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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新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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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萨历998年5月14日,玛罗琪亚王国,玛罗琪亚王城,圣殿中心练习场。

    亚述.哈斯与瑟拉.伯罗斯特,俩人不欢而散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

    自那以后,瑟拉忙着处理各种事务,再也没见过亚述。

    一周的招聘和考核结束,一共招收到正式骑士35名,来自军事学院的见习骑士15名,勉强补上了之前境外调查的人员损失。

    这一天,查尔斯.道尔和奥娜.希斯莱杰正在操练新人,瑟拉和罗恩.史密斯在一旁视察。

    “哟,”一头金色长发,披着大褂、带着眼镜和皇家技术院院长——拉克丝.维恩,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瑟拉身边,“招了不少好苗子嘛。”

    “现在锻炼还不够,”瑟拉笑了笑,“不过未来的潜力很大,以后超越我们不是问题。”

    拉克丝甩着胳膊摇手,“你可别谦虚了,你这成就,怕是连你爸都比不上你,更别说这些新兵蛋子。”

    “能被首屈一指的天才发明家这样称赞,我可真幸福。”瑟拉递给拉克丝一瓶水。

    “谢了。”拉克丝接过水。

    说起拉克丝和瑟拉,俩人都是王国数一数二的精英。。

    俩人都是平民出身,从学生时代开始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拜此所赐,圣殿骑士团和皇家技术院一直都保持着十分友好的关系,像拉克丝这样时常来串一下门,对骑士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他们商业互吹的场景,早就成了圣殿中心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罗恩怕打扰到俩人,想先一步离开,但被瑟拉叫住了,“不用介意,拉克丝是来说正事的。”

    拉克丝叉着腰,把水放下,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罗斯公爵经常在公众场合鼓吹守城派,贬低调查派,他甚至还口出狂言,要对圣殿骑士团进行‘制裁’。”

    玛罗琪亚王国的贵族院里,拥有最高爵位的只有三位:德鲁斯公爵、罗斯公爵和卡隆公爵。

    其中,罗斯公爵是守城派里最为激进的代表,他已经不止一次提出“取消圣殿骑士团”之类的过激言论了,对于他再次出言不逊,瑟拉和罗恩并不感到奇怪。

    提出禁止境外调查的是德鲁斯公爵,但除了缩减经费和禁止境外调查以外,德鲁斯公爵并没有对圣殿骑士团采取过多的措施。

    相反,德鲁斯公爵曾多次表态:圣殿骑士团是守卫国家的重要力量。

    在德鲁斯公爵的影响下,贵族院对圣殿骑士团批评得最多的,也只是其以平民为主体的人员构成,罗斯公爵对圣殿骑士团的过激言论,实际上是不入流的,就连贵族院内部也很少有支持者。

    然而,自禁止境外调查的决议被通过开始,质疑圣殿骑士团的民众越来越多,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和媒体又隐瞒一部分真相,刻意引导舆论,使得罗斯公爵的观点开始被人接受,现在,民众竟出现了支持罗斯公爵的倾向。

    拉克丝详细地讲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报纸上出现了不少隐晦地诋毁圣殿骑士团的内容、调查派里一些地位较低的人收到了恐吓信、一些地方的民众进行小规模的游行示威,理由是反抗调查派一些人“不公正”、“限制自由”的行为……

    圣殿骑士团被禁止境外调查,相当于给守城派打了一针兴奋剂,以前一直偷偷摸摸地躲在暗地里活动,现在开始光明正大地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越来越大胆了。

    在这些所谓的“利益诉求”当中,“取消圣殿骑士团”的呼声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下次国家会议的召开,实现这个提议的可能性会很大。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他们不要,”拉克丝边说边摇头,“没有圣殿骑士团和境外调查的话,王国迟早要完蛋。”

    罗恩开始焦虑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瑟拉。

    果然,瑟拉的表情依旧平静如初。

    “不用着急,”瑟拉察觉到了罗恩的焦虑,虽然她是看着拉克丝说的,但这番话更像是说给罗恩听的,“我自有安排。”

    拉克丝笑了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接着,拉克丝拍了拍瑟拉的肩膀,把脸凑近瑟拉的耳边。

    “我等着。”拉克丝轻声说道。

    拉克丝向外走去,背对着瑟拉和罗恩挥手告别。

    “团长,”罗恩皱着眉,“我们……真的能挺过这一次吗?”

    “你放弃了?”瑟拉反问。

    罗恩连忙摇头,“与其因为内斗而对自己的同胞认输,我更愿意拼死在战场上。”

    瑟拉会心一笑,“那就对了,作为领导人,要足够果断。”

    说完,瑟拉和罗恩一起来到操练中的新人面前,看到团长亲自到访,教官和新人立刻站直,右手放在左胸上,手心向下,这个动作是玛罗琪亚国内各机构迎接自己长官时的敬礼。

    瑟拉看着这群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活力十足的新人,满意地点点头。

    “从明天开始,进行为期十天的集中训练,我负责训练你们作为骑士的必要技能,罗恩副团长负责训练你们的魔法能力,做好心理准备。”

    听罢,新人骑士左顾右盼,能在大名鼎鼎的“红发女骑士”的亲自指导下进行训练,这对于他们来说仿佛是在做梦,所以他们表现得都很兴奋。

    但是,现场的前辈全都面容扭曲,头冒冷汗。

    他们的内心不约而同地说出一句话:

    团长的魔鬼训练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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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萨历998年5月25日,玛罗琪亚王国,玛罗琪亚王城郊外。

    何为魔鬼训练?

    没有时间限制的高强度体能训练?负重的超远距离爬行或移动?还是一口气耗光魔法和体力的高强度魔法能力训练?

