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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歌手安心,携绯闻男友青年小提琴演奏家洪天南,赴沂河新视界大剧院举行个人演唱会。这个消息,让刑警曹小安高兴坏了。他不仅是安心的“粉丝”,也是洪天南的“粉丝”,他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他费了好大劲,买了两张票,请他的顶头上司刑警大队总队长周世平,一起去看演出。
演出是晚上八点整准时开始,主持人上台了,说起了开场白。这个主持人可够啰嗦的,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曹小安感觉有点不对劲,是安心还没做好上台的准备吗?还是她才想到这里没来得及化妆?正在此时,就听音箱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天啊,怎么会这样······”
声音尖细得像冰刀刮过寒冰,将全场的人都镇住了。接着,音箱里响起了那个女人凄惨的哭声。
曹小安确实熟悉他的偶像,一听声音就叫了起来:“是安心!”
周世平心头一凛,叫声:“不好,出事了。”说完就往台上跑去,曹小安则紧紧地在后面跟着。二人穿过宽大的舞台,绕到背景墙的后面,周世平看到,后台乱作一团。安心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号陶大哭,她还戴着耳麦,耳麦显然是开着的,所以,将她的叫声和哭声传遍了整个剧院。
一个人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正是安心的经纪人刘川铭。
刘川铭大叫:“音响师,快关掉音响!”
周世平、曹小安都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是吕南公安局的,请问,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
刘川铭正在那里开导安心,闻声跑了过来。他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结结巴巴地说:“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洪天南,他······他出事了,你们赶快来看看吧。”
纵然周世平有心理准备,还是禁不住愣了一下。正这会儿工夫,剧院的吴经理跑了过来,焦急地问刘川铭:“刘先生,现在怎么办?演唱会还要不要继续?”
刘川铭瞪着双眼,恼了:“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安心还能唱歌吗?演唱会取消!”
经理有些迟疑:“可是,一取消就要向观众退票,我们的前期宣传投入就······”
刘川铭咬着嘴唇,道:“我们有合约,该我赔的我赔。吴经理,你去告诉主持人,演出取消!”
周世平和曹小安跟在刘川铭的身后,来到了楼梯间。这里是后台通往剧院内部工作地的必经之路,顺着楼梯往下,则是通往地下室,地下室主要是操纵舞台升降用的。才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周世平、曹小安就望到了洪天南。就见他躺在地下室靠近楼梯的地板上,他脑袋边的地板,全被鲜血染红了,
一只小提琴的琴梁折断,落在血泊里,两个身穿剧院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神情惊慌地守在洪天南的尸体旁边。
周世平、曹小安二人简单看了看洪天南的尸体,由于断气的时间并不长,致命伤就在头上。很显然,洪天南是从楼上摔下来,头部着地,摔死的。
他向站在旁边的两个工作人员了解情况,这两个工作人员惊惧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他俩是操纵舞台的工作人员,主要负责舞台的升降。所以,工作的地点就在地下室。他们正在那里工作的时候,勐地听到“冬!”一声闷响,他俩吓得从工作间跑出来,就看到洪天南躺在地上,他们立即通知了剧院经理和安心的经纪人刘川铭。
出于职业的习惯,曹小安询问两个工作人员,说:“那时候,楼梯上有没有人?”
一个工作人员说:“不知道,我没注意。”而另一个工作人员却说:“洪天南应该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我往楼上望了,楼梯上并没人。”既然楼梯上没人,说明有人推洪天南坠落的可能性不大,应该属于失足。
曹小安仔细地绕着洪天南的尸体转了一圈,他发现了一个小细节。洪天南的一只皮鞋底上沾满了水,另一只皮鞋底也有水渍,而且沾有一块澹绿的软乎乎的东西。他掐下一点,捻了捻,又软又滑,送到鼻前一闻,香气扑鼻,竟然是香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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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南的鞋底怎么会沾上香皂?曹小安不动声色地向周世平大队长点头示意,随即就顺着楼梯往上寻找。上到二楼,在演职人员休息室门口,他看到,澹绿的地板上有一摊水渍,水渍里还有星星点点的肥皂泡沫,两块用剩下的澹绿的香皂碎块躺在地板上。香皂的颜色与地板相近,很难被人发现。从水渍处通向门口,有一道香皂滑过留下的痕迹以及皮鞋擦过地板留下的印痕。
很显然,洪天南是没有发现地面上的水渍和香皂,水渍里的香皂滑熘无比,脚踩上立即滑动,洪天南把持不住身体,失去平衡,人栽下了二楼的栏杆,跌到地下室。从二楼掉落到地下室,等于是从三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头部着地,当场死亡。可是,休息室的门口,怎么会有水渍和这样的香皂呢?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周队长听过曹小安的描述后,让人找来了剧院的经理,吴经理赶来了,看了休息室门口的水渍和香皂,又去找来了当班的清洁工。清洁工一听说事情的原委,当时就乱了分寸,带着哭腔分辩道:“这里我傍晚六点多的时候打扫过,不可能有水渍,更不可能有香皂。这跟我没关系。”
吴经理也证实,七点半时他去后台,经过休息室门口时,休息室门口并没有水渍。
那么,水渍和肥皂就是七点半以后被人弄出来的。周世平让曹小安向剧院的工作人员了解情况并展开调查,一听说因为两块小肥皂闹出了人命,谁也敢承认那两块肥皂是自己落下的。
查看脚印的意义也不大,所有的演职人员在开场前都在休息室里休息,这楼梯上人来人往,脚印重叠,查不出什么子午寅卯来。曹小安皱着眉头思考,这到底是一次意外坠楼事件,还是一次蓄意的谋害?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浮进了他的脑子,他立即问刘川铭:“保安说你们所有演职人员是在七点半时离开休息室,去舞台的后台?”
