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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瘟疫,朝廷也是看重的,早就拨了赈灾银两下来,让其负责的官员采购了粮食和大量的药材运过来。
不说最后到达这里的物资有多少,李慕容在时,一直严密分配着这些物资,力求分先后,分急缓地最先将物资分到最需要的人们手中,并且一视同仁公平的对待每个百姓。
等到了李叶林上位,他是克扣了这些,药材珍贵,他舍不得分配出去,想到封城来解决瘟疫,死的人越多,剩下来的人就越少,粮食就能存下更多。
在这远离王都的地方,作为州牧,他完全可以一手遮天,通过渠道变卖了这些物资又如何,谁能知道?
这些百姓吗?有意见者杀了便是。
再说狩猎,死的人越多,就能剩下更多的粮食,在这瘟疫蔓延的地方,多死几个人,远在王都的王又岂会知道真相。
李叶林一直都是如此想着,中饱私囊,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享乐,百姓从不在他的眼里。就因为是身边人,所以了解,所以对他现在这番为自己开脱的话,听了才会不屑。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连俊在不动的人群里发现了缩成一团,全身发着抖的小鼠。
“好可怕,好可怕。”小鼠哆嗦着,脸色惨白的抬起头来“离开这里,要赶快离开这里,怪物要来了!”
“砰!”不知打哪飞过来的大树砰然砸下,正好砸在了跪倒在地的李叶林身上,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断裂的树干,尖锐的断处直接插入了他的体内,加上大树的重量砸下,他当场就断了气。
起先还没发现,安安静静亦如平常的夜晚,连虫鸣都没有,现在却是轰隆隆,有古怪的声音正在靠近。
说准确一些的,其实他们这里所有的人都种了幻术,连春惠都不例外,不过是单纯的眼睛被蒙骗,是明知这里是幻境,但出不去。
眼前的景色依然是桃花林,平静的桃花林,美好的桃花林,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危险在接近。但是随着一根根断枝残木,一块块碎石被抛进了这个世界,古怪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衬托出眼前的和平异常的假。
力气像是被抽空,明知现在要解开幻术,不管是为了看清现实的状况,还是她那如流水般被枯木剑所吸收的精气,要知道精气就等同于命,这样下去真要“精尽人亡”了!但是春惠她做不到,她依然控制不了枯木剑!
连地面都开始颤抖起来,杂物被丢下的越来越多,小鼠蜷缩着身体僵硬的如同岩石,不能动弹的人被杂物砸中,若再不逃走,天知道接下来他们要迎接什么。
“白痴,将剑扔了不就得了,还握那么紧,白痴了呀。”在春惠急的不行时,月夜冷不防的开口道。
几乎是同时的,耳朵接收到话语,春惠就松了手,枯木剑脱手,没了能量的供给,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散发着淡淡的烟,光鲜的外貌不见,此时它只是一把破铜烂铁。
幻术消失,连着恢复意识的士兵,他们看着面前的大山,也不在为眼前的打斗争执了,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逃!
山的另一头不知什么在接近,类似割草机在工作,大量的杂物被抛了过来,声音很大很杂,那边的天空云朵很是古怪,而且意外的亮,时不时的有闪电划过。
风在倒流,此时还是微弱的感觉,不过不好的预感在知情人的心中扩散,他们知道这是龙卷风要来了!
春惠在混乱的人群里找到陶香蕾,一手拉住了她的手,连俊就在身边,他手上拉着腿软到连迈步都困难的小鼠,尾随其后的是雨墨,老刘等人,大家的方向都是明确的,那就是前方!
狂奔中头被碎石砸中,春惠痛得轻哼了声,人差点就趴下了,狼狈的踉跄了几下,险险的站稳,又狂奔起来。
手摸后脑,一手的鲜红入了眼“不是说翻过山就没事的嘛!重明那小子不是在骗人嘛!”
