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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的战况与时俱进,几乎是三天小打,十天大打。
“岳将军、我们的粮草不够了。”
“将军,怎么办?敌寇又来了。”岳锃每天几乎不眠不休。
紧皱的眉峰不曾舒展过。
“派人去附近山里找找有没有食物。记住,要拿回来让军医试验过无毒无害方可食用。”
“陈杜,你带一队骑兵去突围。”
“将军、你该喝药了。”军医进来,手里是一碗黑乎乎地药汤。
“我的伤已经无碍。这些药材还是留给士兵们用吧。”
“将军、您的伤不能马虎。“一口喝完药汤,外头进来两个人。
“将军。“他们单膝跪地。
“你们回来了?安宁呢?“原来是跟随安宁去西京城的将士。
“将军,事情就是这样。”岳锃揉着眉心。没想到辽国大皇子竟然会勾结匪寇打压甚至残害国中子民。
“贵为皇子却视人命如草芥。如此嚣张狂妄目中无人。若是成了君王那岂非是百姓之苦。”
“安大夫说要留在城内暗中观察,让我们回来特意告知将军。另外她还发现了密道入口,也见到了宁公子。”
“宁公子,那唐剑呢?”
“唐小将被大皇子带去了辽城。”
“知道了,你们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将军,属下们要不要再去西京?”
岳锃摇摇头。
“目前不必去。”人多反而不好。
得知他们平安,岳锃心中略微好受些。
随着耶鲁特瓦的到来,西京城内的盗匪无缘无故少了。百姓将此功劳很自然的归功于他。
“王爷,陈老邀您去喝茶。”
“王爷,京都老爷请您去赏花。”一时间,玉王爷成了西京贵圈炙手可热的存在。就连赵英也被夫人小姐们奉为座上宾。
“玉王妃,您可真是美若天仙。果然,大宋国的水土比这好多了。养出来的女子水灵灵,仙气飘飘。”赵英每天都要接待此类夫人小姐若干。
“陈夫人,说笑了。你家陈小姐才是闭目羞花。”
“呵呵!多谢玉王妃夸赞,小女就是太过木讷。不会说话,还请王妃见谅。”
“哪里,陈小姐刚才与我可是说了好些话。本妃不觉得她木讷啊,倒是有几分伶俐呢。”
“啊,是吗?小女能入王妃的眼,那是她的福气。”
几个女人侃侃而谈。有人从远处走近,伴随着他靠近,一股清香席卷鼻腔。
“王爷。”是玉王爷。
陈夫人和陈小姐立马站起身,恭敬地行礼。
“民妇见过王爷。”
“嗯。陈夫人不必多礼。”玉王爷举手投足风雅彬彬。赵英面无表情,陈小姐则是偷看玉王爷,她早听阿爹说起过,这位玉王爷是个白面俊美的小生。
比起西京的男子他清瘦许多,可也风雅神俊得很。身份又高贵,若是能嫁给他哪怕是做个妾室也是好的。
陈小姐的偷窥赵英看的一清二楚。
“这陈小姐可真是不知羞。”送走陈家母女,梨花就忍不住抱怨。
赵英看她一眼。神色淡淡。女子偷窥没事,只要男人抵得住诱惑!
可惜,玉王爷没有拒绝来自美人的投怀。
几日后,他竟然真的想将陈小姐迎进门。
赵英作为王妃,当然可以不同意。
可她不想。
“王妃,您怎么答应了?”梨花是又惊又气!这王爷居然说变就变,气得她了!
“为何不答应?”赵英呆呆地反问梨花。
“王爷不是身子不好吗?您可以让王爷保重玉体啊。”梨花单纯的心思哪里知道“体弱”的王爷是个伪君子。
“玉体?”赵英被梨花的比喻惹笑了。
梨花瞪大眼。
“您还笑?王妃,您的心也太大了吧!“
“陈小姐的父亲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富商,你知道娶了他的女儿能得多少好处吗?”
