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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四年(公元187年),刚过完年,二月,荥阳就发生了叛乱,黄巾余部杀掉了中矣县令。要知道荥阳就在河南郡,离大汉的首都十分接近,汉灵帝大为惊恐。急命河南尹何苗,也就是何进的弟弟,出兵讨伐荥阳贼,还好,这次叛乱规模不大,何苗很快平定了叛乱。汉灵帝十分高兴,于是封何苗为车骑将军。
汉灵帝很快就会为这道任命后悔,因为它赋予了何氏家族在首都附近掌控军队的权力。在黄巾之乱刚爆发的时候,汉灵帝就晋封何进为大将军,也是就军队地位最高的封号,但是这只是个虚衔,何进并未能真正拥有属于自己掌握的军队。而这次不一样,何苗封为车骑将军,是仅次于大将军的封号,而且是实权将军。后来汉灵帝为了制衡何氏家族的军权,特地设置了西园八校尉,结果还是未能如意。这是后话。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很快大汉的西北边疆发生了规模浩大的叛乱,汉末群雄之二的韩遂、马腾开始登上历史舞台,而且一出场就把汉灵帝搞得焦头烂额,凉州局势一片狼藉。
为了剿灭韩遂等人的叛乱,对抗羌人的骑兵,时为太尉的张温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在幽州募集乌桓突骑三千,以讨凉州。以夷制夷,主意很不错,结果因为张温的缘故,又惹出了一场叛乱,简直是火上添油。
原来,募集好骑兵后,前中山相渔阳人张纯自告奋勇的站出来,希望能带领这支乌桓的骑兵,平定叛乱,立功封侯。张温不愿意,任命时为涿县县令的公孙瓚,也就是刘备的师兄为将。
结果募集来的乌桓骑兵到了蓟中,不满自己的待遇,很多还没出发就叛还本国了。而张纯也很愤怒张温不给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和自己的同族前泰山太守张举一商量,干脆联络乌桓大人丘力居,直接造反了。
由于手下拥有了乌桓骑兵,张纯等人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毕竟抢劫也算乌桓人的兼职,甚至是主业。很快叛军就杀掉了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很快叛军发展到了十万余人,屯兵肥如,声势浩大,整个幽州一片混乱。
而且这时候张纯等人为了表示自己不被张温看中的不满,干脆一合计,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宣布当代汉而立,并且劝告汉灵帝避位,众公卿奉迎张举为天子。虽然这种举动有着强烈的泄愤意味,但是消息传开之后,汉灵帝脸上还是感觉火辣辣的,这是红果果的打脸啊。
一怒之下,汉灵帝干脆把张温太尉的官职免了,戴罪立功,以司徒崔烈为太尉。
一时之间,一西一东,大汉的两大边疆都陷入了叛乱,而且短时间内也难以平息。还好离着洛阳有很长一段距离,汉灵帝不是太担心,只是不断督促手下平叛。
到了冬天,十月份,长沙郡又发生了叛乱,区星自称将军,聚众万余人。这次汉灵帝派对了人,任命议郎孙坚为长沙太守,剿匪总司令,进剿长沙黄巾军。孙坚不愧为汉末群雄之一,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平定了叛乱,于是汉灵帝颇为高兴,封孙坚为乌程侯。顺便提一句,汉灵帝时期的第一次称帝的叛乱(前文提到过,会稽人许昌在句章自称阳明皇帝)就是被孙坚平定的。
十一月,曹操的老爹曹嵩花钱捐了个太尉耍耍,花了一亿钱,让张飞咋舌不已。这可是汉朝的亿万富翁,光运钱就装了好几车,这是实实在在的铜钱,不是纸币。鉴于老爹发达了,曹操跟着也沾了光,得以重返朝堂,不过是当了一个闲散的议郎,有名无实。
年初西北大乱之时,曹操就心急如焚,恨不能投身其中,亲自带兵平叛,可惜一直没有得到朝廷的征召。这次能够重返洛阳,曹操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于张飞,也觉得这时候在曹操老家谯郡闲呆着不是个事儿,毕竟这时候交通不便,消息传递很慢,不能及时的掌握天下局势的变化,一旦有好的机会,也会因为消息闭塞错过。于是曹操和张飞商议,决定重返朝堂,并且张飞依稀记得汉灵帝没多久就要挂掉了,能够重返洛阳这个大汉的政治腹心,亲身参与这样的历史巨变之中,对张飞也是一个莫大的**。
这次去洛阳,张飞还建议曹操带上了夏侯惇和曹洪,因为两人也是武勇过人,关键时刻能够助曹操一臂之力。至于夏侯渊和曹仁,二人长于练兵治军,所以被张飞建议在谯郡招兵买马,训练一支精锐的兵马,人数不用太多,但是战斗力要强,这是未来曹操起事的家底。当然,这些安排曹操等人也都不大明白什么深意,只是张飞郑重其事,执意如此,夏侯惇等人也就听从了。