    或者,把以上三者,甚至更多种高强度训练全都结合在一起呢?

    休息时间,新人有呕吐的,有累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还有扶着树干大口喘气的……

    总之,你不可能看到有一个新人能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

    这已经是最后一天训练了,新人依旧无法适应,还是会出现各种不良反应,足以见得训练强度到底有多大。

    新人们的休息场所上,也有许多老面孔。

    “哎哟哎哟哎哟……”罗恩揉了揉自己的腰,“就知道团长也会连我们一起折腾。”

    “可不是嘛,”查尔斯甩去脸上的汗水,“每次团长亲自指导训练,都会把我们叫来一起受苦。”

    “话是这么说,”奥娜把视线转向站在远处的瑟拉,“团长倒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连三位副团长和各个分队长都累得喘不过气的高强度训练,瑟拉做完之后,连气都不喘一下。

    这也已经是常态了。

    瑟拉的魔鬼训练,号称能把人累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并且还是连续十天不间断。

    奇怪的是,这些训练看似能累死人,实际上却很完美地以最佳状态训练了体力、魔力和身体反应能力等各项能力,还从来没有人在这样的训练中猝死过。

    非要从中找出个合理的解释的话,应该是因为瑟拉亲自把关人员选拔,最终留下的都是能适应这种强度训练的人才吧?

    罗恩艰难地迈着步子,走到瑟拉身边。

    “团长,又在做记录了吗?”

    瑟拉刚好在笔记本上写完最后一个字,“罗恩,你进步了很多。”

    罗恩面带尴尬的笑容。

    “毕竟在你的手下练了这么多年……”

    “不,比起其他人,你的进步是最明显的,”瑟拉肯定地拍了拍罗恩的肩膀,“统率和指挥方面的能力再提高一些,你就能坐上我的位置了。”

    “啊?别别别,”罗恩慌乱地摆摆手,“别开这种玩笑了,整个骑士团可没有一个人能取代你。”

    瑟拉摇摇头,“每个骑士都必须能有至少一个人代替他的位置,就算是我也一样。”

    “怎么会呢?”罗恩坚决摇头,“你是全团的主心骨,我们每个人都是因为你才能聚到一起的。”

    瑟拉无奈地笑了笑,没有接着讨论这个话题,背对着罗恩走开。

    “休息够了就过来集合吧。”

    罗恩远远望着瑟拉远去的背影,感到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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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萨历998年5月25日,玛罗琪亚王国,玛罗琪亚王城,圣殿中心,团长办公室。

    训练结束,新人解散后,瑟拉把罗恩、查尔斯、奥娜和凯恩.费勒叫来办公室,并把自己这十天的观察笔记放在自己的桌上。

    “说说你们对这届新人的看法。”瑟拉看向凯恩,作为最直接管理各个新人的新人教官,他对新人的了解最为深刻。

    凯恩思考片刻,缓缓说道:

    “整体来说,这届新人的潜力比上一届还要好很多,问题在于,我们被禁止境外调查,不方便出境,新人得不到战场的历练,假如突然遭遇亡灵,实际战斗力会低于以往任何一届新人。”

    奥娜点点头,“他们都不知道亡灵的可怕之处,对亡灵的理解过于天真和乐观,心理防线很容易被突破。”

    瑟拉闭上眼,思考了一小会儿。

    “凯恩,你和其他几个分队长商量一下,要经常给新人灌输对于亡灵的正确认识。”

    “明白。”

    瑟拉翻开笔记,看了几眼,把笔记传给凯恩,“有个别新人表现得很突出,你有留意到吧?”

    凯恩摸了摸下巴,接过笔记,恍然大悟,在笔记上标注对应的人名和备注。

    “库里.萨隆,新人选拔武试第一名,剑术精湛,身体素质优异,对新的战斗技巧掌握得很快,使用得也很娴熟,很有毅力和主见,在这次训练中也取得了排名第一的成绩。”

    “恩佐.波特,新人选拔笔试第一名,虽然身体素质较差,但头脑聪颖,很有想法,常常能提出一些新奇又富有实践意义的建议或策略。”

    “汉娜.克劳德,新人选拔品试中表现出很强的人际交往能力,与其他骑士之间相处融洽,在这次训练中,她展现出了对形势的准确判断力,在隐蔽的地方成功偷懒数次。呃,这就有点……”

    “继续说。”瑟拉吩咐。

    凯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翻动笔记。

    “佩.察格尔,新人选拔武试第三名,笔试第二名,虽然沉默寡言,但反应能力和判断力极强,她在头脑上与恩佐.波特不相上下,是全能型的人才。”

    “奥卢耶.卡特,体型较小,但很灵活,擅长耍小聪明,他在训练中和汉娜一样,想方设法地偷懒,都获得了成功。”

    “宾利.赛格,新人选拔武试第二名,这届新人中他是体型最大、最强壮的一个,体能强大,对技巧的运用稍微有些不灵活,这次训练拿到了第二名的成绩,与第一名的库里.萨隆差距非常小。”

    说完,凯恩把笔记合上,传回给瑟拉。

    “正如团长所记录的那样,他们是这届新人里综合成绩最突出的六个人。”

    瑟拉点点头,“凯恩,把他们全部编入你的分队,交给你全权负责。”

    说完,她郑重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作为前辈,我们总有一天会退出历史的舞台,新人永远是时代的主旋律,为了让今后的新人能替代我们,成为全团的中流砥柱,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说着,她别有深意地看了罗恩一眼,然后又回过头,接着说下去。

    “我希望你们不要依赖于某个人,全团都必须具有独立思考和战斗的能力,每个人都必须能够被同岗位的人互相替代,哪怕是正副团长也不例外。”

    罗恩皱着眉,无奈又困惑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