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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府
闫墨川、月邵熙、张辰瑜,在屋顶上躺着饮酒赏月,直到子时才从屋顶上下来。
月邵华让人给张辰瑜,整理了一间寝房。
张辰瑜与闫墨川和月邵熙,分别后回到寝房歇息去了。
月邵熙牵着闫墨川的手,回到寝房里。
进门右边那张很大的云石床,立即吸引了闫墨川的注意。
闫墨川笑盈盈的走过去,仔细打量着掀开床垫,露出云石床的真实面貌。
闫墨川赞许道:
“真好看啊!”
月邵熙道:
“看着确实好看,不过辰瑜说的也没错,或许云石床用来睡觉太硬了!”
“我已经让人铺了很厚的垫子,但坐着都觉得很硬呢!”
闫墨川道:
“我的印象里,我多数都是躺在地上睡觉。”
“有时候铺些干草垫着,有时候就直接那么躺着。”
“后来学了武功,也会躺在屋顶上睡觉。”
“但是自己没有房子,躺在别人家的屋顶上睡觉,或许会被人以为是盗贼。”
“那天你让我搬去雅轩居住,我心里很开心,终于有自己的房子,可以放心的躺在屋顶上睡觉了!”
“月寒!……你看……我每天睡觉的地方,都是很硬的。”
“所以这云石床,别说你还让人,铺了很厚的垫子。”
“就算是什么都不铺垫,我也能躺上去睡觉。”
“只是你一直都是,睡在柔软的床上,跟着我睡云石床,是否会不习惯了!”
“要不然……你弄一张软榻来睡吧!……”
月邵熙脸上带着笑容道:
“当年听说,西域进贡一张玉石床给皇帝。”
“皇帝直接让人,把玉石床抬起了东宫。”
“当时我就很奇怪,玉石虽然贵气,但是用来当床,是否会太硬了。”
“我师父说,玉石用来当床,虽然有些硬,对血脉流通,却是有极好的功效。”
“云石做成床,虽然不及玉石好,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可是极好的呢!”
“你都能睡,我为何不能!”
闫墨川笑了笑道:
“哈哈……好吧!……那我们就一起睡吧!……”
月邵熙点头道:
“好!”
闫墨川看着月邵熙的穿着打扮,脸上带着笑容道:
“月寒……现在月彦君已经死了!……你就不用再伪装了吧!”
“你骨子里透着的是清雅和贵气,而且平时也很注重仪表。”
“不如从此恢复本性,按着你自己的喜好穿衣打扮,就不用再学着我了!”
月邵熙呆愣的看着闫墨川,稍许过后,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道:
“这么多年了!……我都忘了……自己该是什么样子了!……”
“哎!……你说得对!……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再伪装了!……”
清晨
整个月府都能听到,鸟儿欢快悦耳的鸣叫。
正堂
月邵华和张辰瑜,坐在桌前用膳。
闫墨川和月邵熙,牵着手走进门来。
月邵熙清爽的浅色广袖长袍,青丝束发披在身后,显得贵气又十分的清雅。
闫墨川浅色的紧身束装,青丝扎着马尾,清秀中带着些娇俏和调皮。
两人进门后,拱手行礼道:
“兄长!大哥!”
月邵华脸上带着笑容道:
“邵熙,墨川,快坐下来用膳吧!”
闫墨川和月邵熙回应道:
“是!”
闫墨川和月邵熙,走到桌前,在月邵华和张辰瑜身旁坐下来。
丫鬟为两人端来膳食,两人愉悦的吃了起来。
张辰瑜打量着,闫墨川和月邵熙道:
“我怎么觉得……你们俩人……一夜之间像是变了许多……”
闫墨川笑盈盈的道:
“那当然啦!从今往后,都能放心的做自己了!”
“心情不一样了,自然也会跟着有变化啦!”
月邵华满是歉意的道:
“邵熙!……这些年难为你了!……”
月邵熙道:
“兄长不必这么说!……其实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明里暗里的帮着我。”
“所以我一直都是把你,当亲哥哥一样看待的!”
月邵华感激的道:
“多谢你的宽容!”
