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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急躁之下,力道有些重。誉瑶疼得眯起了眼,她轻轻地惊呼出声来,令曦锐清醒。
发觉失态了,曦瑞赶紧松开手,看着誉瑶的手腕都红了,心疼地准备传御医来瞧瞧。
被誉瑶阻拦下:"无碍的,皇帝哥哥。"
"瑶儿,你适才说的是何人?"既然没有大碍,曦瑞便赶紧追问。
誉瑶有些不解他的神情,怎地会这般紧张呢?莫不是也如云妃那般,觉着杀手上不得台面?
"就是前一阵子,十七哥带来的,画像上那女子啊!"
曦瑞的面色,陡然间,恶劣下去,拂袖生气地说:"瑶儿,那不是你十七嫂,怎能随意称呼毁人女子名节?"
"可是她并未阻止瑶儿这般称呼的,还给了瑶儿这珠子~"
"她不喜说话,岂是默认!"摇头,曦瑞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双手握住誉瑶的肩膀,"瑶儿,你见着她了?她人呢?"
认真急切的模样,让誉瑶有些不明所以。
"她受伤掉在琦瑶宫的花园中,伤势挺重的,昏迷了四日,瑶儿替她治了伤。今晨醒来后,便走了!"
"你缘何不通报朕?"曦瑞又生气了!
这对自小享受着兄长温情的誉瑶而言,是不能理解和接受的。撅起嘴,委屈地挤出两滴泪珠儿在眼眶中转悠着。
"皇帝哥哥……"
仿佛说话间,那两滴晶莹便要落出。
头疼!曦瑞只得摆手,宠溺地叹气。想想,也怪不得誉瑶,毕竟锦刹的身份是刺客、杀手,她收留并治伤,已经不错了,哪还敢声张。
"她可留下话?"
"有的,她要瑶儿转告皇帝哥哥,务必小心云妃!说是云妃武功高得很!真是奇怪。"誉瑶将眼泪收放自如,立马又笑了,"云妃那娇弱的身子骨,哪里会甚武功嘛!"
云妃是何等材料,其实曦瑞心知肚明。毕竟呆在枕边数年,料她伪装的多周全,也总有露馅儿的时候!只不过,她并未做出出格的事,也轻易不显露,他便假装不知。
曦瑞听到锦刹临走前,特意提到自己,不禁开心不已,当即宣进小糖子。
"重赏公主。"
"喳!"
小糖子偷偷瞟了一眼公主,跟自己受赏一般,开心地下殿准备去了。
誉瑶有些不解,果真是君心难测啊!这皇帝哥哥,说生气就生气,没做什么吧,又突然要重赏。扁着小嘴,她寻思着还是改日再与他提赐婚十七哥的事罢!省得那些赏赐打了水漂,又被收回。
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来到琦瑶宫,小糖子一路上,笑得让人担忧难受。他原本就小的眼,这下更是连缝,都瞧不见了!
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誉瑶看着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被搬进屋,却不是很高兴。
"小糖子,本宫送你两箱宝贝,随你挑选好了!"
小糖子弓着腰,心中激动得不行,却到底不敢接受:"奴才不敢。"
公主定是有事要求皇上,又不便贸然提出,打算从他这挤消息呢。此前透露过两次,差点没被皇上罚到浣衣局,小糖子哪还敢。
公主微微嘟起那樱桃小嘴,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故意拖开音调,放大音量。
"小~糖~子!"
"奴才在。"小糖子没骨气地啪便跪下,"奴才无功,岂敢受禄,公主对奴才好,奴才……"
"好了!"无趣地摆手,誉瑶也不和他继续啰嗦,"本宫看你啊,是想说拿人手短罢,哼,不要便罢!"
说完,生气地跳下秋千,便往寝殿里回走,边走,还边赏赐了许多好东西给负责搬运的下人。
郁闷地咬牙,忍住不上前求饶。小糖子很是为难啊,公主是主子,皇上也是!他一个奴才,自然只有听更大的主子的话。
公主八成,是又想出宫了!可皇上说了,近日战事频频,都城涌入不少他国人士,实在不甚安全。公主武功不高,身份又特殊,出宫还不喜带侍卫。这要万一出了好歹,皇上一迁怒,满门抄斩的心都会有。
"公主,请恕小糖子不敢冒险。"朝着公主寝殿的方向磕上一个头,小糖子自言自语地说。
瑶公主,是整个刖统皇宫,最好的主子了。他怎舍得她出事呢!
誉瑶离开后,曦瑞恰巧收到一份八百里加急军报。刖统东南边境,与狮挞国交界的芜城,发生战乱。
城内三千余民众,被狮挞国军队挟持,扬言若不见到皇帝亲征,七日内必将屠城。
理由虽未说明,但曦瑞自己清楚得很。那个狮挞国二王子珲堃,日前两次前来求娶誉瑶,都被他回绝……这番行为,定是不甘,觉得颜面尽是,报复来的。
"挑选两百名禁卫随行,朕要御驾亲征。"
放下军报,曦瑞当即下旨。
对于珲堃这种莽夫,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还真叫他学不乖!
