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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门板上,许久都想不到原因。
情绪平复后,我透过猫眼往外看,他已经走了。
这个小区坐落在市中心,又是重点中学的学区房,房源很抢手,光一个周末,就有几批人来看房。
不过,最后也是因为价格高昂,都说需要再考虑看看。
我有点着急,一天不拿到证据,我心里就不踏实一天,再加上冯哲又催了我几次,我主动找中介把房价降了降。
周一我刚到公司,就有中介打电话给我,说有人愿意购买我的房子,并且对方不急着住,我只需要每个月付两千五的租金,就能继续住。
我感觉这个人要么是骗子要么是傻子,这小区租金怎么都是四千起步,他居然两千五租给我?
虽然心里这么想,我还是答应了下来。
趁中午午休时间,约了中介和买家谈。
谁料,买家什么都没问,大笔一挥签了合同,当即就把全款转给了我,才问我什么时候过户。
他钱都转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推时间,打电话给周子昀请假后,便和他去办房子过户。
办完过户,他叫住我,嬉皮笑脸道:“宁小姐,以后我就是你房东了,加个微信?”
我因为最开始对他的猜测而有几分赧然,连忙从包里翻出手机,“好呀。”
我加上他的微信,给他备注姓名,宋璟。
随后,他开着跑车呼啸离开,我见时间还早,拿出手机给冯哲打电话,让他带上证据,出来见面。
为了方便,我把位置定在警察局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过去的路上,我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我真的……可以让宋佳敏为她的所作所为,付上代价了么?
妈妈去世,孩子流产的疼痛,还清晰刻骨,我紧紧攥着手心,想要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滔天恨意。
我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竟然都是因为宋佳敏,我怎么能不恨!
我刚走进咖啡厅,就看见冯哲朝我招手。
我走过去坐下,迫不及待的开口,“录音和证据呢?”
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丢在桌面,“都在里面了。”
我拿起U盘,冷声道:“你没耍什么花样吧?”
我确实有些不太信任他。
他嗤笑一声,拿起身侧的电脑包打开,抽出笔记本开机,推到我面前,“你先看看吧,宁大小姐,我只想要钱,犯不着耍你玩。”
“最好是这样。”
我把U盘插进笔记本,打开U盘资料,点开视频的那一刻,身体都不由发颤。
宋佳敏一手捏着我妈的下颌骨,一手往里面塞药,我妈妈的眼神绝望又无奈,没有反抗,像是无力反抗,又像是视死如归。
看完视频,我点开照片,看见右下角的拍摄时间……比我婆婆那张照片,还要接近我妈妈的去世时间。
我心脏都如同被人捏住,又颤着指尖打开录音,逐字逐句的听。
“阿哲,想办法给我弄多点安眠药,好不好?”
“安眠药?”
“哼,宁希简直不知死活,现在还不愿意和程锦时离婚,我只好再推一把了。”
“宝贝,那你想怎么做?”
“要是她那个半死不活的妈妈死了,她肯定悲痛欲绝,还有心情和我争么?”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是我去哪儿给你弄那么多安眠药?”
“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你也就只有要钱的时候会找我了!”
……
是宋佳敏的声音,真的是她。
而一切,不过只是因为她想要拿到程太太的名分。
如果一开始我就离婚,大抵也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说到底,妈妈是因为我而死的。
我心里又恨又自责,死死掐着手心,指甲陷进肉里都不觉得疼,哑声问,“宋佳敏在病房里,和我妈妈说了什么?”
我了解我妈妈的性格,一定是宋佳敏和她说了什么,她才会这样不反抗,甘愿妥协。
冯哲缓缓喝了口咖啡,耸耸肩,“不知道,我偷拍的,哪会注意听她说什么。”
我眼泪忍不住滑落,闭上眼睛往沙发上靠去,低头抹掉眼泪,平复情绪后道:“你和我一起去警察局,做人证。”
我唯恐这件事,再出现什么变数,如果冯哲能做人证,人证物证齐全,宋佳敏怎么也跑不掉了。
他睁大眼睛,一口拒绝,“不可能!”
我抿唇,“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担心程锦时找你算账,对吧?”
毕竟,冯哲和宋佳敏还是一对奸夫淫妇。
冯哲坦然点头,“对,所以你想都不要想,我只想拿钱,不想玩命。”
我看向他,坚定道:“我和你保证,程锦时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做这个保证,但就是莫名的笃定。
他思索着开口,“我考虑考虑吧。”
我没办法强迫他,只能妥协,“行,那我先把这个拿去警察局报案,证据没问题的话,出来我就转账给你。”
话落,我从笔记本上拔掉U盘,站起来透过落地窗看斜对面的警察局,心里抑制不住的发颤。
妈妈,你在天上保佑我吧,让我能亲手把害你的人送进监狱!
冯哲也站了起来,一边收电脑包,一边道:“我和你一起去,在警察局门口等你。”
“好。”我心下了然,他担心我拿了证据就不认人。
我步伐坚定又沉重的往警察局走去,手心不自觉的一片濡湿,感觉U盘都在发烫。
我走进去,将U盘递给警察,“您好,我来报案。”
填完一系列的东西,走完所有流程,我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这些证据,到底够不够将宋佳敏绳之以法。
我太怕,生出变数。
警察当即告诉我,他们会先拘留宋佳敏进行调查,一旦确定罪名,就会判刑了。
我走出警察局,只觉得心口压了我许久的一块巨石,松动了些许,可是,没有报复的快感。
无论我做什么,妈妈和我那可怜的孩子,都回不来了。
宋佳敏判刑又如何,我仍是一无所有。
我把钱转给冯哲后,饶是我再三保证,他还是不太愿意做人证,只说再考虑考虑,我只能同意。
我疲惫的回到家,刚出电梯,便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体,站在我家门前,指尖忽明忽暗,吞云吐雾。
我走过去,挥手散开浓烈的烟味,冷淡开口,“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