张辰瑜思索着,迟疑的道:
“兄长!……两位贤弟!……我想重建南临戏院……不知可否?……”
闫墨川愉悦的道:
“重建南临戏院?……那当然好啦!……”
“我跟你们说,我从小到大,就只去过一次南临戏院。”
“自从看过张耀唱戏,我才知道戏曲那么有意思。”
“南临戏院重建以后,如果有时间,我肯定会去看戏。”
月邵熙道:
“辰瑜大哥,我赞成你的想法,你尽管去做吧!”
月邵华道:
“辰瑜,我也赞成你的想法,早膳过后,我派人去钱庄,让管事去给你送钱。”
张辰瑜感激的道:
“多谢兄长!多谢两位贤弟!”
月邵华道:
“一家人无需客气!”
闫墨川道:
“我想去北门外,看看那些逝去的亲人!”
月邵熙道:
“我陪你去吧!”
张辰瑜道:
“我也去吧!”
月邵华道:
“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北城门外
乱坟岗
月邵华带着闫墨川、月邵熙、张辰瑜,来到埋葬着杨瑾年、冯学涛、祁小荣、吴晟滔、孙兆齐、马玉龙、方轩辰、何俊才、陈思凯,以及王尹鹏等南临戏院和府衙,所有人的坟墓前祭拜。
祭拜完毕后,张辰瑜向月邵华,拱手行礼深深一拜道:
“多谢兄长,为所有人料理后事,而且还分开埋葬。”
“不似乱坟岗上,随处可见的枯骨一般,随意扔在地上,或者挖一个大坑,把所有人埋在一起。”
月邵华看着眼前所有的坟墓道:
“辰瑜!……都是因为我父亲,才让这么多人失去了生命!”
“除了帮他们料理后事以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此刻你对我言谢,岂不是打我的脸吗!”
张辰瑜道:
“兄长不必把月彦君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虽然他是兄长的父亲,但他是他,你是你,切不可混为一谈!”
月邵华拱手行礼深深一拜道:
“多谢贤弟!”
闫佑琦的坟墓前,摆放着许多祭品。
金美淑带着明珠,前来祭拜闫佑琦。
焚烧完香火纸钱,站在坟前凝视着墓碑。
闫墨川抬眸打量一番四周,发现闫佑琦坟前似乎站着两个女子,脚不由自主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月邵熙跟随着闫墨川,走到闫佑琦的坟墓前。
闫墨川打量一番两个女子,看着其中一个女子,迟疑的呼唤道:
“母……亲……?”
金美淑转身看着闫墨川,迟疑的问道:
“你是?……”
闫墨川跪下道:
“母亲!……我是你的儿子……闫墨川啊!……”
金美淑仔细打量一番闫墨川后,急切的问道:
“你是……冰儿?……我的儿子……冰儿?……”
闫墨川流着泪道:
“母亲!……我确实是冰儿!……”
金美淑连忙把,闫墨川扶起来道:
“冰儿!……快起来让母亲看看!……”
“我的冰儿……竟然都长这么大了!……”
“若不是你说……母亲都认不出来了!”
“冰儿!……这些年你去哪了?……为何寻不到你?……”
闫墨川流着泪哽咽着道:
“母亲!……那天家里……来了很多衙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祁叔抱着我,跃上屋顶飞奔逃离出去……”
“我还以为是祁叔,带着我出去玩……所以我很开心!……”
“祁叔带着我,住在南门外的破庙里。”
“他骗我说……我们在那里扮乞丐……等着父亲母亲去寻……”
“祁叔说……看看父亲母亲,要到何时才能够找到我们!……”
“我很开心的跟着祁叔扮乞丐,却怎么也不见你和父亲去寻找!……”
“我很害怕……我以为……是我不够乖……所以被你们抛弃了!……所以我哭闹不止……让祁叔带我回家!……”
“可是无论我怎么哭……祁叔只是抱着我……一遍又一遍的说……让我乖乖睡觉……等睡醒以后……就可以看到父亲母亲了!……”
“那天晚上……我直到哭累了才睡着!……”
“虽然祁叔一直抱着我,但因为心里的恐惧和不安,我仍然感觉寒冷无比!”
“后来……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祁叔坐在一旁,我也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只是觉得嘴里很干……所以就叫了一声叔叔,让他给我喝水。”
“后来祁叔把我带回破庙,给我煎药。”
“因为大夫说,我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一下。”
“祁叔买了许多好吃的,为我调理身体。”
“祁叔为了给我抓药,还有调理身体,没有多久……便把父亲给祁叔的钱……都花完了!”
