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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整日奔波,李玄霸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多次,粘在身上很不舒服。所以他与房玄龄和贾闰甫聊了一会,便回了房间。
三月的夜晚凉意袭人,房间中已经备好热水。李玄霸脱去衣物,舒舒服服的躺到浴桶中,然后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想到明日就要离去,而西苑的牡丹尚未盛开,李玄霸忍不住感慨:自己真的不适合附庸风雅,不然怎么连苍天都不给他机会?
房间的门被重重的推开,杨媛面无表情了看了一眼李玄霸,淡淡的说道:“公主殿下请你过去一趟。”说完,转身离去,连敞开的房门都没有理会,更没有理会满脸震惊与尴尬的李玄霸。
尴尬一阵过后,李玄霸变得恼怒起来,他看了看门外,突然想起梁啸已经被他派去看守杨杲,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也顾不得从院子里吹进的凉风,极为迅速的穿好静香为他备好的干净衣裳,气冲冲的朝着杨灵的房间走去。
对于离开洛阳一事,李玄霸感觉有些遗憾,而杨灵的情绪却是万般不舍,所以夜色如此之深,她依然毫无困意。
李玄霸这两天根本没办法顾及杨灵,或者说,李玄霸有意躲着她。杨灵不愿意带着诸多疑问离开洛阳,于是她派杨媛去看看李玄霸是否已经睡下。
至于杨媛和李玄霸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没有想过。
“玄霸哥哥,你来啦。”李玄霸刚走进杨灵的闺房,便听见杨灵清脆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话音刚落,她已经款款走到李玄霸身边。
“没什么,可能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李玄霸牵起杨灵的手,见她眼圈微黑,心疼的责备道:“你还说我?看你自己憔悴成什么样子了,快到床上坐着。”说完,目露凶光的瞪着杨媛,没好气的说道:“杨娘子不觉得这房间有些挤吗?”
“难道忠勇卫大人刚过来就打算离开?”杨媛很不识趣的说道:“公主请大人过来,是有事要问,大人抓住公主的手不放,难道不怕有人再说你对公主殿下意图不轨?”
杨灵也想起让李玄霸过来的用意,连忙说道:“玄霸哥哥,你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康复了?否则你那天怎么可能打倒杲儿的几名侍卫?”
“那是因为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激发出身体里的潜能。”李玄霸笑着说道:“再说,我的身体只是因为昏迷太久,以至于孱弱了些,又不是真的废了。”
“真是这样?”杨媛眉毛一挑,质疑道:“那天你暗中跟我说,让我引开陛下的侍卫,说明你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况且还有你安排在陛下身边的那两个人,请教忠勇卫大人,你所说的死亡威胁究竟在哪?”
那日在西苑,李玄霸三人被围困在凉亭中,正当众人以为李玄霸再无生机时,局势突然逆转,以致杨杲被挟持进了忠勇府。
在这样的大事面前,许多人都忽视了李玄霸在其中所起的微弱的作用,毕竟他虽然发难,却并没有能够近杨杲的身。
别人没有注意,但杨灵和杨媛显然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如果李玄霸早已恢复武力却又一直隐瞒,足以让她们产生别的想法。
当然,前提是李玄霸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虽然我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厉害,但是应付陛下的那些侍卫应该没有问题吧?”李玄霸幽幽叹道:“我有个了不起的师父,很久以前他曾出现过一次,却没有能够将我彻底治好。我现在只是和常人差不多。那时候的情况真的很危险,我必须让局面更为混乱一些,否则李林他们又如何能够接近陛下?”
“那玄霸哥哥的师傅还会在出现吗?”杨灵心思单纯,很快相信了李玄霸的解释,她安慰的说道:“即使玄霸哥哥只能保持现在这样,灵儿也很满足了。”
欺骗杨灵,李玄霸心中甚为愧疚,但他没有办法解释自己隐瞒的动机,便只能继续欺骗下去。
“起码我现在不是白痴了。”李玄霸伤感的笑了笑,说道:“师傅离开之前说过,如果他找到能将我治好的方法,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他是高人,行踪飘忽不定,我也只能等着了。”
见李玄霸心情不是很好,杨灵善解人意的将话题引开:“明天就要去江都了,玄霸哥哥,你打算怎么安排杲儿?”
“等出了城,我就会让他回城。”李玄霸心中长舒一口气,回答道:“瓦岗贼一直关注着洛阳的动静,若是让他们发现陛下,我担心他会遭遇危险,毕竟瓦岗贼可不像我这般好说话。”
杨灵开心的笑了笑,柔声说道:“谢谢你。”在她看来,李玄霸之所以不伤害杨杲,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缘故。
不过也确实如此,若非因为杨灵,李玄霸遭到杨杲那般对待,又怎么会在意他的死活,还给他出主意?
先前杨杲询问如何应对瓦岗贼,李玄霸出的计策并不仅仅是阴谋,而是众人深思过后,能够想到的最好应对办法。
“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又何须言谢?”李玄霸假装不高兴的说了一句,接着好奇道:“灵儿,既然你有心偏向于我,为何我以前去国子监看望你,你没有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他说过不会伤害你。”杨灵低声答道,像是犯了错的小姑娘。
“事情都过去了,我只是随口问问。”李玄霸露齿一笑,将杨灵揽入怀中。杨媛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玄霸哥哥,我们真的要一直呆在江都吗?”杨灵听着李玄霸的心跳,呢喃道:“在洛阳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有些舍不得离开。”
“江都是个好地方,那里风景宜人,才人辈出,而且盛产各种鱼类。”李玄霸向往的说道:“等先帝的丧期过了,我们就成亲,到时候你有孕在身,多吃些新鲜的鱼肉,对我们的孩子会很有好处的,说不定可以像我这样聪明。”
杨灵听到李玄霸的话,面色羞红,将脑袋埋的更深,杨媛冷哼一声,开口道:“忠勇卫大人,时辰已晚,您该回去歇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