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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冷心冷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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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六儿?”

    这封加密信,虽然是从肃州送来的,但虞驰正却很希望是来自女儿的书信,又怕希望落空,便不安的小声问老父亲!

    心里已有几分猜测的神武侯,理都没理儿子一下,仔细拆开三层纸封后,终于拿到里面那封写有‘肃州,穆现收’的薄信,当看到这五个字时,满眼都是欢!

    而后轻轻撕开封口,激动到颤抖的双手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小心展开,就逐字认真看了起来。

    看着老父亲眉头舒展,双眼精亮,嘴角笑意越来越深,抓心挠肺的虞驰正,就知这封信是女儿写的无疑了!

    “父亲,六儿说了甚子?”

    虽然,依旧只有一张,可透过纸的背面,虞驰正隐约看到字迹貌似不少,起码比上一封要多不少字,便急不可耐的小声问,满心扎在信中,连头都不抬一下的老父亲。

    好一会儿后,神武后这才缓缓抬头,满脸笑意的把信递给焦急的儿子;

    “是我的六儿,看看!”

    虞驰正接过信,就和姚吉两人凑在一起认真看起来;

    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皱眉、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看什么有趣的话本子呢!

    不长的一封信,被他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这才依依不舍的抬起头,双眼含着泪光,满脸骄傲的哽咽道;

    “六儿……咱们六儿……”

    想起娇娇弱弱的女儿只身在外,无人照应,如今却写信来安慰他们,并为他们谋划后路,虞驰正既骄傲又难过,说着就哽咽的落泪。

    而看完信的姚吉,亦拿袖子不停的擦眼泪,而后咧着嘴乐呵道;

    “咱们六儿,可真厉害!”

    “是,六儿随我老头子!”

    一听姚吉的话,神武侯捋着胡须骄傲的说,而后从抹眼泪的儿子手里抽过信,小心的叠起来放在里衣,贴身保管。

    见此,虞驰正就急了;

    “父亲,儿子还没看够!”

    “你想看出朵花不成?”

    神武侯吹胡子瞪眼睛的反问,直把虞驰正给问的住了,心想;

    他闺女的信,可比花好看多了!

    “莫要大意!”

    见儿子一脸委屈巴巴,神武侯无奈的提醒。

    “是——”

    “父亲,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信依旧没有开头中尊称,且内容有限,虞杳也只是简单几句说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大况,让他们安心的同时,也极为隐晦的提醒,鸡蛋不要都放在一个篮,让神武侯和虞驰正立马明白什么意思。

    “风雨将至,万事先行,为保根基,自断枝叶,丢至西方,可得生机,六儿这番话,是让咱们分散保命呐!”

    一字不差的念出虞杳信中所写的这段话,神武侯捋着胡须低声感叹。

    说完,满眼都是隐藏不住的骄傲和赞赏;

    “看着,倒比我这把老骨头想事周全!”

    听到老父亲这话,虞驰正就咧着嘴笑起来;

    “不过这句丢至西方,是让去……”

    说到这儿,虞驰正突然停下话语,看着躺在榻上的儿子也沉思起来。

    “看来,明日为父要再进宫一趟了!”

    已经想已经想清楚接下来要如何行事的神武侯,盯着儿子面色凝重的说道。

    “父亲,您真……”

    “或许,阿北如今这般,才是最好的!”

    神武侯说完,虞驰正彻底沉默,神情无比严肃的盯着窗外,好一会儿后,又问;

    “那若云母子该如何……”

    “他们一家三口,自是要在一起的,只是如此一来,要苦了若云那孩子!”

    神武侯说完就轻叹了一口气,不大的屋内彻底没了声音。

    而此时从混沌中慢慢清醒过来的虞顾北,听到祖父与父亲在讨论什么‘六儿’,那叫一个欢喜,骄傲!

    神志彻底清醒的他,并没有动,亦未开口,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听着、想着……

    六儿是何人?

    他怎么从未听说过?

    难道祖父外面还有一个儿子不成?

    那他父亲也不该是这种反应!

    难道是他父亲的儿子?

    不知是躺在床上太久太过无聊,还是被毒影响了脑子,往日神武威风的校尉郎,此时竟然这般胡思乱想起来!

    好在只是心中暗想,若被神武侯与镇国大将军知道,一通胖揍估计是少不了的!

    “父亲既已决定,儿子无异意,不过二弟那里……”

    想起最近一直在军营忙碌,且他们父子有许多事都对其隐瞒的二弟——虞严良,虞驰正就有些担心。

    “待明日从宫中回来,我会与他说的!”

    神武侯大手一挥,这事儿就这么定!

    至于二儿子,虽然有些事瞒着他,但那都是逼不得已,如今也该是时候透露一些了!

    ……

    东宫

    徐寅一路小跑,到了正殿门口这才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迈进门槛;

    就见太子正坐在内室的书桌旁,捧着半臂长,一掌来宽木板在认真雕刻什么,上前两步看清那木板的形状,当即徐寅吓得脸色大变,差点跪倒!

    因为,太子手中捧着的那块小木板,越看越像一个牌位!

    徐寅那是丝毫不敢开口过问!

    但他知道,这事儿若被旁人知晓,肯定会惹出天大的乱子,但太子的手段和脾气,让他选择性眼瞎!

    “何事?”

    见徐寅跟个木桩似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太子头都没抬一下,就冷冷的问。

    “回禀太子殿下,奴才刚看到……神武侯进宫了!”

    终于,徐寅的话让太子停下手,并缓缓抬头,眼中带着丝丝疑惑;

    “是父皇宣召吗?”

    “陛下未曾宣召,许是神武侯有要事进宫的!”

    听了徐寅的话,太子眉头紧蹙,在想神武侯这个时候进宫会是什么事!

    难道,虞府又出了什么事儿?

    想到这儿,太子彻底坐不住了!

    立即起身,又转头把那块儿木牌放到床边儿的柜子里,并上锁,而后大步朝外走去。

    “外面热的慌,要不奴才传轿撵吧!”

    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徐寅生怕晒着太子,就小跑跟上询问。

    “不必!”

    当了多年阿飘的祁容舁,就是行走在阳光下也感觉不到热意。

    因为,他不但冷心冷肺,就是灵魂,也已被风霜和黑暗侵蚀透了,早已不知热是何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