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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生与林虎畅谈发展前景,颇有些指点江山的豪情义气,就连金翰圣也在旁频频点头。
船队到了呼玛尔河口便停了下来,这里也是上次伏击河匪的地方,李安生早就让林虎将这里秘密的经营起来。
呼玛江段峰奇滩险、风景秀丽,后世人称"黑龙江上小三峡",他们的水上力量藏匿在这里也安全,不用怕老毛子的报复。
李安生之前之所以让刘竣帮忙活动,为林虎谋求漠河守备一职,实际上便是打算控制漠河到瑷珲的江段,这里可是重要的产金地。
尤其是呼玛,自古有"黑水镶边、黄金铺路"之称,但这个时代却被漠河胭脂沟抢去了名头,远远没有被发现价值。
李安生依稀记得后世呼玛的黄金产量几乎占黑龙江全省的一半,而黑龙江又是全国产黄金大省,可想而知,占据了这里,每年能有多少的财富能够揽入怀中。
若是墨尔根驿道修通,呼玛的黄金就能通过呼玛河运到塔河,走陆路南下,呼玛河是黑龙江在大兴安岭流域的一条重要支流,流经新林、塔河、呼玛这三个后世的地区,呼玛河两岸还有肥沃的土地,丰美的草场,更蕴藏着诸多宝贵矿藏,特别是黄金储量丰富,李安生早就让林虎部众在兴隆、韩家园子开采黄金。
他们不能将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事并没有让刘竣知道,不是补信任刘竣,而是他们的道路并不始终相同,刘竣早晚都要调回京城,谁来主掌胭脂沟还是个谜,倒不如现在就自己经营地盘,也好狡兔三窟。
当奶奶康熙针对沙俄侵略行径"酌定天时地利运饷进兵为机宣",将山间小路辟为驿路,循嫩江上游自墨尔根起沿驿站依次设站,直至漠河,共没0个驿站,又在呼玛尔河口建了木城,如今作为卡伦哨所。
如果林虎真能得到漠河守备一职,那么必定会以这个卡伦作为基地,好生经营,将来瑷珲副都统撤治,几乎可以推断设一府一直隶厅,林虎说不定还能谋一个同知或是通判的位子。
这倒不是不可能,一是临近边界,又偏远荒凉,无人肯来做官,二是黑龙江将军程德全主张对俄强硬,必定敢用林虎这样的虎将。
李安生想着不仅要给林虎捐个出身,就连有功名在身的金翰圣,也有必要运作些位置,他只是愁亲近的人能独当一面的太少,或是说能够拎的上台面给朝廷看的太少,连金翰圣这样来历不明的也只能暂时重用。
此时倒是来不及想这些,如何将战利品藏匿起来,并且合理分配,计划好用途,才是正理。
这些事春桃倒是能帮上忙,这里也没人敢小看她,料理这些事情来得心应手,天生的女强人,她也喜欢做这些事,以证明女子未必不如男人。
林虎也是个开通无比的人,支持春桃出面挥斥方遒,而他则在旁乐呵呵的看着,把李安生一阵的感动。
春桃昨晚便来了河口木城,还带着一群小姐妹老姐妹,李安生这家伙很是二百五,出发前同样临阵磨枪的教了他们许多急救的知识。
河口忙成了一团,搬东西的搬东西,抬人的抬人,不过李安生跟林虎可管不了这么多,径直纵马带了些弟兄往漠河而去。
胭脂沟还有库鲁诺夫这条老毒蛇,可不能让他生疑,最起码也要让海兰泡只能怀疑而抓不到把柄。
金翰圣在背后拍马赶来,挥舞着一叠文书,让李安生颇为惊讶。
"这里是老毛子江防舰队以及海兰泡地方要员与坦波夫卡匪帮勾结的证据,信件、票据与大量往来凭证,还有古戈维奇等人的供词,这足够让那边集体闭嘴。要是海兰泡想要生事,就将这些证据抄写一份寄过去,只怕那些要员忙不迭的将这事大化小小化无。要是给其他人知道原来跟匪帮勾结好处这么多,只怕那些位子惦记的人多的很。"
金翰圣刚才一直在忙着整理这些从古戈维奇等人家中抄到的文档资料,也亏了他这些心思。
李安生大喜过望,这倒是个好消息,这些证据留在手中,将来也好给程德全作为边界交涉的重要武器。
一路到了胭脂沟,来不及休息,林虎给刘文凤拉去谈事情,李安生则拉着老毛子库鲁诺夫找新矿苗去了。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条老毒蛇赶走,不能让他再继续留在胭脂沟当眼线,不然的话一举一动都在老毛子的掌握之中,连秘密都藏不住。
库鲁诺夫本来就因为河匪被伏击一事闹了个灰头土脸,又因为李安生强硬的赶走了查那图,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可今天倒好,直接被李安生好生羞辱了一番。
有了生物电脑"胖叮当"的帮忙,库鲁诺夫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彻底的输在一个他看不起的清国奴手中。
"咦,我倒是搞不懂了,贵国的矿丁都遣散了,河运也不需要你了,找矿苗更加不需要你,不知道你还留在此地作甚?我真的搞不懂啊,难道你是想在这里偷黄金?"
