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中文网 > 碧窗文集 > 母与子

母与子

一零中文网 www.10zw.com,最快更新碧窗文集 !

    那一对母子俩一开口就吵吵闹闹的,用我听不懂的东莞本地方言。

    母亲己是风烛残年了,瘦瘦的佝偻着背,尚存不多的没掉光的稀稀拉拉的白发因长期卧枕,横竖交错。那模样比我外婆90多岁时还伶仃。儿子大约五十来岁,高高瘦瘦地穿了身黑夹克,食指和中指间夹了支烟,老是在病房和走廊间踱来踱去,看起来相当的焦虑烦燥和不安。

    病房不时传来新鲜的大小便的气味,老人已屎尿不能自控。

    儿子这时变得异常的烦躁,母子俩就吵,吵了半天,儿子终于粗手粗脚地给母亲换了衣裤。又向护工要换床单,不知是真的床单不够用要向其他楼层去借,还是因一天到晚要换的太多次,护工就是迟迟末到。

    粪便的气味就这样在整个的病房里弥漫

    这其间,老人又要如厕,儿子双手拉起母亲的手,拉高,吊起,母亲从床上慢慢地颤颤惊惊地挪下床,去到洗手间。

    夜深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忽然又被老人叽里呱啦地吵醒,大概是要上厕,吵了好久,睡在床边的儿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人继续吵,越来越大声,儿子还是没动静。

    中间床位的也是来陪妈妈治病的女人,她看不过去了,起身,帮老人去了厕所。病房里安静了一阵子。

    迷迷糊糊地,我又睡着了。

    忽然我又被惊起,隐隐约约感觉床边有人!

    睁开眼,看见老人正扶着我的床边在拿我放在床边椅子上的书!

    见我醒来了,老人赶紧缩手,双手撑着我的床架,看着我,很慈善的笑!

    我连忙翻身起来,问她:

    “要我帮忙吗?”

    老人没有声晌,拿起我床头的垃圾桶,扶着墙壁,回到了自己的床。

    这时,儿子也醒了。母子俩又一通吵。

    早上醒来,已近8点。只见儿子已打来了早餐,有面包有汤粉。儿子正拿着汤勺,一口一口地往母亲嘴里送。

    儿子笑咪咪的。

    母亲也笑咪咪的。

    ——一幅母慈子孝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