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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呀。”谈欢挠挠头,慢慢吞吞的从孙川身后走出来:“爹,张师爷在说谎,所以凶手就是他。”
张逸怒火攻心,言辞更是犀利不少:“你敢胡说,不怕以后遭报应么?”
“我行的端做得正,我才不会遭报应,遭报应的人是你。”谈欢指着地上尸骸:“你活活将人打死,为隐匿杀人罪行,又将人丢到井底。若不是女鬼带我们找到尸骸,你现在还不会原形毕露呢。”
“这都是你凭空臆想。”张逸争论道:“这尸骸根本就不可能是孙芳菲的。”
“张师爷莫急,消消气。”张逸越是急躁,谈歆就越是淡然,她一步步引着张逸落网,蛇的七寸她已经知晓,剩下的也就变得容易许多。她逼近张逸,笑问:“张师爷,你知道明德年间,倘若知法犯法,会罪加一等吧?”
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张逸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紧绷着面色,没有吭声。
这惹的谈歆又笑了两声,将麻绳、绣花鞋、膝裤递给张师爷:“这是孙芳菲生前遗物,你先量量尺寸。”
张逸将其接过,低头量了起来。
“量过之后,再与尸骸尺寸比较一番。”谈歆又道。
张逸再量尸骸,大气也不敢再出。鞋裤特征尸骸完全一致,他再狡辩也是无用……
“张师爷,在下愚昧,不知为何本该殴打致死的人,却偏偏变成了食物中毒。也不知为何本该下葬的人,墓中却是空空。”谈歆弯下腰,在他耳旁嘲讽道:“你说这凶手是不是愚蠢又冒失,他只要埋了尸体,就不会让人生疑,可他偏偏选择了藏尸。即是藏了尸,哪怕不断去死者手指,还能自圆其说是大意。可他却为了混肴视线……”
张逸豁然起身,从袖口拿出一把刀子,横在谈歆脖颈处:“你们都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
谈歆依旧笑着:“张师爷,杀了在下,你就能活了么?”
张逸紧张的手都在颤抖,连声音都在发着颤:“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不想看见他有事。”
“她若有半点伤,我让你死罪难逃,活罪难免。”祁恒阴沉着脸。
“那我们试试……”‘看’字还未说出口,他只觉腿下一阵酸麻,顷刻间跪了下去。
两颗石子弹到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陆安收了手,疾步走上前,夺下张逸手中的刀,抬手就要打昏他。谈歆却道:“且慢。”
陆安看向她:“谈先生,此人生性恶劣,不知悔改,让他醒着是一祸害。”
谈歆轻轻一叹:“在下还有一问。”
陆安一手按住张逸的脖颈,另外一只手困住他的身体,迫使张逸整个人趴在地上不能动弹:“谈先生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多说一句话,就拧断你的一根手指。”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谈歆不得不说,这招又狠又爽。她道:“孙芳菲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
知道已经被擒,张逸反而大声笑了起来:“要杀要剐,随你……”
他的口突然被陆安紧紧捂住,紧接着陆安硬生生掰断了大拇指。疼的他面色发青,两眼发黑。他恨不得现在就晕厥过去,这样也好少受点罪。
“说!为什么杀人。”陆安逼问。
“她……她骂我禽兽不如。”张逸忆起往事,眼底满是恨意:“我不过看她长得有几分姿色,想纳她为妾,以后能得我庇佑,茶馆就能留下来。她却说我趁火打劫,想要报官。”
“袁嵘让你去孙家村,就是托你带个信,以后不再打茶馆的主意,你却利用这一点,想霸占良家女子,不是禽兽是什么?”谈歆怒声骂他:“我若为孙芳菲,不但骂你是禽兽,还要咒你断子绝孙,还要咒你不得好死……”
渐渐地,张逸什么都听不见了。谈歆的声音也变成了孙芳菲的,那一日,她对他破口大骂。他是个读书人,活的向来体面,何曾听过这般辱没的话,气急之下一巴掌打了过去,她当时吓的不敢出声,只默默地流眼泪。当时他莫名觉得快意,一个对他口出狂言的人,竟然怕了!
孙家村地广人稀,每户人家离的都很远。那时又是农忙时节,即便他在这里做点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于是他真的做了。想到那些做过的事,他的嘴角又带着些笑意,颇为得意的开口道:“她开始看我的眼神是不屑,可是后来就求我了,她求我不要折磨她,求我给她个痛快死法。可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意。于是每天给她下点药,让她活的难受,却也死不了。”
张逸抬起头,怒视着谈歆:“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就是骂我禽兽。是,我是没什么钱,但我也是读过圣贤书的。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都他妈是狗屁。都说自己两袖清风,却不知背地里干着什么勾当,我不过是想要个女人,而且我明媒正娶,怎还跟委屈了她似的。若不是她骂我太难听,我能动手打她?”
“你……你这个畜生!”孙川实在听不下去,跌跌撞撞往前冲过来。
谈欢怕他伤着碰着,急忙搀住了他:“爷爷慢些,畜生被陆安哥哥制住了,他跑不了。”
本要继续开口的谈歆,在看见孙川一瘸一拐的怒容时,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往后退了几步。
来到张逸身旁,孙川抬起手就想打人,却不知张逸身在何处,赤着脸大喘着气。谈欢偷偷看了一眼谈歆谈歆微微点头。谈欢立刻抓住孙川的手,带着他摸到张逸:“爷爷,坏人在这里,打他!狠狠的打!”
“你……你……“孙川使劲捶打着张逸,始终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打着打着,他就没了力气。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那哭声犹如委屈万分的孩童,让谈歆垂了眼眸。
不是没有见过死者家人,含冤而死的人她见的也不少,然而只有这次让她心中不适。她缓缓走到孙川跟前,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案子已结,孙伯,芳菲黄泉之下得以瞑目,你可以安心了。”
孙川哭的像个孩子:“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从不敢说出真相,只怕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这一次……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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