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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宣与恶来一交手,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即便穿上踏云靴,速度上也只能堪堪避过她的攻击,而他的松纹剑也完全破不开恶来肉身防御,用力刺过去顶多也只是留下一个白点罢了。劈砍间火花迸射,反倒震得自己右手发麻,加上刚刚被恶来偷袭,右肩被抓出五道血痕,鲜血随被他暗运真元止住,但这时缠斗起来也觉得有些头昏眼花。
另一边,沐天颜面对喷涌而来的水柱,右手迅速被紫色珠子化作的液体包裹,戴上了一个紫色金属般得手套,对着水柱一拳击出,只见一道电光从手套中飞出,轰在水柱上,化作道道电芒顺着水柱奔向湖神。
湖神身形不动,冷笑一声:“蚍蜉撼树,不知天高地厚。”
话音未落周身忽然出现一个水罩,将他罩在里面,奔射而来的电芒在顺着水柱蔓延到水罩上,噼啪作响,却对并没有对他造成半点伤害。
水柱在空中翻腾,化作一条蛟龙模样,带着漫天水气和一阵龙吟反向沐天颜袭来。
“哗!”水柱撞在沐天颜胸口,化作一滩湖水,四散流走。沐天颜被水龙打中胸口,身体如落叶般向后飞去,直到撞上祭湖亭的一根柱子这才止住去势。
沐天颜倒地捂住胸口,只觉胸中血气翻涌,他虽然神物在手,但依旧还是肉体凡胎,当即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就要昏厥。
“沐兄,你怎么了?”仍在空中和恶来游斗的许宣瞧见亭中情况,手中松纹剑猛地朝恶来双眼刺去,恶来浑身皮肉宛如金刚,但也不敢用眼睛硬接许宣一剑,当即退了数步。
逼退恶来,许宣有心要带沐天颜逃走,他如今不过筑基修为,体内真元不多,原本打算自己只在一旁掠阵,见势不对立马仗着沐天颜就走。哪里知道半路杀出个鳄鱼精,缠着自己要报辱子之仇,缠斗间体内真元已经消耗了许多,此时不走只怕就走不掉了。
心中一有此念,战意顿消,当即纵身来到亭中,拦腰抱起沐天颜就要逃走,岂料沐天颜被他一抱神志又清醒了,挣扎着站起,一把推开许宣,抬眼看着依旧如天神般站在潮头的湖神,喝道:“许兄先走,今日我定要宰了这鸟毛神!”
“沐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他们神通不小,今天这亏我们是吃定了。”
说话间恶来又杀了过来,只见她调转身子,尾巴一甩就朝亭中两人打来。劲风袭来,许宣一把推开沐天颜,自己也纵身离开亭子。
“轰!”一阵巨响,祭湖亭四根柱子被恶来巨尾一扫,齐齐断裂,红瓦亭盖少了柱子的支撑顿时压了下来,一时间木屑、石块横飞。好在沐天颜被许宣一推,借势往栈道边一滚,堪堪躲过掉落下来的碎砖乱瓦。
恶来怒吼一声,不管栈道上的沐天颜,只是盯住许宣不放,她对这个胆敢将自己孩子做成皮护肩的年轻人可谓恨之入骨,口中一团墨绿色液体对着许宣喷出,一股腥臭之气顿时弥漫在四周。
躲在空中的许宣暗骂自己不该来趟这趟浑水,只是就算现在自己走了,恐怕这头已经疯癫的鳄鱼精也不会放过自己,只能一边避开恶来口中液体,一边纵身逃到岸上。空中作战对真元的消耗实在太大,这时他只能使一个“拖”字诀了,仗着踏云靴原本的速度加成和湖边山石躲避恶来的追击。
潮头的湖神面色不变,眼前的这些打斗于他而言实在太过平常,看着栈道上狼狈的沐天颜,淡淡道:“说真的,本神对你们沐家人实在没有半分好感,不过你终究是红霓的儿子,若是真杀了你只怕她会怪我,罢了,你此时离开,本神便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依旧护佑你们望江县风调雨顺。”
沐天颜此时脑中一阵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嘶吼着,“杀,杀,杀,杀了他!”
