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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说道:“他是我教出来的,如何对付他我自有手段。”
那黑衣人听罢,只双手一拜,随即听着有人来了,便带着身后的几人纵身一跃,消失在夜空当中。
来人正是左相的女儿左蓉儿,见着左相在此,似是吃了一惊,于是缓步走到左相面前,施一万福,说道;“女儿见过父亲。”
这左蓉儿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子娇小玲珑,面庞润如红玉,一眼繁星落,浅笑荡江河。
“蓉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未休息?”
左相先前的模样一扫而空,此时已然是一副慈父的样貌。
“女儿睡不着。倒是父亲操劳一天,早该休息才是,怎得还来这亭中,穿得还如此单薄,若是染了风寒如何是好?”
“心中想着你的婚事,做父母的又如何能睡得着?只好来亭中走走。”
左蓉儿闻言,搀起左相的胳膊,“父亲,莫非女儿必须当这天昭皇后不可么?您是当朝天子的老师,可否帮女儿回绝了这门亲事。”
左相轻轻一叹,“若是先帝还在,我卖个老脸倒也未尝不可,可如今新帝刚刚登基,执掌江山,正是立威的时候,帝命一言难回,纵是父亲也无可奈何啊!”
左蓉儿见父亲这副愁苦之相,也知皇命不可违,只好说道:“是蓉儿任性了,既然皇帝要纳蓉儿为后,蓉儿定当遵从父亲教导,日后做个贤后,不负父亲盛名。”
左相欣慰一笑,不舍之情溢于言表:“你若真心这么想,为父便也放心了。只是后宫尔虞我诈,万事定要当心。
此外,你为皇后,凡事当为陛下着想,天子后宫佳丽三千乃是常事,说不得皇帝日后还要纳妃娶妾,切不可争风吃醋,明君无贤后,则如朝堂无能臣。”
左蓉儿轻轻点头:“蓉儿记得了。只是怕揣摩不到圣意,日后唐突了陛下,连累了父亲,是以心中颇多担忧。”
左相笑道:“这你不必担心,总归父亲还有个相位在身。你若有事传召,父亲也能进得宫去。
只是切记,后宫干政乃是大忌,你成皇后,朝堂之事少问少应,但又不可不知不晓。未明陛下的心思,切记勿要乱言语,拿不准的便写信给我,不可擅自做主。”
“是,蓉儿谨记在心。”
说罢,左蓉儿便又和左相聊了会儿家常,直到子时将近方才请辞。
见着左蓉儿走了,左相长舒一口气,转而嘴角一扬,喃喃说道:“闻人瑾啊闻人瑾,老夫教你文韬武略,如今又如你所愿将女儿嫁给了你,如此厚恩,你以天昭来偿还,倒也说得过去了。”
天昭九风城位于楚州要道当中,南接南威,北通北坡,位临澄渊洛水之岸,乃是楚州举足轻重的大城。
城中有十数个门派。为解平日纠纷,九风太守便在城中设下武台,上台各安天命,下台恩仇了尽,着实省了不少功夫。
而九风城门派虽多,小打小闹不断,数年里却是相安无事,只因这九风城中最大的势力——楚州秦家。
凡是练武,必有其兵,而秦家所制的精铁剑,放眼整个天昭也是极为有名,这九风城能聚集如此多的门派,与秦家不无关系。
那些既无根基、又无背景的小门小派,自然想倚靠秦家,若能与秦家交好,从秦家讨的一把“神兵利器”,也算有了镇门的法宝。
然此前一月当中,却从外地,来了一个名为合剑堂的门派落脚。
按照江湖礼法,凡是立派必先过堂口,得附近门派认可之后,方可立足。
谁知这合剑堂不仅极是厉害,在过堂口时还增加了彩头,一月来便将九风城的门派打了个遍,赢了八个门派的镇门宝剑,六个门派对其伏首,隐隐有一统九风武林的派头。
有的门派不甘居于人下,相约与这合剑堂一搏。