“多少好处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王爷辜负您的情谊。”
“情谊?”赵英冷笑。他们还有什么情谊,无非就是利益关系。耶鲁特瓦是个有野心的男人。早在他对安宁动手时,她就该知道。这个人不是良人。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更清楚,他与她就是明面的夫妻。
成亲一年多,他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她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她自己大多数是抗拒他的靠近。但说他色心,却放着她这个现成的女人碰也不碰。说他不思男女之爱,却总能听到他与谁家小姐或者姑娘有来往。
原先她以为,他这么做不过是想让他的王不起疑心。她不是傻瓜,他的动机是获取她的真心。而她也会依照他想要的做给他看。今日她会同意他娶小,纳妾、是知道就算她不同意他亦会我素我行。来西京城后,他的居心更加明显。
她不知道辽王应允了他什么。使得他甘心来此的目的一定不是监视大皇子那么简单。
“王妃。”思忖间,玉王爷已经来到房内。
“王爷。”赵英起身行礼。
“王妃不必多礼。梨花,你暂且出去。”
梨花躬身退去。
“这几日辛苦王妃。”耶鲁特瓦缓缓靠近,赵英下意识的退后。
“王妃是在怨本王?“说着,他往前一步,直接将赵英扑倒在床榻上。
赵英轻呼,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道:“王爷想多了,我怎么会怨您呢?”略显冰冷的气息喷在赵英脸上,令她心神一颤。
“王妃,你这么识大体,本王可真的好喜欢。你我和亲已有一载,是本王怠慢与你。今晚,本王就安寝在王妃这可好?”赵英笑了。语气轻柔地近乎呢喃:“王爷、您都娶小妾了,这冷落了她不好吧?”
玉王爷眼神闪过不在意。
“无妨,本王就要让她知道,这王府是谁做主。“赵英皱眉,不明白他这么做是给她面子还是给自己立威。
“时辰不早。王妃不想本王留宿吗?“说着,耶鲁特瓦竟然动手解开赵英的腰带。赵英想阻止,可一想自己是他的妻子,若是强硬不从势必会引起他的不快。于是她放弃挣扎,任由他褪去她的衣衫。闭上眼,默许接下来的发生。
“王爷,小夫人说不舒服。请您去看看。”就在赵英以为今晚逃不掉失去清白的瞬间。门口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她语气焦急,呼吸急促,好似跑着来的。
耶鲁特瓦的手一顿,附在赵英身上的躯体缓缓离开。赵英睁开眼,就见他合拢外衫,眼神淡然。好似刚才没有与她亲热一般。
“本王去看看。王妃先歇下不必等候。”等他离开赵英从床上起来。梨花也跑进来,看到她衣衫不整,眼睛瞪得老大。
“这、王妃。可恶的女人!她就是故意的。”梨花恨恨地跺脚。主子的好事生生被搅扰!
“梨花,我累了。你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哦,奴婢就去,王妃,您可别太难过。”梨花还以为赵英心情不好。
“快去吧。”赵英摇头催促她。
等到屋内只剩她一人,赵英才重重松口气,天知道她刚才多么视死如归。
女子的清白是重要,但比起性命她更看重后者。
今晚的玉王爷很不对劲。好端端地,放着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不管,跑来她这里放浪。莫不是良心发现,愧疚于她?呵!会吗?那又怎么样,她不稀罕!
安宁躲在暗处看着神情黯淡的赵英。她终究没有忍住。在听闻玉王爷要娶西京大商户的女儿为妾时,她就坐不住了。
想起月娘的话:“安姑娘,我听李哥说起你跟你姐妹的过往,我觉得她不是真的讨厌你。她应该是内疚。”按捺不住心底的挂念,趁着夜色,她来到这里。
看到玉王爷从屋内出来,随后跟着一个奴婢离开。她就透过窗台往里看,发现赵英神色恹恹,眼神的光彩不见。心口抽疼,握紧手掌。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快速隐身上了房梁。梨花领着两个侍卫提着热水桶走进内室,不多时,侍卫离开。梨花关门。
“王妃,奴婢伺候您沐浴。”靠在木桶内,赵英闭着眼。身后,梨花为她梳洗长发。
“阿宁、你说这三皇子是装病!那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公主这么在意吗?”
“也不是啦。就是觉得他、”那时,她们彼此谈论,她期盼过。可惜,短短数月而已,时光竟然如此伤人。安宁走了。她们姐妹情谊不再。而期盼的郎君却是个伪君子,真小人。她不甘,她恼怒。
可又能如何呢?