“呀!”沐天颜暴喝一声,右手紧紧握拳,高高举起,手背上紫色宝石光芒闪动,直如云霄。顷刻间,原本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空中已经乌云密布,一阵闷雷在天边响起,道道闪电在厚厚的云层中翻滚,不时露出半截雪白的身体。
雷霆之力至刚至阳,修行之人遭遇的天劫大多都是不同形式的雷劫,刚刚沐天颜一拳带动的电光不过是手套自身的威势,相比天地间孕育的雷霆仅有其形,却少了其中至阳化生的力量,而此时引动的雷霆却是真正的九霄神雷,与刚刚的一拳之力相比可谓天差地别。
沐天颜发髻散乱,一头黑发在狂风中飞舞,面色狰狞,盯着湖神嘶吼道:“鸟毛神,16载骨肉分离之苦,今日就要你一朝偿还!”
话音未落,一身炸雷响起,随即,一道大腿粗细的闪电当空落下,直击湖神头顶。
“轰隆隆,噼啪啪!”一阵雷电之声响起,湖神周身水罩被闪电击散,化作许多白蒙蒙的蒸汽遮住了湖神身影。
一道闪电落下,云层中翻滚的雷蛇好像找到目标似的,纷纷从天而降,直奔湖神站立方向而去。顿时,天地间银色乱舞,闪电迸发的光芒将原本因黑云蔽日而有些阴暗的天空照得一片惨白。
正在几人交手之时,湖底深处,一只老龟分开水路奋力向前游去,片刻后化作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背上背了一个厚厚的龟壳。
只见老者对着一处水域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忽然面前虚空处出现一个丈余高的洞口,从洞口往里看,只见一片华美的宫殿,雕栏玉砌,朱阁飞檐,不时有手持长戟的虾兵蟹将来回巡逻,还有一些宫装的少女奔波忙碌。
洞口两名侍卫看到老者,忙低头问好,老者轻轻颔首急急朝宫殿内飞驰而去,身后洞口随着他的离开也缓缓消失。
“娘娘,不好了!”老者一路飞奔,来到一处阁楼前,楼中一名美颜少妇头戴凤冠,身着华丽宫袍,正懒懒的倚梳妆台前,手中把玩着一直样式普通的单凤金钗,钗头流苏上缀了几颗有些发黄的珍珠。
这少妇正是16年前被湖神掳走的红霓,沐天颜的亲生母亲,16年的时光好像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记,五官、身材一如往昔一般。
“龟伯,怎么了?”听到老者呼喊,少妇忙将金钗插回发中,起身迎了过去。
被称作龟伯的老者拱手作揖后才道:“娘娘,少爷,少爷来湖边了。”
“嗯?他来这里做什么?”少妇面色一变追问。
“好像是为了湖边陈氏一家被恶来所杀之事,这时已经和湖神打起来了。”
少妇一惊:“他怎么忽然管起这等闲事来了,我与湖神已经有约在先,20年为限,和他了结这世夫妻之缘,眼看就要限期将至,他怎么如此鲁莽,敢和湖神动手。”
龟伯道:“少爷或许是因为得了那颗珠子,所以才……”
少妇顿足,懊悔道:“原本见他四处寻仙访道,却一事无成,这才想给他一件防身法宝,想不到反而害了他。不行,我要出去……”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龟伯见状忙阻拦道:“娘娘不可,您与湖神当年约定20年为限,不能与沐家人联系,这时出去,就是自毁约定,4年后便不得自由了。”
“那这该如何是好!”少妇急道。
龟伯沉吟片刻道:“娘娘不如暂且按兵不动,老奴再去探个究竟,想来湖神看在娘娘面子上也不会伤了少爷,顶多就是给少爷个教训罢了,一旦情况有变,老奴再来回禀娘娘。”
少妇道:“湖神的脾气你还不清楚?既然已经打起来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修为高绝,颜儿却是肉体凡胎,就算有那神物在手也肯定不是对手,只恐惹怒了他,性命顷刻间休,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说完,从桌上梳妆匣中取了一块令牌,一颗避水珠,便朝阁楼外奔去。龟伯见状忙跟了上去,一边追赶,一边劝说,只是这是少妇心中挂念沐天颜安危,哪里会听他劝阻。
一路上巡逻的虾兵蟹将都认得少妇和龟伯,也都不敢阻拦,出口的两名侍卫见了令牌也忙打开洞府出口放行。少妇身上戴了避水珠,一出洞府辟水珠自行发动,一个硕大的水泡把少妇包裹起来,两人径直朝祭湖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