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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旁掷地有声,倭奴国使者指着王旁:“你,。”说个你字竟一个其他字也说不出來,他一甩袖子转身坐回了位子,大帐之中站立的只剩下王旁,和毕恭毕敬的高丽使者李恩泽,
萧英看了一眼皇上耶律洪基,似乎在说:我说的沒错吧,王旁果然是个敢说敢做的汉子,耶律洪基一语不发打量着王旁,他向高丽使者李恩泽问到:“李大使,你高丽与倭奴之间的事,我只能站在我辽国的立场,劝解言和,倭奴侵你高丽,从道义的角度,我辽国表示对倭奴国的强烈谴责,以及对你高丽的同情。”
王旁听这话还真耳熟,这会看耶律洪基一改刚才对倭奴的调笑,反而正颜正色,倒想听听耶律洪基能说出什么,连耶律洪基帐下的官员,也都看着这个平日在他们眼中的,不太关心政务的皇上,
耶律洪基用他平时少有的认真说到:“我契丹人一向骁勇好战,能有大辽今天的天下,无非是靠先祖打拼,但有战争就会有灾难,对此我一直推崇宋国文化,在我做太子之时,我曾经到过宋国。”
这话一说出过,众人面面相觑,这可是很多人从來沒有听说过的事,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耶律乙辛,耶律宗元和萧英,他们都看着耶律洪基,心中暗想,难道皇上要将那件事说出來,
耶律洪基看了看众人,他接着说到:“我那次混在国使人中,结果有人告密,这件事被宋国的仁宗皇上知道了,将我召入了皇宫。”
“啊。”大帐之内有人轻声的惊呼,这件事可不是小时,如果宋国的仁宗皇上将当时的太子,耶律洪基当成了人质,那么辽国的疆土可就岌岌可危了,
耶律洪基摇头一笑,笑着有几许欣慰,还有几许向往:“当时宋国的皇上,还允许我见了皇后,对我待以厚礼,你们可知道,至今我仍记得仁宗皇上对我说的一句话:‘宋国与辽国乃是一家人,到任何时候相互恪守盟约,这才是好的念头,是对天下生灵的爱护,’”
王旁在來之前,听到的都是关于耶律洪基不问政事,耶律洪基好享乐之类的坏话;甚至在王旁的印象中金大侠的那本《天龙八部》中所说的辽道宗耶律洪基,是一个对中原大宋充满蔑视的人,乃至背信弃义、喜好战争杀戮,不顾惜两国生灵的小人,难道现在这个耶律洪基是在做戏,
大帐之内静成一片,所有人都在揣摩这耶律洪基所说的话,听他继续说到:“李大使,你作为我辽国的邻国,应该知道本王不喜欢刀兵,更不愿发兵在你过领土与倭奴国开战,那样毁的是我辽国与倭奴的盟约,也会践踏你高丽的国土,纵使我出兵有名,以后也会落人口舌,说我乘人之危,我看此事,你可向宋国或者他过求助,或者会有正义之人愿意从中周旋。”
李恩泽听了耶律洪基的话,开始低沉不语,此刻他将目光转向王旁,
如果耶律洪基用激将法,或者可以推着王旁去接这个事,王旁大可不理会,但沒想到耶律洪基却说出这样一番大义的话,这不禁让王旁刮目相看,更让王旁对耶律洪基的印象产生了小小的改变,
王旁看到李恩泽看自己时候期待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说到:“辽皇,我王旁只是宋国的一个使臣,如此大事我看各国使臣心中自有评断,自从高丽向辽国称臣,与我宋国往來甚少,若是贸然我宋国有所作为,也为天下人所忧虑,既然辽皇有此怜悯天下苍生之心,就让高丽尽力去宋国正式求助,恢复正常往來,这样大家都好做事,也足可见辽皇帮助高丽的诚意。”
王旁这番话,绝对不是推诿,这本來就是国家和国家的事,他一个使臣只是尽力做自己的事,如果耶律洪基真的向他自己所说的,爱护天下苍生,又希望高丽和倭奴停止征战,自己回国以后也会谏言,
耶律洪基点点头:“李大使,你回国之后可以向你们高丽国王请旨,若能联合诸国协助你高丽,抵制倭奴侵略,也是好事一件。”
李恩泽一直仔细听着,现在他听明白了,辽国不大愿意发兵帮助自己,理由也足说的过去,至于宋国能不能帮助高丽,就要看高丽的态度了,但是他心中也是犹豫,宋国那么远会帮助高丽吗,话已至此,只能回去尽力一试,他谢过了辽国皇上,也谢过了王旁回到自己座位,
耶律洪基对萧英低声说了些什么,萧英说到:“王侍郎说的在理,今日是我辽国太岁大寿之日,咱们不聊战争扫兴,來。”说着他举起酒杯,
王旁端起酒杯,就冲着耶律洪基刚刚讲的仁宗皇上之事,他的确要敬耶律洪基一杯,
