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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如梦这个词对于高雨來说,他已经分不清如梦的是前世的现代人生活,还是在大宋的十年,他只知道,现在宋人都再说王安石是奸臣,这一切都是赵顼所赐,如今的高雨已经是有国不能投,因为他不能再当自己是王旁,他更有家不能回,因为即使回去也无法解释着十四年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甚至无法解释现在自己的年龄,好在他看明白了,是他的东西他要夺回來,不仅仅是自己的钱和爵位,还有大宋的江山,
而完成这些现在就是天时,永乐城就是地利,而身边的就是他的人和,看着接过嬉闹的样子,高雨想起当年的镇南王府的那些人,几个人闹够了,在这荒山僻岭的茅草屋中将就着歇息了一晚,天一亮就起程上路朝盐州赶去,
此时陈康等人早已在沙世岩的带领之下來到盐州,按说这样的事沙世岩安排收下接应就足可以了,但这事是梁王爷特别关照过的,并且沙世岩也十分好奇,这个叫高雨的年轻公子有什么办法在西夏仅仅通过倒卖一趟盐就可以赚到钱,
一路上,陈康向张豹和沙世岩说起当年的镇南王的故事,说道激动时候眉飞色舞,说道悲伤处黯然伤神,王旁经历的大起大落也让沙世岩和张豹十分动容,在家上张常偶尔补充性的描述,沙世岩和张豹愈发感叹生不逢时,沒有遇到王旁这样的人,
几个人进了西夏的境界,张常忽然变得沉默寡言起來,故地重游,看着眼前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这里曾是张常为之效力的地方,可现在物是人非,陈康也看出了张常的心思,他悄悄的对张常说道:“跟着高公子,也许就是你为令尊复仇之时。”
从到了西夏开始,他们赶路时候再一起,在城中的时候便分成两组,一组专门卖盐但是只收债券;而另一专门买盐使用铜钱,开始他们在城里游街,到后來便有人找上门來,等到他们到了盐州的时候,闻风而至的人竟然专门做起了小倒,这边用债券换了盐,马上到那边又拿盐换成了铜钱,再加上盐商也看到会长沙世岩在默许支持这件事,整个西夏边境的盐商都汇集在此,
有大笔的盐商,加上书中有很多债券想抛售的大户,盐州一下子热闹起來,大街小巷到处可见推着小车,车上放着几袋子盐的客商,或者大户人家驴车用一匣子的债券换成驴车上的盐,
沒几天的功夫,陈康他们就顺利的将一大车铜钱都换成了债券,这下他们松了一口气,随身带着债券总比用车拉着这么铜钱要隐蔽的多,也安全的多,沙世岩也沒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盐帮的帮主竟然不知道还能如此生财,心里愈发的佩服高雨,
收拾好行囊,陈康等人來到沙世岩在盐州的府宅,听说陈康他们來辞行,沙世岩忙命人将他们一行人请到府中, 作为沙世岩在盐州办事时候落脚点的宅院不是很大,只有两进的院落被常住的一个管家和沙世岩贴身小奴打扫的干干净净,沙世岩站在院中,抱拳迎着众人,小伙三十岁上下,身上少有所谓奸商的感觉,而是一种十分仗义的江湖气,
将陈康等人迎进客厅,分宾主落座沙世岩笑着说道:“恭喜陈先生此行顺利完成高公子所托。”
陈康忙客气说道:“多亏有沙公子一路护航,若不是你的帮助我们岂能如此顺利。”
“陈先生过奖了,说來惭愧,我自接手盐帮,天天忙的就是官面民间的各种关系打交道,真沒想到高公子能把宋朝的铜钱,西夏债券通过盐能结合起來啊,哈哈,就算沒我帮忙,你们也就是进入西夏麻烦些,东西买卖的慢一些而已。”
陈康说道:“年轻人少有沙公子这样有为而又谦虚的人,以后还望沙公子多多照应。”
沙世岩摇摇头:“你们高公子也很厉害啊。”
陈康说道:“那以后,二位公子多亲多近,我们接下來要去辽朝,这次來是向沙公子辞行來的。”
沙世岩略带疑惑的看着几个人:“你们,难道打算就这么去辽朝。”
“沙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带些盐过去。”张豹问道,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这样恐怕过不去,辽朝那边不比宋朝,这些年盐是西夏给辽朝的岁贡,况且辽朝也不缺盐。”
“那让我们带什么过去。”张豹又问道,
张常看着张豹好奇的问:“干什么非要带东西啊。”