“祁叔带着我,不方便去找事做。”
“万般无奈下……只好带着我……真的做了乞丐!……”
“好在月寒发现了我和祁叔,从此暗中接济着我和祁叔。”
“否则我和祁叔,恐怕没那么容易生活下来!”
金美淑感激的看着月邵熙道:
“邵熙!……真是谢谢你了!……”
月邵熙拱手行礼道:
“伯母不必如此!”
“现在闫冰住在月府里,倘若伯母不弃,同去月府住下吧!”
闫墨川把脸上的泪水抹去,笑盈盈的道:
“是啊!……母亲!……你和我一起去月府吧!……”
“你去月府住下,兄长和辰瑜,也会很高兴的!”
月邵华和张辰瑜,不知何时,来到闫墨川身后。
两人向金美淑拱手行礼道:
“伯母!”
月邵华道:
“伯母,请随我们去月府住下吧!”
“今后我们兄弟四人,共同孝敬伯母!”
张辰瑜道:
“伯母,请与我们,同去月府住下吧!”
金美淑脸上带着笑容点头道:
“好吧!”
月府正堂
闫墨川、月邵熙、张辰瑜、月邵华、站在金美淑的左右两边。
金美淑在闫墨川,和月邵熙的搀扶下,在主位上坐下来。
周清源带领月府,所有的家仆和丫鬟,跪拜行礼道:
“拜见老夫人!”
金美淑脸上带着笑容道:
“都起来吧!”
所有家仆和丫鬟齐声道:
“谢老夫人!”
周清源和所有家仆和丫鬟,起来站在一旁随侍着。
金美淑看到,赵汀阳和黄宇雄,也站在其中。
金美淑疑惑的问道:
“赵朗,黄伟……你们怎么……在这里?……”
赵汀阳和黄宇雄,互相看了一眼。
赵汀阳道:
“老夫人!……其实我和黄伟,都是月府的人。”
“当年月府的老爷月彦君,派我们两个人,去沈希磊身边随侍。”
“如今沈希磊已亡,我们理应回到月府。”
金美淑疑惑的问道:
“月彦君为何派你们,随侍阿贤哥哥?”
赵汀阳道:
“明面上是随侍,实际上是让我们,监视着沈希磊,不让他离开南临。”
金美淑疑惑的问道:
“为何如此?”
闫墨川看着金美淑,迟疑的问道:
“母亲!……你说的……阿贤哥哥……是何人?……”
金美淑道:
“冰儿!……你外公家与阿贤哥哥原先的家,仅有一墙之隔。”
“你的外公与阿贤哥哥的父亲,乃是最好的朋友。”
“我与阿贤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乃是青梅竹马的兄妹。”
“他姓沈,名贤,字希磊!”
闫墨川呆愣的看着金美淑问道:
“刚才……母亲的话语中……这些年……都和沈希磊住在一起吗?……”
金美淑叹息道:
“哎!……那天阿贤哥哥……把你父亲用棺木送回闫府……我去房里换丧服的时候……便悬梁自尽……”
“我以为会如此死去的时候……是阿贤哥哥忽然出现……把我救下来……”
“他说……我应该为了你,好好的活着!”
“但是你父亲名下的家业,包括闫府老宅,全都作为补偿,记在了邵熙的名下。”
“我不能再住在闫府里,只好跟着阿贤哥哥,搬到龙湖雅居里去住。”
“因为我信佛,所以阿贤哥哥,在龙湖雅居深处,修建了家庙。”
“所以这些年,我都是住在,龙湖雅居深处的家庙里。”
闫墨川流着泪哽咽着道:
“母亲难道不知……父亲是被沈希磊……害死的吗?……”
金美淑摇头道:
“不是的!……你父亲是畏罪服毒自尽,不是阿贤哥哥害的!”
“自从你父亲被抓进大牢,阿贤哥哥一直在想办法帮忙脱罪。”
“当时狱卒里,有个叫张明远的。”
“因为你父亲对他有恩,所以私自把你父亲放出来了。”
“阿贤哥哥想着,反正月府命案,虽然月彦君和离璐翔,指定你父亲是真凶。”
“但是没有证据,而且也没有人证。”
“阿贤哥哥想要装聋作哑,当作毫不知情。”
“可是当时的师爷:潘书哲,太过于正直。”
“潘书哲给当时的知府大人上书,张明远为了脱罪,谎称你父亲是越狱潜逃。”
“可是南国律法规定,无论是什么罪,越狱潜逃乃是死罪!”
