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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小张的逛园子邀请被京城打来的电话劈得支离破碎,有记者拍到了他们在凤陵游乐的照片,正要发的时候被关系较好的编辑拦了下来。
姜辙在那边把菩提骂的狗血淋头,电视剧拍摄期间的出游照片曝光,就算陈光受伤在前也免不了被指责不够敬业。菩提自知理亏不再辩解,当天下午就收拾东西带着众人回了东阳医院,之后再观察数日,就让陈光提前归组。
魏巍站在菩提旁边听导演夸陈光敬业,有些克制不了面部表情,越发佩服桃桃姐面不改色心不跳。
“其实剧本一稿有一场柏桑青受伤的戏,我当初和导演讨论了很久,结果在最后稿被删掉了。”《笑藏刀》的编剧看着陈光还不太灵便的右手说。这时是在剧组的聚餐上,一众主创和重要主角坐在一张桌上,只要稍微注意的人都能看出来,陈光捏着筷子的右手有轻微的颤抖。
这人好像很挑食,她给他夹的菜,他并不全盘接手,而是挑挑拣拣,把喜欢的吃掉,不喜欢的拨到一边,而如果让她看到他挑三拣四的样子,会狠狠地瞪他一眼,逼着他把东西吃下去。他如果不是与这两人相识已久,会觉得他们是关系亲密的恋人,姐弟恋的那种。
“柏桑青此人出身显贵家教良好,哪怕是家道中落被人指责也依然心志坚定不改其智,你是想要用重伤来拉近他与观众的距离……”菩提给陈光盛了一碗汤,思考了一下大改剧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降低神性?”
导演赞赏的看了一眼菩提,点点头:“确实如此,阿旺和我说了很多次,但为了不影响之后的内容,拉长进度,还是忍痛删掉了。”
“其实就是改两场戏的功夫,我们可以把受伤的部位换掉,从腿换成胳膊。”编剧为了笔下人物的完整性努力说服导演。
“小光呢?”导演看向陈光。
“我没问题。”陈光喝汤的嘴一顿,摇头。
导演又思索了一会儿对着编剧点点头,那人连饭也不吃了,草草告别后就冲回去改剧本。
同意改戏的结果就是陈光成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第二天早上五点,在他睡得正香的时候,编剧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拖着一脸半死不活的导演来敲他的门。
“这么快?”他惊讶。
“我把一稿调出来重新润色,又加了两个场口。”编剧看上去像是一夜未眠,不过极为兴奋,把陈光向房间里推,看样子是要说戏。
住在陈光隔壁的菩提一大早听到有声音敲门,猜到是编剧把本子改好了,就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也去敲隔壁的门。
开门的人一脸生无可恋,菩提拍拍他的胳膊算是安慰。
“是桃桃么?快进来快进来,正说到精彩的地方。”编剧在屋里嚷嚷,“我昨天晚上给盛妹妹打电话,她给了个建议,让我豁然开朗,所以总共改了两个场口,一个是……”
编剧盘腿坐在陈光的床上,菩提就拿着剧本坐在沙发上看。确实只加了两个场口,一场受伤的戏,一场受伤后救人的戏,菩提轻易的看出来,这是把之前的某个情节给合并了。可是打戏要小光亲自上阵么?
陈光显然也是看过本子了,不过他没什么意见,倒是编剧叽叽喳喳提起那个盛妹妹的时候下意识去看菩提。
两人视线相撞,不过一错之间,又再次分开。
“本子是我看着阿旺改的,确实比之前要精细很多,对于之后的情节发展也更加有利。”导演打断编剧的话,转头看着陈光笑:“我听钱导说小光是武术出身,打戏非常漂亮,终于有缘一见了哈哈哈哈。”
陈光和孔导的第一次合作,饰演的角色是一个身居高位的软脚虾,根本没有他展露身手的机会,《笑藏刀》拍摄将近一月,柏桑青的角色又以文戏居多,也难怪导演会有这么一说。不过他的腿之前接受复检被医生要求休息,胳膊有刚刚受伤。
菩提身体前倾,想跟导演解释一下能不能用武替。结果他的手下搭,刚好搭在她的手上。
他手心温热搭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菩提手指微颤,心中一动,就听旁边的人温温和和的笑道:“我记得赵楠那个角色的兵器是一把扇子?”
关于陈光和赵楠之间的那场战争,虽然在开机前闹得沸沸扬扬,但菩提下手干脆,这两人在剧组里也没有过多交流,大家就都以为这是菩提的宣传手段,可看陈光的样子?菩提咬了咬下唇,大脑飞快运转,那边导演和编剧也不是傻子,一时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柏桑青为人克制,又秉持武林正道,从不夺人兵器,赵楠饰演的……”陈光一时忘了角色名字偏头去看菩提。
“袁锡安。”她答。
“对,袁锡安……比起柏父对柏桑青的教导,袁父对袁锡安持有厚望,小小年纪就让他承袭袁家绝技,继而养成他孤芳自赏的性格,对柏桑青屡屡挑衅,这次更是抢走他深爱的女人……”陈光点到为止,编剧的表情则十分精彩,他自认脑洞无数,所以免不了想到媒体评价两人的一哥之争。
菩提脸上有些犹豫,导演则兴致高涨,“你的意思是让柏抢下袁的兵器,以扇代剑?”
