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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小青带着三鬼夜入钱塘县衙府库,这里他们已来过多次,是以轻车熟路,并未惊动一个衙役。
看着府衙中一个个朱漆铜钉的木箱,小青道:“这一次不用拿太多,只捡25两一锭的大银锭,每人取几个凑足500两就好。”
三鬼闻言先将一个个箱子撬开,一阵乱翻,各捡了6、7个大银锭。
小青见状凑够了数量,当即使了阵妖风裹挟着三鬼和银锭就往清波门方向逃去。
岂料,这次还未出府门,李公甫请来贴在府库大门的库神画像双目忽然放出两道金光,一缕电芒击在府库防备盗贼的铜铃上,铜铃忽地一阵“叮当”作响。
正在府库外巡逻的李公甫听到响动,惊道:“不好了,贼人又来了!”
说话间,几枚银锭便从他眼前飞过,李公甫忙吩咐左右,喊道:“快快快!”
一队衙役不敢怠慢,纷纷忙提刀跟着李公甫来到府库,一番清点,一个衙役叫道:“头,少了500两!”
李公甫闻言大惊,前番库银失窃,虽然又莫名其妙还回来了,但依旧让他吃了大苦头,这次若是再丢,整个钱塘县府库岂不是成了那贼道的后花园?那邓子安还要自己这个捕头干嘛?
一阵长吁短叹,李公甫抬眼瞧见自己请来的库神,埋怨道:“您老人家也应该管点事嘛,总不能白受香火。”
话音刚落,原本张贴供奉在门上的库神像忽然无风自动,朝门外飞了出去,李公甫见状一惊,想去追赶,却哪里来得及。
转头问身后衙役:“库神菩萨怎么不见了?”
一名衙役打趣道:“头,您埋怨他白受香火不管事,把它给气跑了!”
“啊!”李公甫一阵郁闷,心道,前番库银失窃贼道最后落脚之处就在清波门仇王府,这次还是先去哪里看看再说。
环视左右,喊道:“叫上几个兄弟,我们去清波门看看。”
另一边库神像化作一道金光飞出县衙,追上小青几人,变作一个手持三棱锏的金盔红袍神将,身后还跟了一队手持长斧的神兵。
红袍神将喝道:“何方鬼怪,竟敢盗取库银,还不赶快给我放回去!”
三鬼见状大惊,他们原本只是游魂野鬼,库神虽然位卑职小,但也是一方神袛,常年受香火供奉,平日他们见到都要绕道走,如今哪敢放肆。
正犹豫间,小青飞身跃到三鬼身前,她却是个胆大的,应声道:“休想!区区一个小毛神,也想挡住本姑娘去路!”
红袍神将闻言大怒,召唤身后神兵:“给我拿下!”
众神兵得令,各持兵刃与三鬼战在一起,红袍神将心中暗恨小青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也不管一旁战况,单单揪住小青不放,一根三棱锏金光阵阵,使得虎虎生威。
若是以往,三鬼哪里是这些神兵对手,不过前些日子得了白素贞指点,炼成游魂伏尸法,有了肉身相助,一鬼竟能独战几名神兵不落下风,倒也打得有来有往。
两名神兵见状,互相使了个颜色,各自暗运神力,两人双掌交汇,一道土雷诀使出,击在赤寿身上。
土雷又唤作阴雷,乃阴冥之雷,专克鬼物,赤寿受了一击,顿时魂魄震动差点被逼出肉身,不敢再与神兵正面相斗,只敢游击躲避,趁乱出手。
一旁神兵见了,纷纷有样学样,两人一组,使出阴雷,逼得三鬼一阵逃窜。
小青见三鬼不敌,心中焦急,收剑换掌,双掌打在红袍神将三棱锏上,趁势借力往后飞身退去,两袖一卷,带着三鬼就往后逃。
红袍神将哪里肯放手,领着众神兵紧追不舍,一行人且战且退,慢慢朝清波门方向去了。
这时白素贞正在闭关祭炼壬癸玄精旗,忽然心生警兆,忙使烛阴追魂法,推算出小青有难。原想赶去帮忙解救小青,只是如今法宝祭炼正是关键之时,寸步离开不得,只得手模颈上仙丹,虔诚祷告:“弟子白素贞,幸得菩萨指点,前来钱塘县报答前世恩情,小青顽劣,私盗库银,只是她与我情同姐妹,望菩萨垂怜,待她回来,弟子定当严加管束,所盗银两也定然完璧归赵。”
正当此时,小青与三鬼已被红袍神将追上,一行人又混战到一起,见此情形,她自知己方不敌,忙使了个法术,一道炸雷响起,逼退几个神兵,解了三鬼燃眉之急,将他们救到自己跟前,正想拼死一搏斗。
忽然红袍神将却伸手拦住众神兵,开口道:“好,算了,反正库银也不是本神的,我就放你们过去。”
峰回路转,小青不由大喜,不敢再小觑库神,带着三鬼抱拳道:“那就谢谢尊神了。”
红袍神将带着众神兵转身离开,一个神兵上前道:“大人,就这么放他们离开?”
