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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杨知县轻点下头,示意李半金继续说。
其实杨知县心里更想说的是,围观的人压根就不是很多,万一认识这个女尸的压根就没在里面呢。
不过为了不影响李半金发挥,杨知县便机智的没有出声。
“因此,她肯定是初来此处不久。排查的话,只须多走访那些脚店客栈,和行商们聚集的地方即可。”李半金说着指了指女尸,“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绘出此女子形貌,好方便排查。”
李默站在一旁听了半天,丝毫没听出来老爹的话和杨知县有什么区别。
绘像,寻人,这说来说去的,还不是一个意思?
可就这么几句话,硬是赢来了杨知县的掌声。
杨知县拍着手走向李半金,信任满满地拍了下他的肩头,“金金啊,咱们钱塘县的治安还是得靠你来维护啊。别的不说,单就画师一职,也无人能出你其右啊。”
李半金愣了愣,才明白自己被杨知县给绕了进去,断然拒绝道,“大人,李某早已辞去了捕头之职,再加上年事已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哦,这个本官早已准许了的,就不再强留你了。”杨知县很是感同身受的冲李半金说道,“人老了,手脚什么的都不灵便,力不从心自然是难免的,就好好在家休养好了。”
李半金有些不相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杨知县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挽留他?
看到李半金不解的神色,杨知县神秘地笑了下,慢悠悠说道,“奈何本官正是用人之际,只好择优而选。为了维护好咱们钱塘县的治安,唯有破格提拔新人,委以重任了。”
李半金的耳朵瞬间支了起来,等着听杨知县说出那名被破格提拔起来的新人。
杨知县说着走到李默面前,深情款款地拉起他的双手,“年轻人,你可愿用热血守护你的家园?你可愿用血肉保护你的亲人?你可愿铁肩担道义,辣手缉凶嫌?”
“啊?”李默一脸呆萌,飘飞的思绪还没有完全收回来,完全不能理解杨知县为何突然如此深沉。
“好样的!”杨知县大力拍向李默的肩头,回身冲着围观的众人说,“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既然你已毛遂自荐,本官便给你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啊?”李默完全听不懂杨知县在讲什么,给什么机会?证明什么?
杨知县继续自说自唱,压根不理会李默,誓要将生米煮成熟饭。“本官宣布,自今日起,李公甫便是我钱塘县新任的捕头,协助本官统管处理县中大小事务。”
这下李默终于听懂了,感情杨知县绕了这么一圈,还是想绑死老爹啊!
让他个毛小子来当捕头,这不摆明了要逼老将出马嘛。
既然县太爷都发了话,围观的百姓也算识眼色,不怎么热情的鼓了几巴掌。谁来当官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只要吃饱穿暖就好。其它的,想管也插不上言不是。
“但是,”李默机智地说道,“知县大人,我其实在镇江已经做了衙役的,再来这里当捕头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镇江?”杨知县想也不想地便挥手说道,“那家伙的地方有什么好待的?稍后等我修书一封,将你调任此处,你也就无需这么为难了。”
“可是……”李默还想拒绝。
真不是他不愿意当捕头,而是县衙一看就是穷的随时倒闭的样子,再加上亲见了县太爷还要老爹给银子接济的现实。
他觉得,他还是找个稳定点的活儿比较靠谱,免得到时候连月俸都领不到。
“公甫就莫要推辞了。”杨知县哪里肯让李默说完,赶紧顺毛捋了他一把,“难道,你不想替这名屈死的女尸讨回公道?”
这大帽子盖的,李默已是骑虎难下,只好不情愿地点头道,“自是愿的,只是……”
“不要可是只是的,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就去做,管它成不成功呢。不去尝试,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杨知县此时俨然化身为资深鸡汤心灵导师,硬是熬了碗浓浓的鸡汤给李默灌了下去。
李默看了老爹一眼,发现他并没有怎么反对,顿时明白老爹或许也是想让他子从父业的。便爽朗的应了下来,“好吧,人要是没有梦想,和咸鱼也没什么分别了。”
“好!”杨知县拍手叫好,“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桩案子就交给公甫督办,希望公甫旗开得胜,尽快查清凶徒所在。”
摇身一变又成了钱塘县捕头的李公甫只好应声点头,心里突然就认了命。
看来,历史的轨迹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李公甫生来便注定要当捕头的,就像许仙注定了要日蛇一样。
不管绕了多少圈,跑偏多少路,最终,还是会回到命定的最初。
套句烂俗的话来说,就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糟了,我的书忘了收起来!”杨知县一拍脑袋,急匆匆地往人群外面走,临了丢下一句,“公甫,本官看好你哦!”
呵呵,李公甫暗搓搓翻白眼冷笑,能不看好么,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再不安抚几句,鸭子撂挑子不干了,那可就坏菜了。
随着杨知县的离去,围观的人群也四散了一小部分。
剩下的一大部分人,仍在执着的围观着,誓要将热闹给围观到底。
“老爹,请吧。”李默冲老爹拱拱手,“杨知县这是拿我吊着你呢,那就劳你受点累,给这位可怜的姑娘画幅小像吧。”
李默原以为老爹会爽快的答应,没成想却遭到了拒绝,“我能帮得了你一时,却帮不了一世。既然你接了捕头这份差事,就要做好。多历练学习东西,总是没有错的。”
李默张了张嘴,却发现一时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正为难间,打人群中挤进来位衣着华贵的老迈男子。
老迈男子刚挤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坐在女生身旁,放声悲戚,涕泪交加,“我苦命的女儿,说好的出门买些花戴便回转的。怎得只一会儿不见,你我父女便已阴阳相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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