“梨花、我渴了。”
“奴婢去给你倒水,王妃稍等。”热气上腾,室内变得飘渺。
感受到身后的气息,赵英以为是梨花来了。就抬起手臂想去接水,可手臂却被一块帕子覆盖。
熟悉的触摸,熟悉的感觉。赵英没有睁开眼,而是任由她为她擦拭手臂,一边擦完换另一边。直到纤细的手指按在她的太阳穴上。
“阿宁,是你吗?”一声喟叹。
“是我。”低低地呢喃,赵英的眼泪缓缓滑落。
“阿英、谢谢你。”
“谢什么呢?”眼泪如雨一般滑落。
“阿英、别难过。他不值得。若是你愿意,我带你走。”
梨花端着水回到内室。
“王妃、喝水。“内室中,安宁早已离去。
“水凉了。王妃,要不要在添一些?“
“不必了,起吧。“
阿英、若是你愿意,我带你走。脑海中回荡安宁的话,赵英辗转难眠。
夜,渐渐深了,玉王爷终究没有再出现。赵英很庆幸。
“安姑娘、你昨晚去哪了?“月娘一早就敲开安宁的门。安宁刚系上腰带,抬眼看她。
“昨晚有事出去了一会。月娘有事吗?“
“有事。“
安宁严肃的看着她。
“额,也不是太大的事。“月娘说着竟然扭捏起来。
安宁挑眉、莞尔看她。
“就是我跟李哥、我们想办个简单的婚礼。“安宁讶异,随即道:“这是好事啊。“
“是嘛,你也觉得好?”安宁笑道:“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这样,我来准备。月娘,你就好好等着做新娘吧。”月娘难得露出娇羞。
“那就劳烦安姑娘啦。”
红色喜庆,民宿内,正堂前。李管事一身大红衣袍,头戴黑色乌帽,沧桑的脸上布满笑意。
此刻,他心情紧张,手掌无措的揉搓着。门口,安宁搀扶着一身大红嫁衣的月娘,面带微笑的一步一步走近李管事。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除了他们自己和安宁还有另外跟随过月娘的仆人。在民宿出事后,月娘离开,他们也就散了。知道她要成亲特意去参观,并且送上祝福。
“恭喜恭喜!祝贺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欢庆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
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
红烛成双对,新人坐新榻,新郎掀开新娘红盖头,露出羞涩娇容。
“月娘、你真美!”
“李郎、你真俊。”安宁和几个偷听墙角的人在屋外。听闻室内浓情蜜意,安宁当机立断拍拍他们的后背。几个原本还想闹洞房的人,不好意思的看看她。彼此尴尬地笑笑后就推推搡搡的离开了。
屋内的烛火灭了。安宁脸微微发红。想起她与公子的亲密时光,心中微甜亦怅然。
提着酒壶飞上屋顶,清冷的月色下,安宁肆意地躺靠着。美酒当歌,独自畅饮;
思念远在故乡的亲人。爹娘的音容笑貌,安亭小弟的调皮捣蛋。城中出院的儒雅风骨。
新安村的朴素温馨。村民们的和气。山林小屋,地瓜烤鱼。落霞山顶,飞絮烟花。
剑如流沙,型如飞燕。
过往飞逝,恍然如梦。
翌日,安宁从宿醉中醒来。
“安姑娘,起了吗?”月娘推开门进来。
正巧看到安宁捂着额头。
“呀!姑娘昨晚莫不是喝醉了?连衣衫都未脱去。”月娘过来上下打量安宁。
“月娘、你这么早?新娘子不都该晚睡吗?”安宁喉间沙哑。
“哪有、新嫁娘就该早起。姑娘是未经世事,不晓得而已。”月娘娇羞掩面。安宁哑然。
“我来叫你是李郎说他要出门。问你要不要一道?”
“李叔出门?去哪来?”
“我也不晓得,他呀,不告诉我。”月娘说着嘟起嘴,像个闹脾气的小媳妇。
安宁摇摇头。扶着床榻站起来。
月娘上下看她一眼,道:“姑娘,你也该装扮装扮自己。一个姑娘家,如花似玉,整日里穿着男装,看着都心酸。趁着今日,我帮你收拾收拾?”安宁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满脸跃跃欲试的月娘,无措地垂下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