红袍神将道:“无需多言,本神自有计较。”
神兵道:“我们受了香火,如此玩忽职守,若是被上面知道……”
红包神将瞥了他一眼,道:“不得聒噪,这便是上面的意思,走吧,我们既未追回库银,也无颜再受他钱塘县香火,不过天下府库多如牛毛,也不缺钱塘县一家。”
这边小青带着三鬼回到白府,吩咐他们自去疗伤,切不可将今日之事告诉白素贞。
随即又唤过白福问道:“姐姐出关了吗?”
白福道:“不曾出关。”
小青闻言,这才长舒一口气,来到白素贞闭关之所巡视一番,正要离开,忽然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小青,谁让你又去盗取库银的?”
小青心中一惊,姐姐不是在闭关吗,怎么会知道?
“姐姐,我……”
白素贞喝道:“你们既已安全回来那便是好事,今夜就算了,明日此时之前,定要将库银原数送回去,明白吗?”
小青慌忙答应,心中不由暗叹,姐姐当真神通广大,分明在闭关竟然就知我们盗取库银之事,也不知她知不知道我们戏弄许宣的事情。
这时,李公甫已经带着人赶到清波门,左右寻找哪里还有仇王府的踪影,只有一座高门大院的“白府”立在众人眼前。
李公甫上前仔细查看一番,疑惑道:“奇怪,明明在这里的,何时竟变成了白府,你们听过这户人家吗?”
左右衙役摇头,均表示没有听过。
李公甫心中不甘,上前敲门,不多时,府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一个黑帽青衣的中年仆役探出脑袋问道:“你们找谁?”
李公甫抱拳道:“我们是钱塘府的差人,追缉盗贼至此,你可知附近有一个叫仇王府的废弃宅院?”
这中年仆役正是白福,闻言忙道:“不曾听过。”
说完,便把大门关了,李公甫见状,只得带着众衙役打道回府,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白府匾额,嘟哝道:“奇怪,清波门双茶巷,没错啊,我分明就在这里的啊,怎么忽然变成了白府。”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许宣正与姐姐和灯儿在家中说笑,忽然门外传来李公甫的叫门声。
许宣和许娇容对视一眼,都奇怪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值了。
“梆梆梆”未等二人细想,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李公甫在外面喊道:“开门,快开门,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啊!”
许娇容不敢再怠慢,忙跑出去开门,刚开门,就看到门外李公甫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摸着屁股,脸色惨白,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许娇容惊呼,忙上前去扶。
许宣听到响动,也走了出来,李公甫叹道:“还不是库银的事,昨夜又丢了500两,贼影子都没见到,县尊大怒,自然拿我们出气啦!”
许宣奇道:“不是说库银已经还回来了吗?怎么又失窃了?”
李公甫道:“我哪里知道,要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把贼给抓回来了吗?”
许娇容扶着李公甫道床上躺下,揭开衣服下摆,只见裤子上血迹斑斑,心中一痛,两行眼泪不由流了下来。
李公甫挨了板子,原本心情就不好,一见许娇容又在一旁抹眼泪,心中不由更是烦躁,喊道:“哭什么哭嘛,还死不了,你快让汉文去庆余堂抓些疮棒药回来吧。”
许宣闻言,忙道:“我现在就去,姐姐你先给姐夫做些吃的。”
说着,许宣急匆匆出了门,到庆余堂找自己师父拿了些疮棒药回来,正走着,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低头一看,却是个小小的木匣。
许宣俯身抱起木匣,竟颇有些份量,打开一看,木匣共分两层,里面白花花全是银子。
许宣数了数,一共20锭,每锭都是25两的大银锭,这一匣就是整整500两。
面对这50万元的巨款,许宣有些为难了,自己上辈子最多也就捡到过两块五毛钱,想不到自己一穿越,运气都一下子好起来了。
抱着木匣等了片刻,也未有人来寻,许宣心中挂念受伤在身的李公甫,正左右为难,忽然见一个巡街的捕快过来,却是许娇容大婚时来过的,自己也和他说过几句话,心中不由一喜。
暗道这人既是衙门中人,自己又认得,也不怕他没了这笔银子,正好托他来寻失主了,忙喊道:“张大哥,张大哥!”
那名捕快倒也认识许宣,抱拳道:“许公子!”
“张大哥,早上我姐夫被邓知县打了板子,我来庆余堂开些疮棒药回去,谁料在路边捡到一箱银子,如今我急着赶回去给姐夫送药,就劳烦您找找失主了。”
说着便将手中木箱递了过去,那捕快接过木箱打开一看,“嚯!”地叫了声,抬头道:“许公子仁义,此事就交给我吧!”
许宣拱手告辞,捕快从箱中捡了一锭银子仔细打量,面色不由一变,原想唤住许宣,想了想却又犹豫了,沉思片刻,也不再等失主,直奔钱塘县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