凭他,也想娶走瑶儿,未免太过可笑。
狮挞国,是位于大陆东南方向,九国之中,综合实力仅次于刖统和千秋国的第三大国。其疆域辽阔,民风彪悍,民族众多。地形多山且险要,易守难攻。加之民众世代多以狩猎为生,练就健壮体魄,全民尚武。人口数量虽不及刖统王朝多,但男子偏多,军队战斗力极强。
因而,历史上,狮挞国是九国中,唯一一个从无败绩的国家。外部要想进击攻占,甚难。
好在,狮挞国人虽勇猛,但生性喜好平稳,心思单纯敦厚,并不好战。人不犯他,素来不会主动犯人。
这次突然袭击攻占芜城,怕是受奸人,借被拒婚一事挑唆了!
"皇上,朝中不可一日无君啊!"留守都城的兵部尚书,云妃的兄长扈常,颇为担忧,小心觐见:"微臣以为,还是应当派由腾王殿下前往。"
"朕尚在世,何为无君?"
冷冷地出言,曦瑞极其不喜这个遇好事便表功、遇难事便推诿的东西。怎奈扈家于先皇有救命之恩,先皇留下遗诏,若非叛乱,永世不得弃用!
见说错话了,扈常吓得赶紧跪地:"皇上,微臣失言,微臣只是担心多方战乱,有心怀不轨者,会趁皇上出征之时,滋扰都城。"
"朕自有安排,况且,扈尚书,你身为兵部之首,若是都城出现乱事你都不能摆平,朕要你做甚?先皇说永不弃用,可未说非得是九品以上!"冷眼,曦瑞真想一脚踹向那废物。
扈常的官袍,都快要被冷汗浸透了:"是,是,微臣定当全力守卫都城!"
"传旨腾王,明日,随朕出征!"
……
自刖统都城前往芜城,轻从赶路,需要五日。因此,在屠城期限内,根本容不得半途耽误。
曦瑞本次出行,保密严格。对朝中只是宣称,身体抱恙,半月内不必上朝,有事奏请十一王爷誉衡转达即可。
弃车骑马,变装化作蛮商队伍赶了半日路程,见前方路口有一茶竂,曦瑞交待停顿休息。
"皇……黄掌柜说了,大家赶路累了,便停下来休息片刻吧!"
小糖子也做了帐房先生打扮,毕竟这样与他*一般的面色相称。一张嘴,差点儿喊错话,索性接受到曦瑞杀人的目光,这才刻意压低嗓音,改了称呼。
下马,化身掌柜表弟的誉腾,不冷不热地吓唬小糖子:"声音再尖锐一字,便直接拖去千刀万剐!"
然后,独自坐到茶桌前,胃口甚好地朝茶小二点要东西。
"两斤白酒,三斤牛肉,一碗骨汤,一壶茶。"
迅速上酒菜而来的小二,见眼前这公子气宇轩昂,身后又随行大队人马,讨好地搭讪:"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陀镇。"随后进来的曦瑞,替他答到。
誉腾懒得抬头,闷声吃着自己的食物。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与瑶儿有关,他是不可能乖乖随行而来的。
小二见又是个面相俊俏,气宇不凡的公子,一听地名,就慌忙劝解:"哎哟,可去不得,那里必定要经过芜城。莫说生意,你们要连小命都搭上的!"
"战事?"小糖子只有在随行出宫时,才有机会插嘴,有机会与皇帝、王爷平起平坐(其实就不是一张桌子),兴奋得很。
小二连连点头,又转身回厨房取菜。这回,去的时间有些久。一名禁卫首领扬声催促,便才听到脚步声渐进。
"各位客官,请吃好喝好,今日小的请客!"
几人低头,忙着吃食。也没注意到来人,但听清脆甜腻的声音,虽说刻意压低沙哑,却还是容易辨别出,是女子!
抬头,曦瑞和誉腾几乎同时拍桌,杀人一般看着还没发现问题的小糖一,异口同声地说:"拖下去,打(一)江百棍。"
送菜的小二,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誉瑶。
二人将怒火,一齐发到小糖子身上。除了那厮,绝不会有第二人敢向公主泄露皇帝行踪!而且,誉瑶定是昨晚就偷跑出宫,否则,现下插翅,也决计不可能站在他们面前。
"掌柜的,二当家的,小的错了!小少爷,求您救救小的~啊~"
小糖子的惨叫,凄厉地传来。
誉瑶有些不忍,紧张地握着十指:"两位哥哥,可否只打十棍?二十棍?三十棍?……"
"你简直胡闹?"曦瑞恼火地看着誉瑶大吼,回头,朝着禁卫首领说,"派十人护送少爷回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