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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折月微微拧眉,行骗?
她走到门口,便看见那女子坐在一顶滑竿上,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约莫四十几岁,头发半白,一张脸满是刚毅之色。
他脸上所有的纹路都在告诉师折月,这是一个杀伐果断且性子刚直的人,他的手见过血,且还杀了不少人。
只是他稍微显得柔和的唇角,又在告诉他,这人被世俗摔打的又有些圆滑。
他的模样和骆易书有三分相似,气质却完全不同。
骆易书的模样就是文弱书生的样子,而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则是标准武将的样子:冷厉,肃杀。
只这一眼,师折月就能确定他的身份,他便是苍梧道节度使骆清扬。
骆清扬在看到师折月一行人的模样后眉头微微皱起。
他今日一回府门房便告诉他骆易书带着三个朋友进府了,还在府里住下。
他再往里走,祈冬雪便告诉他骆易书带了三个骗子进家。
她说那三个骗子设法得到骆易书的信任后,就在府里胡作非为。
他们胡作非为也就算了,还动手打她。
他们打扮成道姑的样子,但是却打扮的不男不女,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骆清扬这几日因为骆夫人的病心力交悴,再加上他原本就公务缠身,忙得团团转。
他回家来是想清静一下,不想家里也乱了套。
他心里烦得很,便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在看见师折月的时候十分意外,因为她身上没有半点江湖骗子的气息。
她头上梳的道髻也十分标准,身上的气息轻灵而又出尘。
他能成为苍梧道节度使,自然阅人无数,只一眼,他便能肯定她不是骗子,而是真的在道门生活过。
而跟在她身后的燕年年,背着一把大刀,却目光清澈而凛然,举手投足间都在告诉他,她的武功不低。
至于走在最后的白稚仙,他就有些看不透,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邪魅,眸光里却满是冷冽。
这样的三个人,没有一个跟骗子的气质沾边。
那女子也就是祁冬雪大声道:“老爷,他们装成道士进府,说要替夫人治病。”
“可是自从他们进府之后,夫人的病情就变严重了。”
“且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开坛作法,为夫人驱邪,他们绝对是骗子!”
她今日被师折月三人收拾了一顿后,心里十分窝火,便想着要借骆清扬之力来杀了他们。
她想了一圈,觉得往他们的身上扣上骗子的名头就行,因为骆清扬最讨厌骗子。
果然,骆清扬听说府里来了骗子,立即就跟她一起过来了。
骆清扬没理会祁冬雪的话,对三人拱了拱手道:“敢问三位尊姓大名,来节度使府有何指教?”
师折月还了一礼后道:“我是先帝之女师折月,大家都叫我折月公主。”
她说完指着燕年年道:“这位是燕王府的嫡女燕年年。”
“我们有事苍梧道,恰好遇到骆公子,他邀我们进府休息一夜再赶路,却恰好遇到骆夫人病倒了。”
“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听说骆夫人病了,便前去探望,不想却和这位……”
她看着祁冬雪道:“这位不知道是姑娘还是夫人的人起了冲突。”
“当时我们急着去探望骆会人,言辞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祁冬雪一听这话愣了一下,眼前这个一身道装打扮的女子竟是公主?这怎么可能!
她当即道:“自古以来,公主都是金尊玉贵的,又岂会像你这般帮道姑装扮?”
她扭头对骆清扬道:“老爷,这骗子真是猖狂,竟连公主都敢冒充了!”
“来人,把他们拖下去乱棍打死。”
众家丁正准备动手,燕年年也拔出了她的大刀。
骆清扬喊了一声:“住手!”
祁冬雪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老爷……”
骆清扬轻摆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对师折月行了个礼道:“久仰公主大名,没想到今日竟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家里的婢女蠢钝,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师折月笑道:“骆大人客气了。”
“只是我连信物都没有拿出来,骆大人如何就能确定我就是师折月,而不是骗子?”
骆清扬回答:“先帝只有一女,幼时便被寄养在道观。”
“当年国师带着公主来苍梧道游历的时候,我曾远远见过公主一次。”
“公主如今的模样和那时虽然有些变化,但是眉眼的轮廓相同,认真看是能认出来的。”
祁冬雪听到他们的对话直接傻了眼。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模样纤瘦,打扮寒酸的女子,竟真是金尊玉贵的公主?
骆清扬又看向燕年年,眉眼含笑:“易书在信里夸过燕姑娘多次。”
“多谢燕姑娘救下易书,我和夫人都甚是感谢!”
燕年年原本已经做好打架的打算了,此时听他这么说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把刀收归于鞘,拱手还礼:“大人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骆清扬见她收刀的动作利落飒爽,举手投足间不见半点扭捏。
骆易书因为身体原因习不了武,只能学文走科举那条路。
他心里对骆易书十分担心,当初他听说骆易书对燕王府的嫡女十分中意时,他就觉得这事不错。
燕王府的家教不需要有半点怀疑,燕王的嫡女必定是极好的。
至于当时燕王府被冠上的罪名,骆清扬并不在乎,他甚至还愿意力挺燕王府。
他镇守苍梧道,远离京城,并不怕宁国公府。
他当时想的是,等燕年年孝期满后嫁到骆府,那便是天大的喜事。
只是他之前听骆易书说燕年年会武功,却不知道她的武功有多高。
此时他一看见燕年年,心里便十分满意:
她的武功很高。
且她进步有度,分明有将门虎女的风范,他就更加满意了。
他的眼里满是笑意,毫不吝啬地夸她:“燕姑娘过谦了。”
“我与老燕王神交已久,对他甚是佩服,你也不要叫我什么大人了。”
“若不介意的话,喊我一声伯父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