众人正要举杯,就听得“咚”的一声,倭奴国的大使小泉,将酒碗重重的墩在桌子上,站起身來对耶律洪基说到:“辽皇,我倭奴国和高丽都是你辽国的臣国,为何你刚才句句偏向高丽。”
他这么直接的顶撞质问耶律洪基,当下辽国的官员侍卫,都握兵器在手瞪着这个可恶的倭奴国人,耶律洪基压了一下手,示意众人放松:“王侍郎,请入座饮酒。”他对着王旁说到,
王旁谢过转身回到座位,他看耶律洪基很沉稳,对倭奴国的不敬完全不怒,现在自己不能多说话,看耶律洪基如何处理,
耶律洪基举起酒杯:“來大家先干了这杯。”说完他自己一饮而尽,
大帐中的众人也满饮了此杯,倭奴国使者小泉,站在大帐之中,他左右的看了看大帐里面的人,一些人都当他不存在,大帐之内的侍卫和武官,我都握着刀柄剑柄,虎视眈眈的看着小泉,
小泉见耶律洪基并不动怒,也不理会自己,自己又不敢乱來,一下子尴尬在那里,看耶律洪基放下酒碗,小泉又高声说到:“辽国皇上无视我倭奴国,难道当我这倭奴国大使不存在吗,。”
耶律洪基冷冷的看着小泉,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也自称倭奴大使,你懂得什么叫外交吗,。”
王旁心中顿时对耶律洪基高看一眼,这话丝毫不逊于自己当年煽倭奴耳光,回想自己当年年轻气盛,好逞口舌之风,而现在的王旁,已经不屑于打个谁耳光,而是接触的人越多,看到的各国皇位之上的争夺越多,见过的王者越多,就越欣赏某种“范儿”
当王旁在西夏的时候,站在承天寺塔上,看着李谅祚的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在兴庆府城外,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震撼,一个国家动辄上万甚至几十万兵马,只有一人之言之行,却决定天下苍生命运的时候,如果沒有王者的霸气和风范,如何能号令天下,
今天的耶律洪基就让王旁看到一点“范儿”,虽然刚刚入席的时候,王旁觉得耶律洪基比仁宗皇上更像一个居委会大妈,但刚刚听到耶律洪基所言,心中有了些许好感,见耶律洪基对倭奴国的态度,又多了分同仇敌忾的立场,
王旁情不自禁的说了声:“牛x,问的好。”
耶律洪基一愣,牛x,大概是宋国赞扬的意思吧,他看了看王旁,目光相对之时顿生惺惺相惜之意,耶律洪基大笑着说到:“哈哈哈,牛x,,來,牛x的喝。”
王旁见耶律洪基如此豪爽,也端起酒杯,大帐之内众人互相学着“牛x ,喝。”谁也沒注意到,小泉铁青着脸默不作声的回到座位,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恨不得这场酒席快点结束,
天色黑了下來,大帐之外生起篝火,王旁回到自己的行帐,劾里钵等人正在等候,王旁吩咐众人收拾行礼,劾里钵见王旁红光满面,就知道王旁今天酒喝的痛快,他犹豫着要不要和王旁说自己的计划:“兄弟,这次我回來,感触和听到的有所不同。”
王旁也正是这个感觉:“是啊,我今天看到耶律洪基,和我听说的也不一样,呵呵,历史真是挺有意思的。”
劾里钵不太听得懂王旁的意思,兄弟一场他有些舍不得王旁,但是毕竟自己还有一些大事要做:“兄弟,我明日跟你一同启程回去,然后,我想接妻儿回部落。”
王旁一听,心里有点难过,他知道劾里钵早晚要回去,难过也无非是舍不得劾里钵:“唉,大哥放心,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王某能够结识大哥,也很知足,现在我看这耶律洪基倒不像以往所知那种,不顾天下苍生的人,大哥回家乡也是人之常情。”
劾里钵心中感动王旁的善解人意:“谢谢兄弟,我也沒想到,这几年我完颜部落可以有此发展,眼下父亲年事已高,我也该回來为族人做些事情。”
王旁听劾里钵的话,心中更有判断,耶律洪基并非完全无为,就拿完颜部落來说,如果不是这几年种植五谷,学烧炭炼铁先进技术,努力发展,恐怕还是劾里钵刚刚离开时候,那个靠打渔和部落争斗生存的底层部落,
王旁点点头:“应该的,我们明日动身回宋国。”
两个人都开始想着后面该怎么做,忽然听到账外有人來报,“皇上有急事,召见王侍郎,请王侍郎速速赶往斡鲁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