这种无赖的口气让库鲁诺夫眼前一黑,几乎要气到吐血。
他此时倒的确没有再留下来的脸皮,可是却心有不甘,李安生用这么无赖直接的手段对付他,实在是不给他留一点的情面。
倒是想不到办法对付这个该死的清国奴,当时将胭脂沟交给刘竣时,也只是说会暂留,本以为会迅速的掌控胭脂沟的局势,谁曾想会演变到如此地步。
"明日我便行文给海兰泡总督,哦,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该死的布拉戈维申斯克,还是让你回去养病好了,这么老眼昏花的,连个矿苗都找不好。还有,替我问候下库莱恩先生,感谢他对胭脂沟金厂的关注。"
库鲁诺夫脑子嗡的一声,库莱恩是大矿主,也是背后图谋胭脂沟金厂的黑手之一,跟海兰泡几位重要官员都关系密切,没想到对方连这一层都知道,倒是不清楚对方知道多少不该知道的事。
一时间,惭恨交加,忍不住怒气冲冲的走了。
李安生耍了回无赖,无比的畅快,纵马吼起歌来,前头一路掩面狂奔的库鲁诺夫一个趔趄,几乎摔了个嘴啃泥,满面怨恨的狼狈而去。
这小子更是捧腹大笑,从没有如此的痛快过,索性不顾他,打马便往呼玛河口这边而来。
到了晚间,林虎与刘文凤也来会合,听了金翰圣绘声绘色的将坦波夫卡劫掠记描述了一遍,生性豪爽不羁的刘文凤猛拍大腿,直呼痛快,恨不得当时也能同去。
虽说李安生等人刻意的隐瞒了劫掠所得总数,但完全瞒着刘文凤也觉得过意不去,索性报了个百万两银子的估价。
刘文凤不住的倒吸几口冷气,他们在金厂前后花的也不过0余万两银子,没想到这回竟然抢了这么多。
"这干胡子劫匪还真是个发财的营生,要不我们金厂也开着,逢年过节隔三岔五的便去劫富济贫一回?"
刘文凤朝着李安生与林虎挤眉弄眼,一脸的调侃。
他倒是个磊落之人,李安生让金翰圣给他挑了些金银餐具等贵重物品,又挑了些名贵的宝石与首饰之类,他也没有扭捏作态,直接便坦然收了。
这些金钱都是弟兄们出生入死用血换来的,刘文凤在这上头可不敢开玩笑。
李安生与林虎合计着将这笔钱先用于伤亡弟兄的抚恤,剩下的拿出一半来,给弟兄们分了,而另外一半,则用于钱庄的股本。
李安生直截了当的提出,干脆趁着手头有钱,把钱庄办成小银行,他的设想是将银行作为扩张的根本,从垦殖园与酒厂、糖厂开始,一开始就气魄大些,打一个财阀的架子。
林虎等人对这些有些超前的阐述不胜明了,可刘文凤却是见过世面的,不由拍手叫好。
李安生又提出分给弟兄们的那笔钱可以说服他们拿出一部分来,作为银行的股份。
这倒是可行的,毕竟钱在手头再多也是浪费,还不如给他们找些能出产的营生。
李安生要想实现胸中抱负,不仅要将林虎等人牢牢的绑在战车上,还要将目前手上拥有的这些力量彻底转变为发展的基石。
至于隐匿下来的那笔资产,李安生早就与林虎商议好,用来扶持部众对外扩张,不仅要兼并那些同样名声较好的胡子,还要向李安生规划出的绥滨等地方进行屯垦,进行暗地里的扩张。
拥有土地与人口,才是最根本的。
在关外,可不比别处,拳头大,有资本就是老大,就能够掌握更多的土地与人口,就连朝廷也是无法。
闯关东的流民来到东北后,除了部分从事农垦外,还有很多人加入各种行帮,他们往往和老乡或熟人通过"结拜"的方式凝聚起来,从事淘金、放排、采参、狩猎等行业,还有不少人干脆"落草",成为关东刀客。
即便是屯垦的,也是按照原先的宗族、同乡等结为团体,自己治理地方,甚至还私设税卡,私立武装。
良善的便安分守己,也有成了气候的,农闲时候也出去抢掠,所以关外的治安很成问题。
李安生想要实现胸中的抱负,眼下就要抓紧时间壮大自身,出了购买枪支弹药,还要设法进行正规训练。
到时候,拳头大了,才能有土地,有人口,不然的话,总是只能在小地方称王,走出去就要挨打。
看这样子,提升装备与军事素养,也成为了迫切的课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