陈光点头。
“好好好……”导演连说几个好字,就要去找武术指导设计姿势,所以拉着编剧匆匆离开。
“你……”菩提的话卡在喉咙处,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光却不在意,“我不过是为了角色着想。”
菩提还想说什么,但是导演再次回转,要拉着专业人士一起去,陈光点点头便离开了。
导演以超高的效率搞定一切,这场戏就在第二天晚上正式开拍,菩提晚上睡不着,跑到片场去观战,结果发现除了魏巍,小张也在这里。
“你们一个个挤在这里干什么?”菩提去拍魏巍。
“啊……”小助理叫了一声,把给演员讲戏的导演吓了一跳,陈光也跟着看了过来。
菩提和陈光视线交错,互相点头,就听魏巍拍着胸口说:“桃桃姐你吓死我了。”
“我又不是鬼。”菩提不满,“别岔开话题,说你们呢,大晚上不睡觉跑片场做什么?”
“编剧说今晚这场戏特别精彩,让我们一定过来看。”小张站在一边说,魏巍的手还捂着胸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臭小子,菩提心中暗骂,果真等了没一会儿编剧就来了。
“你不是最讨厌跑片场么?”菩提因为心中积怨,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问。
“胡说。”编剧义正言辞,“我一直对现场工作人员抱有崇高的敬意。”
是怕被演员追着改戏吧,菩提心中默默吐槽不说话。
过了会儿无关闲杂人等清场,这是要开拍了。
夜色深沉,一个女人被两个大汉带进厅堂内,她衣衫褴褛,身上沾满了灰尘,半张脸被长刀从右眼到下颌划出一道长长的印子,却依旧无损她的美丽。女人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她双眼无神,脸上的伤口还在向外渗血,这难道竟是个瞎子不成?
“卡,连霄眼神不对。”导演说,“她眼睛瞎了,但她心不瞎,简亭注意一下。”
女主角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导演下令重新开始,这次倒是过得很顺利。
这边厢魏巍正在和菩提咬耳朵:“桃桃姐,导演到底是怎么看出来她两次眼神里的内容的?”
菩提的眼睛一直盯着等待上场的陈光身上,此刻听到魏巍的问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魏巍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十分沮丧,倒是编剧对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袁锡安!”柏桑青一手提剑,在大门口踹飞无数个家丁大叫道。
“呵。”袁锡安冷笑,一手拿着扇子托起女人的下巴道,“你的老相好来了,想他么?”
“呸。”女人吐出一口口水,结果袁锡安打开扇子,旋身掠出几步远,那些唾沫星子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到。
“看来你是不想他了。”袁锡安轻轻摇动手中画扇,“你不想,我倒是想了。”
魏巍在一边听到这话当场就喷了,结果惹得菩提一记佛山无影脚,还好他们离得远,没有影响到现场收音,不然可是犯大罪过了。
两人说话间柏桑青已经进入大堂,他看到自己的女人被折腾成如此模样,当下怒火中烧提剑向袁锡安刺去。
他本就重伤在身,此刻竟有些不敌,如此数招只怕连手中兵器都要脱手。
柏桑青心思急转,突然向前逼近,一手折向袁锡安左手腕骨,逼得他用手臂来挡,再用剑刺向腹部,逼得他用右手来挡。就在这个空挡,柏桑青左手下翻夺下袁桑青手中骨扇,右手弃剑,一掌拍向此人胸口。
柏桑青撤身后退,左手一挥打开骨扇,天山蚕丝织就的扇面刀枪不入,泛着微金的光泽,他眼中不禁露出赞赏之色。
柏桑青的右臂早些时候曾被袁锡安的人重击,本没有多少力气,此刻也不过逼得人后退几步,转身而立。生平第一次被人夺下兵器,袁锡安心中大怒,就要去捡之前被柏桑青弃掉的长剑,结果柏桑青快他一步,右脚一踢,长剑飞起,狠狠钉在厅堂的门柱之上。
门外传来许多脚步声,柏桑青不禁怨恨自己的鲁莽,可他躲开袁锡安赤手空拳的攻击,看到始终盯着自己的女人时,生平第一次放下心房。
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带着她活着离开这里。
早已有人向袁父报告柏桑青的到来,袁庄主一生英勇,此刻看到儿子被敌人处处压制,不禁怒从中来,他拔出身边人的长剑扔给袁锡安,口中道:“你今日若不能将此人杀死,就不再是我袁成琴的儿子。”
袁锡安听到父亲的话,心中怒气更胜,对着柏桑青招招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