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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尔斯帮卡莱尔把血液加热,他待在厨房里,安安静静的。
贝拉甚至没有发现他的出现。
卡莱尔把温热的血液装在纸杯里,并用盖子盖好,至少贝拉看不到,她应该会好受一些。
接着罗莎莉和爱德华接手了这一切。
卡莱尔留在厨房里继续陪伴图尔斯。
“你还好么?”
“给我点血好么?”图尔斯小声说着,不再逞强。
他睁开了紧闭的眼,看起来很困的样子,“我需要血液来支撑这个状态。”
卡莱尔担忧的看着他,动作迅速的倒了一纸杯,附带一根吸管。
“我很抱歉。”图尔斯吸了一口血,神情茫然,“事实上,我不爱喝血,可是我必须喝它。”
他伸出舌头舔着唇上的血迹,血液在体内蔓延,身体变得温暖,不再是那么麻木。
之前的饮血图尔斯都是忍到极限了才进食一次的,这让他行动迟缓,动作笨拙。
“看得出来。”卡莱尔把他圈到怀里,恰到好处的拥着。
图尔斯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嘴唇贴着卡莱尔的脖子。
这其实是一个危险的姿势。
任何一个吸血鬼可以瞬间咬断他人的脖子,但卡莱尔放心的展露在图尔斯面前。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个傻乎乎的图尔斯才不会想这么多,别人的温柔、关心,他根本不会区分。
所有好都是一样的。
“因为是你。”
卡莱尔的回答是那么的……那么的……理所当然。
图尔斯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了。
什么叫,因为是你?
因为是你,所以对你好……因为喜欢你所以对你好?
他不理解。
在他过往那漫长的生命中,图尔斯没有机会衍生爱情这种奇妙的感情。
没心没肺的那个图尔斯见过太多太多的狼人印刻。
那种所谓的一见钟情,足以生死相许的爱情,在那个图尔斯眼中一直都是理所当然的。
而对现在的图尔斯而言,这完全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图尔斯困惑的样子,让卡莱尔笑了起来。
怀里的少年抬起头,睁大了眼疑惑的看向他。图尔斯的睫毛长而浓密,从上往下看异常的漂亮。
“有什么好笑的?”他微微撅起嘴巴,语气有些不满。
“只是觉得你不论怎样都很好,很……可爱。”卡莱尔犹疑了下,还是用了这个词来形容图尔斯。
“可爱?”
图尔斯微微挑眉,突然迅速跳出了卡莱尔的怀抱。
“我想,贝拉现在更需要你。”他动作轻巧的走到装着血液的锅子前,再舀了一勺装进纸杯里。
“希望你不会上瘾。”卡莱尔无奈的看着他。
“事实上,它们除了让我不再头晕眼花,没有任何感觉。”
图尔斯坦白道,“我很快就离开这儿,我得继续巡逻。”
卡莱尔看着他一语不发。
“好吧,我答应你……如果我渴了,我就会回来。”暂时的。
图尔斯明智的把后面的词吞回了肚子里。
可是卡莱尔身上的气息让他留恋。
那种不想主动离开的冲动驱使着他,直到卡莱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图尔斯这才从厨房的窗户跳了出去。
爱情,这种东西……对自己而言真的很奇妙。
完全无法理解的感情呢。
图尔斯莫名微笑,露出了尖细好看的白牙。
但他很快又收起了笑容,走向不远处吃完了所有食物并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的狼人好友。
“我想你现在一定很舒坦。”
塞思一脸餍足的在地上翻了个身,然后站了起来。
“哦……是的……我相当满足。埃斯梅的手艺棒极了!”
“她肯定很高兴看到你吃得一点不剩。”图尔斯看着只剩下骨架的烤鸡,慢悠悠的转身,“可惜你必须要巡逻去了。”
“这可真是糟糕的通知。”塞思忍不住抱怨,“啊啊,我才吃饱,真想好好睡一觉……不过,暂时还不行。”
塞思懂事的点点头,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对图尔斯说道,“雅各布大概超过40个小时没有合眼过了,我敢保证他现在闭眼倒下肯定能睡死过去。”
“事实上他不容许自己闭眼。”图尔斯挑眉,无奈的摊手,“行了,我们分工吧。我去西边巡逻,你接替雅各布的位置,至于你姐姐……你和她协调如何?”
