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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其鸣的确跟唐如意有过幽会,如果说那也叫幽会的话。不是那一次,那次唐如意住了一宿便走了,马其鸣第二天赶到宾馆,只看到一张很精致的留言条,上面写着:看到你这么顺心,我真是开心,有缘再见。马其鸣拿着那张散发着暗香的留言条,仔细玩味了一会儿,然后轻轻一笑,将他扔到了窗外。
风吹香纸,舞在空中。
马其鸣觉得心随纸飞,飘啊飘的,迟迟不肯落地。
后来的日子,偶尔也会出神地想上一会儿,想着想着,一丝淡淡的苦,咸咸的甜便会很不经意地撞一下他的心,他感觉叫心的地方有一种轻微的疼痛。
再次见面是跟袁波书记谈话之后,那次谈话对他和袁波书记都有一种穿透的意义。是的,人和人之间,有时应该需要一种力量去穿透,那些貌似坚硬的壳,或者心灵的坚冰,打碎其实也很容易,只需拿出一样东西,真诚。
那个日子对三河也别具意义,正是人大程副主任视察三河的第一天。夜里十二点,袁波书记忽然打电话,问睡了没。马其鸣说睡不着,袁波书记也说睡不着。马其鸣说:“要不我过来,下盘棋?”袁波书记说:“下棋就不用了,你过来倒可以,到宾馆来吧,二号。”
每个领导都有一个特别代号,是他们在某个宾馆休息或办公的房号。
马其鸣赶到时,袁波书记正襟危坐,一点不像睡过的样子,一定是就那么坐了半宿。而且,烟灰缸积满了烟蒂。
袁波书记抽烟,一定是遇上了比杀头还难受的事。
“找过你了?”马其鸣问。
“两次。”
“都谈了什么?”
“一次是你,一次是李春江。”
马其鸣有点难受,是他折磨得袁波书记无法入睡。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是有打算,还叫你?”
沉默。空气往下坠,开始压人,透不过气,接着,烟雾升起来,两股烟。
“少抽点。”袁波书记说。
“你不也在抽吗?”马其鸣说。
“我这是想不出主意。”
“依他的意思……?”马其鸣终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让你走,我找省委反映,他做工作。”
“李春江呢?”
“也调走,永远离开三河。”过了一会,又说,“有家农场,缺个书记。”
“这……”
长长的一声叹,又一声,接着又是烟。
“你到底……掌握了多少?”袁波书记的声音。
“目前还不多,但……再查下去,会牵出藤,带出秧,相信离大瓜不远了。”
“当初光远也这么说……”话简直伤感透了,听起来,就跟追怀死人一样。马其鸣不想闻这种伤感味,打断袁波书记:“光远太急,反走了弯路。”
“你不急?你以为你有多少时间,谁给你时间?”
“这事不能急,决不能!”
“可……他在等我答复!”猛地,袁波书记站了起来,“知道吗,刚才他还打电话,问我考虑得咋样,或许,他已经在动我的主意了,让我离开,让孙吉海上去,是件很容易的事。”
“这我知道。”
“知道你还磨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