到了洛阳,自然在曹府住下不提。夏侯惇和曹洪还是第一次来洛阳,感觉十分新鲜,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每天拉着张飞在洛阳城中转悠,整整逛了半个多月,把洛阳城逛了个遍。
张飞虽说上一次在洛阳待过一段时间,但是并没有如此深入的了解洛阳城。这次闲来无事,陪夏侯惇曹洪周游洛阳,能够亲身体会这个时代世界上最繁华的的城市(之一),张飞是大开眼界,赞叹不已。
洛阳城东西长六里十一步,南北长九里一百步,有十二座城门,其中东西各三座,北城两座,南城四座。西城从北向南三座城门依次为上西门、雍门、广阳门,东城从北向南依次为上东门、中东门、耗门,北城东为谷门,西为夏门,夏门直通北宫(后来汉献帝被张让等人挟持就是从这里逃出洛阳城的),南城从东向西依次为开阳门、平城门、小苑门、津门,其中平城门是正门,直通南宫,是皇帝祭祀等出行必经的城门。
洛阳城被几条道路分割成几块区域,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功能,秩序井然,容不得丝毫逾矩的行为。城中心当然是皇宫,分为南北两宫,其中南宫位于中东门、广阳门、开阳门、小苑门之间,南北约100米,东西约一千米;北宫位于中东门、谷门、津门之间,北靠城墙,所以比南宫要大一点。
官署区位于南宫之左,东城耗门之内,在南宫的左前方,著名的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府邸都在这里,是最高行政机构。权贵居住区在上东门内,有步广里、永和里等。太仓、武库位于西北角,城内只有一处商业区,就是前文提到的金市,位于北宫西南,南宫西北,和官署区比较接近。城外还有三座集市,其中马市和粟市位于城东郊,南市位于城南郊,从位置上可以看出都是为了方便权贵的居住出行才设置的。据说。洛阳城中宫殿、台观、府藏、寺舍多达一万一千二百一十九间,张飞等人也没有数过,不过的确看上去宫殿成群,蔚为壮观。
张飞还特地去大名鼎鼎的中国佛教第一寺白马寺看了看,白马寺位于雍门之外,是在汉明帝时期建造的,据说是为了纪念白马驮经的功劳,才命名为白马寺。张飞不由得纳闷:“难道《西游记》里大名鼎鼎的白龙马原型便是洛阳的白马?”因为是皇帝敕令兴建的,算得上皇家寺院,所以这时候白马寺的香客大多非富即贵,,加上汉末天灾不断,前来祷告的香客络绎不绝,香火极盛,烟雾缭绕,熏得张飞等人头晕,待了一小会儿就受不了,狼狈而逃。
到了中平五年,大汉的天下更加凌乱。二月,黄巾余党郭太等复起于西河白波谷,转攻太原,遂破河东,有众十余万。活动于太原、河东诸郡,抗击董卓的军队。三月份,当时内迁于汾河流域的南匈奴於夫罗,将其部众与白波车联合,攻破太原、河内等郡,杀掉了并州刺史张懿,对洛阳城形成严重威胁。
这时,时任太常的刘焉见王室多故,上书建议:“四方兵寇,由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以致离叛。宜改置牧伯,选清名重臣以居其任。”
刘焉一开始向汉灵帝讨要的交州牧。后来侍中董扶私下对刘焉说:“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刘焉虽然是东海恭王的五世孙,正宗的汉室宗亲,但是却并不对大汉忠心耿耿,私心颇重,比起另外一位汉室宗亲刘虞来说,人品差了好几条街。于是刘焉更求益州牧。正好益州刺史郤俭赋敛烦扰,谣言远闻,而耿鄙、张懿皆为盗所杀,汉灵帝就相信了自己的兄弟刘焉,选列卿、尚书为州牧,各以本秩居任。
其中刘焉如愿以偿,被封为益州牧,开始了自己和儿子刘璋割据一方的旅途。太仆黄琬被封为豫州牧,宗正刘虞封为幽州牧。后来还有董卓任并州牧,刘表任荆州牧。应该说,短时间内,权力集中的确有利于平定各地蜂拥而起的叛乱。刘虞上任后,很快就平定了张纯、张举等人的叛乱,刘璋在益州也稳定了当地的局势,平定了黄巾军的叛乱。但是从长远看,汉灵帝走了一步臭棋,导致大汉地方诸侯权利大增,中央的权威日益衰落,最终走向了崩溃。
曹操和张飞等人虽然没有太多公务,但是就朝政得失,曹操还是很乐于和张飞交流的。关于任命州牧这一举措,曹操一开始还是颇为赞同的,因为现在实在没有很好的办法平定此起彼伏的黄巾之乱,加上交通不便,如果不能给予地方长官专权独任的权利,往往在来回的政令传递中贻误战机,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但是听了张飞的分析,曹操一开始还不大相信,因为大汉已经延续将近四百年了,大一统的观念深入人心,曹操不太相信这些汉室宗亲竟会大逆不道,割地为王。不过张飞言之凿凿,曹操也有点不确定自己的判断。
很快事实就证明,利令智昏,这些人虽然是汉室宗亲,但是心中未必装着大汉,其他的非汉室宗亲就更别说了,曹操不由得对张飞的远见大为感叹,自此对张飞也更加信任,这是后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