张豹一笑:“这带东西多好玩,还能多赚些银子。”
沙世岩笑了笑,张豹是直性子,说话也是大大咧咧的,虽然也是四十上下的人了,但有时莽的有些可爱,“豹兄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既然高公子沒让你们带东西到辽朝,自然也是考虑到去辽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我跟你们说,辽朝不比宋朝,宋朝是外严内松,看着边境那么多兵似乎防御很严格,但兵多用钱多,朝廷有时候克扣粮饷,士兵们就私下收了银子,说难听些,上到驻军的总督,下到放哨的小兵,沒有咱们盐帮买不通路得不到照顾的。”
“那打点官兵岂不是要花很多银子。”张豹问,
“恰恰相反,如果放到以前,不但打点花钱多也许还会掉头,可自从盐帮成了规模,盐帮有自己的制度之后,每次两边倒活都是集体进行,就算需要打点,摊到每个人头上也就不多了,况且盐帮也有赚钱的途径,你像最近几日,朝廷派兵攻打横山以东的宋军驻地,两边摩擦常有的事,盐帮出面调和一下各自不会丢了官,殒了命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果然是外紧内松,难怪我们出入这么容易,那你刚说的辽朝可以宋有何不同。”张豹接着问道,
“辽朝是外松内紧,表面上与西夏关系好,实际骨子里觉得西夏欠他们的,西夏人过去就是要沾他们的便宜,所以,不管是通商的,还是西夏百姓就连我们盐帮想过去都非常难,你们身上带着这么债券,想过去,那就是难上加难。”
陈康皱了皱眉,这任务到现在只进行了一半,而且最近几日经过他们这么一折腾,债券购盐的价格明显有了上浮,小陈邕给他算过一笔账,如果再这么來一趟利润只有这次的过半,更何况再这么來一次,恐怕都沒地方去换铜钱去,
沙世岩也并非有意为难这几个人,他接着说道:“各位如果信得过在下的话,就请在此多住一两日,我尽快命人去安排带你绕路先回宋朝,毕竟宋朝和辽朝有檀渊之盟,边境榷场开发,那么走可就容易的多。”
陈康和张常点点头,他们身兼重任,这可是高雨的第一桶金,不能有半点闪失,沙世岩见他们犹豫不决说道:“位如果不嫌弃,暂且在此住两日等消息,一旦安排好我即可亲自送几位。”
“那可不敢当,已经很麻烦沙公子了,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另外请公子顺便打听一下我们高公子的下落。”
“哈哈,这个沒问題。”沙世岩大笑道,
正说着,从门外走进來一个人,年纪有个二十七八岁,迈步进门见房中有客人,于是朝沙世岩说道:“阿沙,我來了。”
这么明显的事当然不用说,沙世岩一笑:“吴通,你來了,沒事儿,你说吧。”转头对陈康等人说道:“这位小兄弟是我们盐帮的内务使吴通,别看他年轻,那可是西夏宋朝的两地通,西夏文,汉文,诗词歌赋通通难不倒他的。”
吴通朝众人点头笑笑,然后说道:“各地分会的会长都已经到齐了,工务使也让带话给您,开湖祭祀事已经准备完毕。”
“好,你传我的话下去,这次开湖祭盐神娘娘之后,我要选出一名副帮主,平日代我处理一些事物,你让大家尽量准备一下。”
吴通说道:“好,我这就去办,另外兴庆府传來消息,您让打听的那个叫高雨的公子,已经进宫了许多日子,据传和太后关系不一般,太后还加封了他官职。”
陈康几个人心中大喜,看了高雨此行十分顺利,沙世岩也笑道:“我就知道这位高公子不是一般人。”
等到吴通走之后,沙世岩说道:“吴先生,如果你们能有时间,刚好能看看我们盐帮每年开湖祭祀盐神娘娘,这可是盐帮的一大盛事,这时候盐帮不分官盐的官员还是我们私盐的盐帮,都要去祭祀,难得的热闹啊。”
听说暂时不走,又能看祭祀活动小陈邕说道:“爹,我想看。”
“好,这两天我们就等沙公子的消息,有劳沙公子了。”陈康客气的说道,
吃过午饭,张豹带着陈邕上街去转转,这几天光忙着卖盐了,盐州城都沒來得及转一转,
陈康放心不下整箱的债券,他嘱咐张豹早去早回不要惹祸,张常哪也不想去,他自己不想被人认出來,自己更不想触景生情心里难过,坐在房间里,总能听到外院进进出出的声音,似乎來拜访的人很多,
张常忽然说问陈康:“你说这高公子信的过吗,那吴通说起他和太后关系不一般的时候笑的有点怪怪的,要是真像他说那样,你就自己去辽朝吧,我还是回去种地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