请永郡王入内暂避一二!”
到了此时,百里律却还能有法子。萧呈烨见他允了,忙喝令众管事围成一圈,护卫着百里律、凌远清与他,奋力往萧府方向突围而去。
堪堪自后门离了灯棚,行不到二十步,三人便听得身后响声隆隆,似是有倒塌了。萧呈烨急急转身看时,却只见萧府灯棚发出一声闷响,下一刻,已自轰然塌了一角。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好半晌,萧呈烨才喃喃道我家灯棚……居然……塌了……”
在他身侧的百里律,此刻神色也颇有些古怪,移眸看一眼身侧二人,却没有言语。
而另一边的凌远清则忽然开口道呈烨,其实你该说,你家灯棚……也……塌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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