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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缘冷漠地着看向方院长一眼,转头轻声地对刘妈说道:“刘妈妈,从现在开始,不要给刘广林使用任何药物、进行任何治疗,你懂我的意思吗?”
刘妈有些懵,不过她还是坚定地点头答应下来。
刘妈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也很信任方缘;那么,自己也应该选择信任她。
方院长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荒唐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尼玛!我这里是医院,是救人的地方!被你方缘这么一搞,好像就成了坑人性命的黑店似的!
不过方缘这一回对方长,可再也没有了同情心,就听见她寒声说道:“借过!”准备出去给万家打电话。
······
方院长有一种直觉,如果他就这样放方缘出去,他会后悔的。但他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来阻拦方缘,一时间就僵在这里了。
其实到现在为止,方院长作为一名技术型干部的典型,他仍旧认为,在支持周淼腾退刘广林特护病房这个事情上,他自己没有做错。
他既没有参与利益交换,更没有拿什么好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不应该,也不可能承担什么责任和后果。
······
有朋友会笑话流火,这就是你写的处级干部?你还说什么“处级干部颗颗都是珍珠”的肉麻话。就这个水平,真配不上“珍珠”这个名号。
这个其实不能怪方长,一来,他是医疗系统的干部,而且还是一名技术型干部,不管是在信息量方面,还是在敏感性方面,确实要比行政出身的干部差了那么一点点;
当然,也仅仅是一点点;如果没有足够的信息量支撑的话,你甚至都感觉不到的那么一点点;
二来,正因为没有足够的信息量,这才导致他对方缘的举动很反感:先不要说周淼做的对还是错,无论如何,怎么都轮不到你一个招待所经理来说三道四;
更何况,你方缘还动手打人了!你那巴掌抽的是周淼的脸,可掉在地上的,是我的面子!
方长能在心有怨气的情况下,还能进退有据,条理分明,基本素质已经很好了。
······
童主任眼看着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管这件事情的后续走势如何,周淼是不可能安然脱身的。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不要再把方院长也牵连进来吧。于是,他为了帮方长解围,就对方缘说道:“要不,方主任去我办公室打电话?”
方长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也跟着说:“方主任你这是何必呢?不管这事情怎么闹,最终不都得反应到市领导那儿去的吗?
你去我办公室,当着我们几个人的面把这个事情向市领导汇报下。
市领导要是说,是我们做差了,我立刻摆酒向你赔罪。
再说,咱们在这病房里头这么闹,对病人真的不好!”
方缘很冷淡的一笑,“你还知道这里有病人啊?别说是当着你的面给领导打电话了,就是一起面见市委陈书记又能怎么样?
但是,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摆布呢?
再者说了,你明白这里面的深浅吗?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我都不怕跟你说实话,在病人没有提出转院的要求前,我都还在想着,仕途不容易,能帮着你遮掩一下就遮掩一下吧。
现在,晚了!都不怕和你方馒头说一句大话,等着停职调查吧!”
说完,再也不顾方长一张脸气得铁青,一把将他从身前推开,推门而出。
······
不过,病房的门是被她推开了,可她的脚步子也停了下来,被走廊上站着的四名男子,挡住了去路。
其中两名还和方缘很熟,一个是市委书记陈衡,另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干男子是陈书记的秘书康民。
卧槽!方缘心中在想:陈书记不应该在接待调研组的吗?怎么跑到医院来了?看这个情形,还是专门来看望刘广林的。
为什么?
······
陈书记其实根本不想往医院跑,我是市委书记,不是医院的院长,跑这一趟又一趟的,算怎么回事?
但是,这一趟怎么说呢?还必须得来!
省政法委的副书记申佩吉提出来的,既然是做专案调研,怎么好连当事人的面都不见呢?
省政法委的调研组这次来崇州市,是受省委万书记的委托,展开调研女游客被猥亵案的后续。这种情况在大力提倡法制建设的90年代,不算罕见。
而且,万书记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陈衡也知道,指使流氓实施猥亵的主犯逃脱了万书记的惩罚,被车撞死了。
所以,万书记这么做真的可以理解,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一省书记的尊严嘛。
据说,省委派驻隔壁临江市的调查组已经在发力了,临江市政法委的书记已经被停职调查。
根据陈家人给出的说法,万书记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这把火要是不烧掉一两个正厅,万书记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什么是中央委员,一方大员,这才是!
案发地崇州市本来都已经风平浪静了,可好死不死的,市委组织部的成三友要作死,硬是压下方缘的任命,意图叫板万书记。
这才叫“一竿子打翻了一船的人”!
尼玛,你成三友想死真没人拦着你,可你别连累大家伙儿!
好在万书记做人真的有胸襟,做事情也是真有章法,只派了两个调研组下来走下过场。
当然,调研组下来走过场的前提是,这里的事情必须要处理得令万书记满意;不然的话,跟着调查组进驻崇州市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当陈书记在门外听到刘广林要转院的事情后,心里头的愤怒是真的难以压制。至于有没有一点点恐惧在里面,这个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反正,他一直刻意维护的大权在握的从容气度,在这一刻,差点就维持不住了。
故而,当方缘推开病房的门,看到陈书记那张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时,也真的被他吓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陈书记身上,没有看到他的那种大权在握的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