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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村的秋夜,没有深秋的萧瑟感,皎洁的月光,抚照在湖边的木屋上,似一层银色的光沙倾泄,诺伦湖的水面,偶有鱼儿吐泡,一片祥和柔丽。
莱多已经召唤出了小七,小七穿着诺曼老师给他带来的特制服饰,把五彩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乍一看,就和普通的咕咕妖,没什么区别。
莱多和小七,来到了村里的一户人家,这里正是卖酒翁——杜大爷家,只见屋子外有一个小院,小院内侧靠门的地方,立有一根望杆,上面挂有酒旗,写了一个大大的“酒”字。
酒旗随风飘展,莱多已经闻到了酒香,小七也早就开始兴奋了,一直在那飘来飘去转圈圈。
院中有几个村民正在品尝佳酿,议论着劳作中的趣事,讨论着镇城上听到的消息,饭后闲暇,好是自在。
“咦?小莱多,你都长这么高了?你母亲是不是要你来买酒去熬药啊?”杜大爷身材单薄,一脸皱纹,可是做起事来,却是老练有劲,手脚麻利。
“杜大爷!帮我打一壶果酒吧!”莱多看着小七迫不及待的样子,连忙买酒。
“这可不行,你还没成年吧?不能喝酒!”杜大爷可不是黑心酒贩,况且,村里的小孩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可不能让这些孩子养成陋习。
“不是我喝,是这只咕咕妖要喝!”莱多连忙解释,毕竟,在达舒尔帝国,未满十四周岁的未成年人,是被禁止饮酒的。
“你小子可别忽悠我,哪有咕咕妖会喝酒的?”杜大爷一脸的不相信。
“康博大叔,劳烦您,借我一杯酒!”莱多看见杜大爷不相信,于是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酒杯,向一旁正在行酒令的康博大叔,讨了一杯酒。
康博大叔还没反应过来,微醺之下,竟然直接把酒杯倒满了:“嗯?小莱多?怎么,已经可以喝酒了?快尝尝……这可是粮食精!”
莱多拿到酒,示意小七可以喝了,小七激动的眼神完全无法掩饰,“咕咕咕咕……”的叫唤着,飘了过来。
莱多把酒杯中的酒,往小七那大大的嘴巴里一倒,一两果酒,就被小七一饮而尽,它意犹未尽,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找奶一般,眼睛贼溜溜地乱瞄。
“这只咕咕妖,当真喝酒啊?”杜大爷眼见为实,觉得大开眼界。
“咦……这只咕咕妖,看来也是同道中‘人’,来来来,给你酒喝!”另一桌的安德烈大叔,看见这一幕,顿时来了兴趣,立马拿着一壶酒,走了过来。
小七虽然馋酒,但面对陌生人,它的戒备心还是很重,不敢上前,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莱多。
莱多笑了笑,示意小七放松,村里的人都是没有恶意的,小七这才兴奋得上前,安德烈大叔拿着一壶酒,然后慢慢倒给小七,小七“咕噜咕噜”痛快畅饮。
才一转眼的功夫,小七就把两斤果酒,全部喝完了,安德烈大叔惊讶地睁大双眼:“这么厉害?这可是两斤啊,连我都喝不完,你这小东西,两口就干完了?”
顿时,酒馆小院里,炸开了锅,附近在喝酒的村民们,都慢慢过来,好奇地看热闹。
接下来,莱多根本没花一个贝币,小七就喝得畅快淋漓,不服输的村民们,一个接着一个,主动拿酒过来,开始和小七拼酒。
莱多见状也感到意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有趣的事,他可不担心,小七的酒量,可是越来越大的,上次一顿喝了十斤佳酿,都没有任何醉意。
一小会功夫之后,酒馆里的人,全都被小七喝得东倒西歪,不少人口中还在念叨着继续喝不愿服输,可是身体却已经是踉踉跄跄的了。
陆陆续续地,开始有村民,被各自的家人搀扶回家,走时还不忘放下一句挑战:“小……小东西,你等着……改日……再……再喝……”
秋夜渐深,湖风微凉,院中的酒旗,在夜风中飘舞,杜大爷家的小酒馆,逐渐鸦默雀静,人影开始稀稀疏疏,小七在椅子上很老实地坐着,一脸陶醉。
莱多帮助杜大爷收拾桌椅,杜大爷的三个孩子,都已经长大成才,在帝国的发达地区各自打拼、发光发热,而杜大爷,过几年也要离开湖畔村,趁着身子骨健朗,他也要去周游大千世界。
莱多和杜大爷聊着聊着,他突然发问:“杜大爷,你如果去游山玩水了,以后这个美酒,我们可就喝不到了哦!”
“……你这个小滑头,是不是想跟我学酿酒?这可是秘方!”杜大爷先是一愣,然后抿嘴一笑。
杜大爷思索片刻,看着莱多,继续说:“你们这些年轻人,难得会对这种古老技艺感兴趣……其实,我也正愁没有传承。但是,必须得等你明年开春,年满十四周岁成年以后,才能学习酿酒,因为必须要自己尝酒。”
莱多本来不想这么麻烦,直接来买杜大爷家的酒给小七喝就算了,但是时间一长,他发现,就算这果酒很实惠,长期下去,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而且,杜大爷不久就要去云游四海,到时候小七的酒源又断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莱多没想到,杜大爷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教他酿酒,而且杜大爷似乎还很开心,他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每家的佳酿配方和技艺,都是传家秘宝,既是生计,又是底蕴。
杜大爷只是希望,自己的技艺能够传承下去,而且,自己的故乡,这个与世无争的湖畔村,也必须得有这种佳酿,这是一种故乡的味道,有了传人,他才能安心地外出游历,走完此生最后的一段精彩之路。
此时的小七,已经有点微醺了,它晃悠着圆滚滚的身体,在莱多头上飘浮摇曳,莱多见状,把小七召回了生命熔炉之中,让它好好的休息。
当晚,莱多拿着一本古籍,非常开心地回家了,那是杜大爷答应教他酿酒之法后,要他先行阅读学习的古籍。
莱多一开始是拒绝的,又得看书,这让他差点直接放弃学习酿酒,可后来杜大爷告诉他,这本古籍,是乾里斯帝国的好友赠送他的,他参照此书才开发出自家的酿酒秘方,莱多瞬间就来了兴趣。
莱多坐在椅子上,摸着古籍泛旧的书衣,看着上面熟悉的古字——《东华酒经》,他翻开第一页:欲成良醴,秫稻必齐,曲蘖必时,湛炽必洁,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兼用六物,毋有差忒,佳酿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