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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谈欢带着浓浓的哭腔：“爹，我把爷爷找到了。我们带他回家，好不好？”
还有其他人？孙川抬起头来，伸手胡乱摸着：“你爹也来了，你爹在哪里？”
谈歆走上前，握住孙川的手，轻声道：“孙伯，是在下。”
“谈先生？”孙川不可置信：“你……你女儿怎会将我当成你爹。”
谈歆轻声一叹：“说来话长，她今日死活拉着我出门，说是看到了我爹，说我爹没有死……”
“我爷爷本来就没有死！”谈欢大声哭着打断了谈歆：“他就是我爷爷。”
谈歆站在原地，颇有些为难：“这……”
“爷爷，我们回家好不好？”谈欢使劲儿摇着孙川的胳膊，哭着央求他：“我找了你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你了……”
自从孙川看不见之后，他听的比以往更加清晰。这个小女孩从进门就开始哭，哭到现在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他不知道她的眼睛有没有肿，忍不住抬手来，想要摸索小女孩的眼睛，却不料一直柔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
“爷爷……”那只手的主人娇声哭着，摇着他的手道：“我们回家……好不好？”
孙川突然想起小时候的孙芳菲来，那时候她只要哭闹，他若不依，她也现在这个小朋友这样摇着她的手。情不自禁的，他就握住了小朋友的手：“好，我们回家！”
“真的？”谈欢抬起小脸，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问。
孙川摸摸谈欢的头：“当然是真的。”
刚刚还嚎啕大哭的人，一下就不哭了。回头看着谈歆：“爹，爷爷跟我们回家了……”
“嗯。”谈歆轻轻应道。又看向孙川，迟疑道：“孙伯，在下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孙川道：“不麻烦，这小娃娃哭声招人疼，我陪陪她也未尝不可。”
谈歆又是一叹，跟孙川道：“在下故乡在柳村，你如何跟在下回去？”
孙川沉默片刻，面露几分难色，忽而低下头，问向怀里的人：“小丫头，你可愿与老夫住在茶馆？”
谈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悄悄看向谈歆，询问她的意思。
谈歆微微颔首，嘴角露出几许笑意。
“愿意。”谈欢甜甜地开了口：“只要跟爷爷在一起，住在哪里我都愿意。”
“好孩子！”孙川问她：“茶馆里许久没人住，应该脏的要命，下午习柔过来做饭，我让她把这里打扫一下。”
“这些小事，在下可自己动手。”谈歆轻声道：“小女给你添了太多麻烦，在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权当赔罪了。”
“可是你还要忙着查案子啊。”孙川道。
“案子一时半会没有头绪，得慢慢查。”谈歆道：“孙伯放心，在下会把案子放在心上。一是为了钱，二是还你人情。”
孙川张了张口，还欲再言，却听谈歆道：“孙伯稍等，在下出去跟门口那些侍卫说几句话，很快就回来。”
孙川急道：“谈先生且慢！”
谈歆问道：“有何吩咐？”
孙川道：“千万不要与那些侍卫说太多，他们很是难缠。”
谈歆轻笑：“孙伯放心，他们不会缠我。”
说罢，谈歆转身朝门外走去。孙川摇摇头，狠狠一叹。
“爷爷，你为什么叹气呀？”谈欢伸手摸摸孙川皱的很深的眉头：“别再皱啦，显得更老了。”
“好！爷爷不皱。”孙川抵着谈欢额头，和蔼可亲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爷爷老糊涂啦？”谈欢撇着嘴不高兴：“我是谈欢呀，你以前都喊我欢欢的。”
“欢欢……”孙川缓缓念着她的名字，欢乐的欢，欢笑的欢，想必谈先生很宝贝她，所以才会起取名谈欢。就如同他宝贝孙女一样。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妃。在他心中，只有芳菲两字才能配得上孙女的美好……
想到孙芳菲，他的眼角微微的湿了。
“爷爷看到欢欢不高兴么？”谈欢难过地开了口：“为什么要哭？”
哭了么？
孙川抬手去摸，摸到了一把泪。孙芳菲死去这么多年，他早已流干了泪，怎么会在一个小女孩面前又哭了呢。他诧异还有泪可流，更惊讶怀里的人竟然挺直了腰板擦掉了他脸上的泪。
“爷爷不哭，欢欢跟爹会一直陪着你的。”谈欢张开双手，用小小的手掌轻轻拍着孙川背：“爹要是看到你哭，肯定也会难过的。现在欢欢已经很难过了，不想让爹也跟着难过。”
她声音越说越小，可趴在孙川耳边，再小的声音孙川也听的一清二楚。她瘦瘦小小，轻的他一只手能毫不费力的抱动，想来年纪也不大。可是这样小，就已经这样懂事了……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孙川听着轻盈脚步声，就知来者何人，就问：“谈先生与他们谈好了？”
“谈好了。”谈歆道：“他们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孙川惊问：“这怎么可能，那些人隔三差五就会过来，任凭我说破了口都没有用！”
谈歆道：“是与不是，往后看就知道了。”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全然不像胡编乱造。孙川又问：“恕我冒昧，想知道谈先生与那些人是怎样说的？”
“很简单，以后在下照顾你。”谈歆道：“有人照顾你，他们也好回去跟袁大人交差。”
“你见过袁大人了？”孙川问。
“是。”谈歆道。
“那重审芳妃的案子……他知道么？”孙川又问。
“既然要重审，就必须知会官府，他们需要协助我调查，案子才有可能出现新的线索。”谈歆道。
孙川一脸愁绪：“袁大人为芳妃的案子没少出力，这些年对我也多有照顾，若是让他知道是我想重审，只怕会叫他伤心了。”
谈歆宽慰道：“你不必担心，在下没有透漏半点你的消息。”
“可是猜也能猜到吧？”
“历来想翻案的人，除了死者家属外，还有可能是袁大人的政敌，或者曾经袁大人得罪过的人，当然死者好友也不排除在外。所以袁大人如果真想知道是谁想翻案，也没有那么容易查到。”谈歆温声道：“现在你要做的，是细细想想当年有无遗漏重要线索，其余一切交给在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