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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别人遵守规矩,自然应该先定下规矩,然而李玄霸不愿意破坏当前的融洽气氛。
长孙无忌之所以选择李玄霸,除了李玄霸同样身世显赫,最重要的一点,恰恰是在李玄霸身边没有规矩可言,于是他提出了另一个办法。
因为在桃园下结了义,关羽和张飞始终对刘备忠心耿耿,先贤如此,后人当可效仿之。
李玄霸请杨侗下诏,将张须陀、李靖等人调回江都,丹阳、海陵等郡的布防,暂且由各自的副将代为安排。
忠勇府的院子里,有一颗巨大的桃树,桃花已谢,果实累累。
蔡祭酒作为南隋最德高望重的人,他站在案桌前皱着眉头,不明白李玄霸又要胡闹些什么。自李玄霸受杨广之命进入国子监,在蔡祭酒看来,李玄霸一直是在胡闹。
“祭酒大人,玄霸请您过来,是希望您给我等做个见证。”待人到的差不多了,李玄霸走到蔡祭酒面前,躬身一礼,恭敬的说道:“古有桃园三结义,流芳千古,玄霸一直仰慕云长、翼德,所以也想在桃树下行结义之事。”
“哦?”蔡祭酒的身体已经不如以往,但南隋渐兴,他看到了希望,精神反倒更加矍铄。听到李玄霸的话,蔡祭酒看了看院中神情各异的众人,淡淡的问道:“与周国公大人结义的人,都有谁啊?”
张须陀、李靖等人虽然被召回江都,却并不清楚所为何事,直到今天被请到忠勇府,又听见李玄霸与蔡祭酒的对话,他们才隐约明白过来,不由的皱起眉头。
“玄霸想取十三之数,不知祭酒大人觉得如何?”李玄霸不理会身后众人的反应,笑着说道:“十三太保定大隋,很有威势吧?”
“敢问周国公,你口中的十三人,就是院中的诸位?”蔡祭酒缓了缓神,眯着眼睛说道。
府上的下人摆好案桌果盘,皆被赶出了院子,连梁啸都没让他留下。院子里除了蔡祭酒和李玄霸,还有张须陀、李靖、房玄龄、魏征、贾闰甫、长孙无忌、秦琼、罗士信、牛进达、宇文成都、裴元庆和李苟,不算蔡祭酒,正好十三个。
“李苟,你怎么在这里?”李玄霸似乎突然反应过来,回头说道:“若是与你称兄道弟,你还不反了天了,出去出去。”李苟一脸无辜,低头准备退下。
“周国公,那可就凑不齐十三人了,要不就算了吧?”蔡祭酒并不希望李玄霸拉拢势力,轻声劝道:“若是让外人知道此事,定会传出流言蜚语。”
“少一个人啊。”李玄霸仿佛没听见蔡祭酒的话,喃喃一句,他在院中踱了几步,对李苟说道:“你进宫一趟,去问问陛下可有兴趣行结义之事,如果他愿意,就请他移驾忠勇府,若是陛下不愿意,说不得只能拿你凑合了,不过,即便让你参与,你也是最小的!”
闹了半天,原来这才是重点,院里的大多是聪慧之人,很快明白李玄霸的用意。
蔡祭酒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张须陀和李靖的眉头舒展开来,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叹息一声,微微摇了摇头,至于裴元庆和宇文成都等武将,则面带敬佩。
“周国公大人,你让府里的人进宫见陛下,是不是显得太过随意了?”罗士信不明所以,皱着眉头说道:“末将愿意替大人进宫。”
李玄霸看了看憨厚的罗士信,心道:你去可就坏事了。
“士信所言的确有道理。”张须陀站出身来,拱手道:“周国公,要不就由我去走一趟吧。”
“那就劳烦张将军了。”李玄霸回了一礼,客气的说道。
等待是一件很枯燥的事,蔡祭酒年纪大了,却拒绝坐下,他尽量将身板挺直,望着院门的方向,目光中充满希冀。
“公子,你为何要这么做?”长孙无忌将李玄霸请到一边,低声说道:“你应该明白,这并非无忌的本意。”
“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李玄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希望通过结义,让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忠诚一些,但大隋毕竟是陛下的大隋,他们该忠诚的人是陛下,而不是我李玄霸。”
“功高震主,公子难道不担心有一天......”长孙无忌提醒道:“历朝历代,这种事发生的还少吗?”
“放心吧,如果他真的愧对我的信任,玄霸会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李玄霸的面容很平静:“洛阳发生的事,想来陛下还历历在目。”
“为了陛下,公子还真是操碎了心。”长孙无忌无奈的叹道。
想要凑齐十三个人其实并不难,即便李苟的身份不够资格,军中还有薛万均、薛万彻兄弟,尽管他们以待罪之身,甘为马前卒,但他们毕竟是薛世雄的后人,身世绝对比房玄龄等人显赫。可是李玄霸想要的十三太保,有一个位置是属于杨侗的。
......
“结义?”张须陀进了宫,道明来意,杨侗闻言,瞠目道:“周国公为何突然有这样的雅兴?张将军,你是先帝的忠臣,还请将周国公的意图告诉朕。”
“陛下担心周国公图谋不轨?”张须陀挑眉问道。
“朕不是这个意思。”杨侗摇了摇头,笑道:“朕倒是觉得周国公有些交代后事的感觉。”
张须陀一愣,心道:陛下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想必是极为信任周国公吧?
“周国公乃是好意,虽然请陛下移驾不合礼仪,但微臣还是希望陛下能够去一趟忠勇府。”张须陀躬身说道:“陛下以后就会明白了。”
“朕在宫里早就待的腻了,正想出去走走呢。”杨侗丝毫不以为意,快步走到张须陀面前,抓住张须陀的手臂,说道:“今日出宫,就不必准备仪仗了,朕去换身衣裳,与将军共乘一骑。”
张须陀先前还担心杨侗会有帝王脾气,现在彻底放下心来,躬身领命。
在蔡祭酒的见证下,十三个人跪成一排,焚香祭天,共同起誓。张须陀为长,李靖次之,其他人依次按年纪排下去,杨侗最为年幼,自然落得十三之名。
“以后私下里,诸位哥哥便唤侗为十三吧。”杨侗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表情很认真。
张须陀等人还没来得及说不敢,李玄霸上前一步,嘿嘿一笑,说道:“十三,待会我们得给诸位哥哥敬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