“是的。”刘川铭点头
“那洪天南为什么没有离开?”
“”洪天南当时也离开了。”吴经理接腔说,“我是和他一起走的,我还帮他提过琴盒。演出开始前两分钟,洪天南才发现,他的小提琴还放在休息室里没拿。所以,他匆匆忙忙地回休息室来拿琴。我帮他提的琴盒里装的,根本不是他演出时要用到的琴,而是一把无弦琴。”
“无弦琴?”
“是的。”吴经理和刘川铭二人都点头称是。
刘川铭说:“听说洪天南回来拿琴时,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我开了他的琴盒,发现他的琴盒里装的是一把无弦琴。我和洪天南的接触很少,他今天上午才从北京飞过来。来时就只背了一个琴盒。他不可能背着一把没有弦的琴来参加演出吧?所以,我认为,是有人做了手脚,将他琴盒里的琴调了。”
周队长和曹小安都认同刘川铭的观点,一个小提琴演奏家,怎么可能背着一把无弦的琴来演出?这么说来,这就是一起谋杀,调包的人和在休息室门口泼水、放肥皂的人,是同一个人,目的就是让洪加匆忙回休息室拿琴时出事。
周队担心桉情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周队长安排曹小安继续现场调查,自己则赶回局里向于处汇报请示。
曹小安打电话回刑警队,调来了几名刑警,将当天能进人剧院后台的人全控制了起来,然后重点调查,晚上七点半至八点间每个人的去向,尤其要弄清八点前后各人在哪里干什么。
刑警们在对人们进行调查时,曹小安来到后台乐队所呆的位置,查看那把无弦琴。
这是一把小提琴,深红的颜色,琴面暗澹,没什么光泽,倒显出一点沧桑和古朴来。除了没有弦,它与一般的小提琴并没有什么区别。
曹小安让技术员李静对琴盒和琴提取指纹,技术员在那里忙碌的时候,他则走向呆坐在一旁的安心那儿。安心一个人坐在皮椅上,脸上的妆全被泪水给冲花了。从她的这副表情看,媒体曝出的她与洪天南的情侣关系看来是真的。
曹小安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拉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问她:“你应该比较了解洪天南。他的琴盒里放着一把没有弦的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安心拾头看了曹小安一眼,暗然点头:“那把无弦琴,是我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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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给洪天南的?”曹小安很是惊讶,“为什么?”
“那是我的定情信物。我今天上午才送给他的。想不到,想不到却是我的定情信物害了他。”安心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你为什么会送一把没有弦的琴作为定情物呢?”曹小安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安心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讲了这把无弦琴的由来:原来安心的父母都是音乐爱好者,母亲喜欢拉二胡,父亲喜欢拉小提琴。因为家里穷,买不起小提琴,母亲就偷偷地去卖血,攒下钱给安心的父亲买了这把小提琴。
母亲晚年时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耳朵也失聪,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就只认识自己的丈夫和丈夫的那把小提琴,每天晚上非要看着丈夫在她的床前拉段小提琴才能人睡。但晚上拉琴,影响邻居休息,父亲想到母亲耳朵已空失聪,于是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将小提琴上的琴弦都御了下来,每天晚上对着老伴拉这把无弦琴。
母亲去世后,交亲的这把小提琴上的弦再也没安上过。他想老伴了,就在老伴的遗像前用这把无弦的琴拉上一段,真正如陶渊明所言:“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
父亲去世的时候,将这把无弦琴留给了安心,父亲说“这把琴是我和你妈妈爱情的见证,你今后要是找到意中人,就将它送给他吧,希望他也能像爸爸对待妈妈那样对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