按理这本是门派纷争,自由武林规矩约束,但这两方本就是人心分散,各站立场,因此输的不忿,赢的不安,形如水火,竟当众大打出手,连累了百姓。
最后秦家不得不出面调解,才勉强稳住形势。
但世人争斗总得有个输赢,于是这双方面上遵于秦家调解,暗地里却各自较劲,以致九风城杀人之事总有发生,却谁也不愿承认,闹了个人心惶惶。
九风太守也极是头疼,又不好直接干涉,只好请出穹苍剑派,以威慑宵小。
自华胥领着穹苍众人下山已有五日,恰逢楚州大雪,官道尽没,马蹄难出,不得不放慢脚程。
此时,在北极山琼华林内,谢楚青已在那灵泉边上打坐了整整四日,身边的灵气凝出丝丝光芒,心剑立于面前,周身内力丰盈,显然功力再上了一筹。
入夜,谢楚青醒来,双目灼灼,神采奕奕,赤膊的上身极为结实,群兽造成的伤势在灵泉的润养下已然落了痂。
看着身上遍布的伤痕,谢楚青不禁苦笑,也难怪,明明是一副大家公子的长相,偏偏身上如同久经沙场的老将一般,任是谁见了也难免奇怪。
其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只见月亮明亮如盘,星斗隐匿,连那遮天蔽日的巨树也挡不住月影倾泻,周围草木荧光点点。
见状,谢楚青大喜,连忙叫道:“白姑娘,白姑娘,已至月圆之夜了。”
这时,一道白影驾着月色忽然一闪,直冲着谢楚青面庞而来,径直撞在谢楚青胸口。
这白影来势凶猛,然而落在谢楚青怀里却极是轻巧。
谢楚青赶忙接住,寒霜雪貂笑眼盈盈地看着谢楚青,身子懒洋洋地匍在谢楚青双臂之上,模样极是温顺,雪白的绒毛更加光鲜,个头也隐隐长了些许。
“你当真要出去?”
谢楚青点了点头,答道:“那是自然。”
寒霜雪貂蹭了蹭谢楚青的胸膛,又舔了舔谢楚青心口的伤疤,“正好,我所施展的幻术也有些弱了,正要去弥补,你照我说的方向走。先向东去。”
谢楚青抱着寒霜雪貂,向东走了些许,说道:“先前冒犯了白姑娘,还望白姑娘恕我无心,莫要与我计较。”
寒霜雪貂昂起脑袋,“你何时冒犯了我?我怎么不知道?”
谢楚青疑惑,说道:“前些日子我不是同你……”
说到此处,谢楚青心下一羞。
“同我怎么了?”寒霜雪貂疑惑地看着谢楚青。
谢楚青心道:莫非它已忘了我同她沐浴之事,还摸了它的小腹?如此说来,不提想必它也不会追究此事,可敢做又不敢承认,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于是说道:“前些日子无心与白姑娘一同沐浴,还摸了姑娘的小腹,实在是禽兽不如,怪不得姑娘骂我‘臭流氓’,现在想来,姑娘骂的还算是轻了。”
听罢,这寒霜雪貂竟是开口发出了“咯咯”的笑声,“说你‘臭流氓’,没想到你还如此在意,可是你却会错意了,莫非你们沐浴还要在意男女么?
而且你抚摸我的腹下很是舒服,这又怎么了?”
谢楚青不解,“莫非姑娘不是因为这些迁怒于我?那究竟是为何?”
寒霜雪貂翻了谢楚青一个白眼,“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刨根问底?只要记着不是因为这些事儿就可以了。
快走吧,若不赶紧弥补好这幻术,这里可就要被别的凶兽发现了,本姑娘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这么个宝地的,若是被别的凶兽占了可就糟了。”
于是谢楚青也不再询问,足下生风,朝着东方奔走起来,可没过多久,便又到了原地。
“白姑娘,我们怎么又回来了?”谢楚青看着周围,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