原本失去大量精气的春惠,手脚就觉得重了很多,现在头部受创,连头都痛了起来,一路狂奔,喉咙像是堵着东西,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想吐又吐不出,感觉真是糟透了。
“啊!”后方不时的有惨叫声,这时没人会停下脚步。
轰!一声巨响,龙卷风正面撞上大山,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如切割机般,龙卷风在点点磨着大山,一点点的前进,同时被削下的土石都是碎碎的被抛向了四周,连着大地都颤抖不已。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龙卷风,有如此的杀伤力,能正面跟大山撞上,而不是绕过或是别的,如有实质的刀锋般,在春惠的世界不可能会有,连在这个世界都从没有过,毕竟那只是风呀,只是强烈的风而已,破坏力虽强,但没到能跟怪兽似的啃食掉大山!这个龙卷风已经超出了人们的常识。
若是之前有怀疑石碑上的记载是夸大其词了龙卷风的威力,那么眼前所见就最真实不过了,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一切都还在眼前上演。
随着有风侧漏,人们只觉得周边的风大了起来“噗!”大山最后瞬间被龙卷风吞噬掉。龙卷风就像是跟大山相抵了,原本肉眼可见的风龙消散,余留下一袭强风铺天盖地的席卷了逃难中的人。
在合州城内被吵醒的人们呆呆的望着远处沙土弥漫的一侧。
本身那一处如破晓的光亮就很古怪,现在还是深夜,离早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季无常举目远目,心惊不已,他喃喃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连绵的大山都破了一个口,这到底是怎么了。”
“糟了!州牧大人就驻扎在那附近!”边走边穿衣服,季无常立即吩咐下去整顿人马,他们要赶到郊外。
当春惠短暂的昏迷醒来后,身上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泥土,她爬了起来。
天空原本有厚厚的云彩遮蔽,此时像是被龙卷风吹散了,天空一片的星空灿烂无比,透过星光,四周景象一览无遗。
春惠甩了甩头上的土,掉下的土,让她一连的咳嗽,着手将身边陶香蕾身上的土扫开“香蕾,香蕾,醒醒。”
“咳咳。”陶香蕾爬了起来。
陶香蕾身边的人也有了动静,是小鼠,他抬起头来看到春惠就是一阵傻笑,嘴里跑进了土都不知道,就只知道笑着,根本没了之前的畏惧。
“这个傻子意外的对危险很敏感呀。”月夜翘着二郎腿半躺着,一副很是悠闲的模样。
一阵马蹄声,等季无常赶到这里,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风平云散,连那不自然的光亮都不见了。
入目的是被泥土覆盖着不知是生是死的人们身体的轮廓。
“赶快救人!”
季无常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下马营救。
季无常赶到春惠这里,目前只有她和香蕾,还有小鼠是清醒着的,一个小孩,一个看似神经不正常的人,能问的只有春惠“姑娘,你还好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说实在的,见过了李叶林后,春惠对当官的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这时候能调动官兵的,除了李叶林的亲信官外便无他想,物以类聚,何况不能以貌取人,就算季无常长了张温厚的面容,话里的语气也是温温的,春惠还是不大愿意理睬他。
不过都面对面了,又不能假装没听到,得罪了官老爷,随意一个罪名按下来就能将她就地正法了。
春惠看了眼季无常,大声的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我耳朵有问题。”
甚至是喷出的口水,有几滴喷到了季无常的脸上。
季无常只是抹了下脸,未露不快,也可以说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看向了陶香蕾。
陶香蕾指指自己的耳朵,点点头,再指指自己的嘴巴摇摇头,意思是说,我能听到,但我是哑巴,我就算想告诉你,也无能为力。
陶香蕾摊手很无辜的看着他。
季无常无奈就只有转向了小鼠,小鼠咧嘴一笑,牛头不对马嘴地叫道:“哥哥好。”
彻底无语掉的季无常只好站起来,四下看着还有没有其他清醒过来的人,周边被掩埋的人被士兵们一个个抬出来,都是活着但都还在昏迷状态。
春惠和陶香蕾相视而笑,站了起来,打算去找连俊,春惠现在想要祈祷的只有希望大伙都没事才好。
雨墨正好醒了,摇头晃脑的自个儿爬了起来。没见到面孔,季无常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认出是雨墨,松了口气,现在总算有个人可以问情况了。
“雨墨,这里发生了什么?还有你有没有看到新州牧大人?”
其他不好说,唯独州牧李叶林,雨墨可以肯定的告诉他“死了,被大树砸中死了。”
“季大人!”一个士兵在抬出一人时,本来还以为是小孩,仔细看了看觉得不对,将他脸上的泥擦掉一些,看了再看,才确定了这不是州牧大人嘛!但此时他已经没了呼吸,士兵惊慌地叫了季无常。
华贵的衣裳已不复存在,血染华衣,后沾泥,亏得李叶林还是有轻微洁癖的人,对所穿衣服又是极其的讲究,死后却是灰头土脸一身脏,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眼眶里有着少量的泥,一副死不瞑目地冤死样。
不过这里最该死的怕就是他了,他死了只有大快人心,更可以说是终于有了报应,死的根本不冤。
先是地震,后是这场怪异的风暴,合州城的人们显得忧心忡忡,就怕那光是预示了什么,各个都在街上溜达着,不敢入眠。
见到季无常的一众人马归来,急不可耐的迎上去,问着:“季大人,发生了什么事?那光还有那风是什么情况?”
季无常脸上是疲劳的,为了地震的事操心,他已经多日未好眠,现在又是州牧大人死了,他肩上的重任又加重了。有些气虚的对上前询问的百姓,了解百姓们此时不安的心情,他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道:“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问题不大,你们还是和之前一样为了预防余震尽量在空旷地方休息就行,其他的无须多虑。”
李叶林将所有的事都交给了季无常,在地震发生时,他就很积极的搜救,未将他们放弃,不像李叶林早早的在郊外,根本不管城内人的死活。季无常为大家做的事有目共睹,因此人们对季无常还是相对的比较信任。
发现队后一车车的人,了解到有伤员,不等季无常发话,有人就高声喊道:“有伤员,大家都让让!”
灾后的人们更显团结,正是互帮互助的时期,大家都很自觉,不用再讲,都纷纷让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