“张明远虽然处事不周,但也是一片好意!”
“你父亲不愿意把他牵连进来,所以自己服毒自尽了!”
周清源走上前拱手道:
“老夫人!事实并非如此!”
金美淑疑惑的看着周清源问道:
“你是何人?”
周清源道:
“老夫人!……小人姓周,名望,字清源,潘书哲乃是小人的恩师!……”
“恩师当年,目睹了沈希磊,审理月府命案的全部过程。”
“他把所见到的一切,都写成了一份供词,并且签字画押,连同月府命案真实卷宗,全数交由小人保管。”
“实际上……当闫佑琦被抓到公堂上时,沈希磊就想置闫佑琦于死地了!”
“所以沈希磊当堂,否定了任何,对闫佑琦有利的证词。”
“打了闫佑琦二十大板,然后就关进大牢,想办法坐实闫佑琦的罪名。”
“月彦君派人邀约沈希磊,去不为人知的隐秘之地。”
“沈希磊回来后,就私下去找张明远。”
“沈希磊骗张明远,已查明闫佑琦无罪,让张明远把闫佑琦放了。”
“张明远按照沈希磊的命令,把闫佑琦放了。”
“闫佑琦回家一炷香后,沈希磊又派衙役,去闫府把闫佑琦抓回牢里。”
“正在狱卒和衙役们,感到疑惑的时候。”
“沈希磊让潘书哲,抱着一坛酒拿着几个碗,跟着他去大牢里。”
“沈希磊骗衙役和狱卒说,他在南临担任知县临近期满,为了表示对衙役和狱卒的谢意,特意备下好酒,请所有的衙役和狱卒,去潘书哲那里,各取一个碗。”
“包括沈希磊,也拿了一个碗。”
“然后让潘书哲,给每个人的碗里都倒满酒。”
“沈希磊把手里的那碗酒,递给了闫佑琦。”
“在所有的衙役和狱卒,包括闫佑琦,都中毒身亡后,沈希磊在每个狱卒和衙役身上,都刺了一剑。”
“潘书哲趁着沈希磊不注意,躲在牢里的一个角落,把一切看在眼里,连同他对闫佑琦,说的每一句话,也都听在耳里,记在了心里。”
张辰瑜眸中含泪哽咽着道:
“事到如今……我终于知道……父亲真正的死因……原来……是沈希磊所害!……”
闫墨川泪流满面的,看着金美淑道:
“母亲!……你可听清楚了吗?……父亲正是死在……你口中的阿贤哥哥手里!……”
金美淑急忙站起来哭喊道:
“不!……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佑琦!”
“阿贤哥哥这么做……都是因为要帮我脱罪!……”
闫墨川疑惑的问道:
“为母亲脱罪?……母亲何罪之有?……”
金美淑哽咽着道:
“因为……是我给了离璐翔一千两银子……还有一瓶毒药……让离璐翔对月彦明下毒……”
“不知道为什么……离璐翔……不仅毒死了月彦明……还杀了月府那么多人!……”
“或许……在离璐翔下毒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才会把他们全杀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都呆愣当场……
闫墨川哽咽着问道:
“母亲!……你为何要毒死月叔叔?……”
金美淑道:
“因为自从,佑琦与月彦明相识以后,佑琦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即便是回家来,也是带着你一起离开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来月府找寻,结果林云芳却说,月彦明回到家里,带着邵熙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我们都以为是他们俩,在外面有了旁的女人。”
“可是询问之后,他们俩人都说,只是带着两个孩子,找一个清净之处隐居罢了!”
“我不明白,佑琦与月彦明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竟然使佑琦,对我越来越冷淡,几乎连在一起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想……只要月彦明死了……佑琦就会和以前一样,每天都陪在我身边了!”
“我哪知道……离璐翔下药的那天……佑琦也会出现在月府里。”
“我更没有想到……离璐翔杀了那么多人……竟然咬定是佑琦所为!……”
“万般无奈下……我只好去找阿贤哥哥帮忙……”
“我把真相告诉他,让他把我抓进大牢治罪,求他把佑琦救出来!……”
“或许阿贤哥哥,也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为我脱罪。”
“所以才会想办法,坐实佑琦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