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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钟乐跟着站起来，因为高烧而脚步踉跄，险些跌倒，还好被聂十安及时扶住了。
聂十安和江婉芃陪着钟乐去医院，倒也没什么大碍，最近熬夜学习休息不足，纯累病了。
本来钟乐说就这样吧吃点药就行，聂十安拨开她额头的刘海，手背贴上去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什么叫吃点药就行？你这得三十八度多了吧？”
管护士要来体温计，钟乐乖乖地接过夹在腋窝，三分钟后又拿出来乖乖递给聂十安。
一看，好家伙，三十八度九。
看着眼前小同桌虚弱地微眯着眼，坐在椅子上毫无活力，却依然坚定地不想输液，聂十安无奈又严肃道：“不行。”
见聂十安语气强硬，再加上江婉芃也跟着劝，钟乐不好继续推辞。
止血带被绑上，钟乐的血管不太好找，护士让她握拳，然后轻拍她的手背。
在针头即将刺入皮肤的时候，聂十安的手挡在了她的眼前。
“啊......”
也对，她之前提到过，自己输液不怕疼，但是看到针头回血的一刹那会打冷颤。
看不到，就不害怕了。
眼前的大手移开，钟乐抬头看大佬，心里暖融融的。
“我哥真是大暖男。”她直白地夸出来，注意到聂十安不好意思地挠鼻子，耳根也瞬间发红了，忍不住偷笑。
哥还害羞了，怪纯情的。
江婉芃刚接热水回来，就看到面前这两人，一个双手插兜站着不自然地往旁边看，一个坐在椅子上少女怀春般笑，第一反应是想放下热水转头就走。
不是，你们俩来医院也腻歪啊？
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你们可是高中生！
本来还想吐槽两句，但看到钟乐烧得眼神迷离，江婉芃觉得还是算了。
“来，水接好了，吃药。”一说这话江婉芃都忍不住想笑，这怎么像妈妈对孩子说的话呢？
不过钟乐这副乖乖小朋友的样子，再加上小小的个子，可不就像个小孩子吗？
“我不想吃药。”许是因为有气无力，钟乐说话都有些软糯糯的。
“那可不行。”
“吃药嘴苦，再说我都输液了。”钟乐小朋友态度坚决。
“......”
多次劝说无果，江婉芃也拿她没办法了，转头看向聂十安求助。聂十安点头，径直走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果篮。
“吃水果，嘴就不苦了。”
“好啊好啊，我想吃苹果，要削皮。”钟乐咧开嘴，露出两粒圆溜溜的兔牙。
江婉芃心说，祖宗您要求真多，上哪儿拿刀给您削皮儿啊？
结果聂大佬真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
江婉芃瞳孔地震：卧槽！哥们儿你还真随身带刀了啊？
而且为什么你完全面无表情啊？
你真的觉得高中生随身携带一把刀很正常吗？
“来先把药吃了。”尝试让钟小姐吃药已经五分钟了，江婉芃对这件事情变得相当执着。
钟乐不情不愿地把药咽下，一股苦味在嘴里蔓延开来，五官都皱成一团：“好苦！”
“你那苹果能不能削快点儿？没看见我们小乐乐说被药苦到了吗？”江婉芃立刻对聂十安说，如此颐指气使，还如此自然，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要是放在从前，对聂十安这么说话，江婉芃是万万不敢的。
拜托，这可是聂十安欸！放眼整个云岚中学，谁敢这么和他说话？
一定是天天听钟乐这么跟聂哥说话，耳濡目染，被带坏了。
聂十安低垂着眼，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修长的手在认真细致地削苹果，值得一提的是，那苹果皮从头到尾都没断过。
“好吃。”钟乐接过苹果，甜丝丝的，甜到了心里。
光这一句夸奖她觉得还不够，于是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拍手器，清脆的掌声有节奏地响起，聂十安满意地点头，而江婉芃明显被雷到了，张大了嘴巴。
不是……你们小情侣玩儿得都是什么？
一个随身带瑞士军刀，一个随身带拍手器？
好吧，放在后桌这俩人身上，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变得合理起来。
输液时间不短，加上最近疲劳累积，钟乐吃了苹果没多久就往椅背上一靠睡着了。
江婉芃低声对聂十安说她有事先走了。
聂十安脱下外套给小同桌盖上，旁边坐着的大爷沉声笑了几下：“女朋友啊？”
“还不是。”
现在他们岁数太小，未来尽是变数，他还不敢袒露心意。
而大爷全当年轻人害羞：“年轻真好啊……刚还看你给这小丫头削苹果。我原来，就靠削苹果这一手，追到了我当时喜欢的姑娘，现在，我们孙子都有了，哈哈哈。”
太阳西沉，光线渐渐变淡，空中的云被夕阳装点得富丽堂皇。
钟乐已然退烧，再加上睡了一觉精神饱满，还高喊着要回家再做几套卷子。聂十安“啧”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给她弹了个脑瓜崩儿：“做题？做什么做？平时够努力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到了明天你就心平气和正常发挥。”
“可是……云岚中学高手如云。”
如果不抓紧时间冲刺，考不到和你一样的高度，我就和你分不到一个班了。
我就想着，再努力一点，再多努力一点，能像你一样看眼题就能知道结果就好了。
聂十安实在太厉害了，上课不听，课下也没用多大功夫，每天悠哉乐哉就能轻松考进年级前二十。
不敢想象，如果他全力以赴，那A市状元以后就是他了吧？
“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学习，主要是身体力行。”少年那双透彻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盯着她，有被这份上进触动，但更多的是心疼。
“打车送你回家吧。”一听聂十安这么说，本来打算发微信叫小陈过来的钟乐立刻放下手机。
钟家门口。
聂十安跟着下了车，一抬眼看见这四方宽大的院落，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
钟乐本来热情地邀他进去坐坐，但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下身上洗得泛白的校服，眸光暗了暗：“好好休息，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