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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书院,山门外。
相比三日前的热闹,今日广场冷清了许多。
除了一些做买卖的商贩进出外,就只有三三两两,身穿白色文士长袍的书院学生,时常路过。
他们路过时,都会下意识侧过头,眼角余光,瞥向广场西边角落,那里正跪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狼狈不堪的男子。
他气息紊乱虚弱,双目无神,布满血丝。
此人便是泰安城,大名鼎鼎的顾家二家主。
三日前发生的事,早在逐鹿书院中传遍,大家自然不会对此疑惑。
四名书院学生,压着声音,小声议论。
:“齐师兄,顾青山身边站着那三人是谁?”
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女子,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问。
被称作齐师兄的男子,估摸着三十岁出头,皮肤黝黑,很是老成持重。
他小心翼翼传音,“左边那位身穿华服,略有些驼背的老者,名为谢秋水,姚家的大圣客卿。”
“中间那个赤着上身,皮肤通红,长得像野人,背着黑铁巨锤的壮汉,名为洪长洵,也是姚家的大圣客卿.....”
“至于最右边那位,名为顾长青,顾家大长老。”
“姚家与顾家都来人了,想必是来找那位楚休前辈麻烦的,咱们还是躲远一些,免得被殃及池鱼。”
三位师弟师妹闻言,眼睛都是一亮。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齐师兄见他们这种表情,那还不知,自家师弟师妹在想什么。
他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强行拉着他们离开。
:“长青道友,这禁制至少八阶下品,我破不开啊!”
驼背老者谢秋水摇摇头,站起身。
他头发稀疏苍白,顺着发丝缝隙下,是漆黑如炭的头皮。
:“还破什么阵,按我说,直接一锤子砸烂就是。”
洪长洵瓮声瓮气道,凶厉的脸上,满是不耐之色。
他是接到命令来杀楚休的,对救顾青山可没半点兴趣。
:“不可——”
谢秋水连忙出声,阻止这个莽夫。
:“强行破阵,我们或许没事,但没有修为的顾青山必定会死。”
顾长青皱着眉。
他看上去只有六十岁出头,脸色红润,头发乌黑,体格健硕,毫无老态,一点也不像几千岁的人。
:“我们先不动,待那楚休出来后再说。”
:“擒下他,自然能解开禁制。”
谢秋水与洪长洵闻言只好点头。
:“两位,那楚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击杀了张大全,你们公子打算怎么做?”顾长青沉声问道,他平时虽与顾青山多有摩擦,但,再怎么斗,也是在他们顾家内部斗,如今顾青山,被人弄成这副模样,丢的可是他们整个顾家的脸,他如何不愤怒。
洪长洵咧开大嘴,森冷一笑:“他太嚣张了,不杀他,我们姚家如何在北域立足?”
他张口就是我们姚家。
谢秋水与顾长青,倒是没觉得他这样说有什么不对。
洪长洵此人看上去粗犷鲁莽,却极为忠义,曾经被姚帝天父亲救下一命,他便发誓,这辈子要将自己的命卖给姚家。
因此,在姚家,他比其他客卿,都要受信任。
谢秋水点头淡淡道:“公子以去求见书院夫子,只要那位松口,咱们便能动手了。”
顾长青嗯了声。
楚休的事,他们都听说过。
毕竟是夫子亲自相邀的客人,若贸然击杀之,引得夫子不满,就算是姚家也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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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书院,一片翠绿竹林,独立建造了一栋小木屋。
景色虽不算优美,但胜在静谧。
此处便是夫子墨凌的住处了。
平时,若没大事,没人敢来叨扰。
此刻。
夫子正与一名身穿金色华袍,长相俊美青年,相对而坐。
他身材修长,眼神倨傲,有一种天生上位者的霸气。
青年正是北域大名鼎鼎的姚帝天。
夫子摆摆手,看向姚帝天,缓声说道:“我与你家老祖,也算是朋友。”
“你的来意,我大概也清楚。”
姚帝天拱拱手,“前辈,他杀了我的人,我若不出手,实在说不过去。”
“还请前辈海涵。”
闻言。
夫子却是无奈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
“姚帝天,看在你家老祖的面子上,我劝你还是离去吧!”
夫子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看出了楚休的不简单,知道姚帝天去找对方麻烦,无疑是找死。
但,姚帝天却没听懂他话中意思。
以为夫子想要护住楚休。
他笑道:“前辈,您能护他一时,可不能护他一世。”
“逐鹿书院乃文修圣地,还有前辈您坐镇,晚辈自然不会在此地杀人。”
“但,他若离开书院....”
说到最后,姚帝天半眯的眼睛,陡然睁开,杀意纵横,搅得竹林哗啦作响,一片翠绿竹叶飘落在茶几上。
见状,夫子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原本挺看好姚帝天的。
此人,天资悟性超绝,将来成就圣王,都板上钉钉。奈何,太过倨傲,说简单点就是一个字“狂”。
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
楚休给夫子的印象很深。
无论是对大道的理解,还是本身的实力,已经远超同辈人不知多少,甚至一些老怪物,都远远不如他。
最恐怖的还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年龄。
修炼不足两百年,便有这等成就。
就算楚休说他是某位大帝的子嗣,夫子怀疑自己都会相信。
如今,姚帝天却言之凿凿的说,要去杀那种存在,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夫子轻叹,回想起三日前,楚休的凶残手段,不禁心中自语,姚家怕是有难了。
:“前辈,可是答应了?”
见他不语,姚帝天收敛杀意笑着问。
夫子摆摆手,“随你吧。”
“希望你不要后悔才是。”
姚帝天哈哈大笑,“前辈说笑了,我姚帝天一生行事,又何曾后悔过?”
“要后悔的是那楚休才对。”
"要怪,就怪他招惹了,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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