“好吧……”塞思不情愿的答应,“哦,她肯定会折磨我的……”
“你是她的弟弟。”
“所以她折磨的更不客气。”
“请允许我同情你。”
“那还是算了吧!”
塞思长叹了一声,然后冲图尔斯晃了晃脑袋就跑开了。
现在能做什么呢……
图尔斯一下子跳到树枝上,坐在那儿无聊的晃悠着腿。
雅各布带领的小团队都凑到一起去了,唔……山姆派人来……是来谈判的么?
图尔斯在看到六匹狼,还有一个人在那对峙后也不留恋,径自离开了。
没准山姆还会带着其他狼从别处袭击卡莱尔他们,他需要继续巡逻。
好吧,这个几率太低了。
除非那头公狼因为愤怒而烧坏了脑袋。
图尔斯就这样在一个枝头坐一会儿,然后蹦到另一棵大树上待一会儿来打发时间。
他会趴在鸟窝边上,傻乎乎的看雏鸟在那张大嘴等待食物。
然后坏心眼的把松果丢向林间的动物。
动物或是受到惊吓的跑开,凶猛一点的在那刨着树干冲图尔斯呲牙咧嘴。
可惜它们不会爬树。
最后这个无聊到了极点的吸血鬼少年只好靠在树枝上睡起了觉。
好吧,他还是不想回到那栋大屋。
希望卡莱尔可以原谅自己,图尔斯在合眼之前这么想着。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告诫自己了。
不该睡觉的。
哦,真的,真的不该睡着的!
可是梦靥会缠上他,就像刻入骨子里的一种习惯。
图尔斯喜欢沉睡,因为这样他可以毫无知觉的度过漫长的岁月。
但最近显然没那么享受。
梦境里的雨无声无息的下着,夜色浓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图尔斯不知道这个男人带着自己去做什么,他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边。
不管他对这个男人有多不满,但他对他却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依赖。
这个男人残酷、冷血,又是如此的高贵、优雅。
因为自己无法违背父亲,这个创造并改造了他的男人。
他们坐在马车上,马匹在鞭打下疯狂的向前奔跑。
图尔斯坐在马车的一侧,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致。
突然车轮脱离了车身,图尔斯逃脱的不及时,脚踝被因为撞击而变形的木块夹住了。
“看来,你还有得学。”黑色长发的男人叹了口气,“以后的偷袭还有很多,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疼吗?”
图尔斯抿着嘴唇并不出声,要是他发出了痛呼。
受到的惩罚就不只是原来的那点了。
“很好。”
男人微笑着拔出插在他小腿上的铁杆,举在眼前打量了几秒。
“似乎只是试探。”
“很美丽的一支箭。”图尔斯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就像艺术品。”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男人动作轻柔的抱起图尔斯,随手把箭支丢了出去。
重物坠地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可惜,这样的收藏品我们已经有好多了。”梵勒希?撒迪厄斯?沃尔图里的动作依旧完美无缺,雕刻精美的利箭穿过射击的同类的心脏,然后牢牢钉在了树干上。
但被穿透过的吸血鬼却一点一点烧成了灰烬。
他的嘴角保持杀戮后惯有的微笑,图尔斯微微垂下头。
“伤口已经痊愈了。”
“哦?”梵勒希撩起斗篷,看向图尔斯的小腿。
那儿半点血迹也没了,光洁的让人想再咬上一口。
“真是奇迹。”
“还有一个是留给我处理的么?”
“是的,我的孩子。”
梵勒希终于放下图尔斯,看着那个瘦小的声影消失在眼前。
树林里传出冷兵器撞击的声音,伴随着刺耳的尖叫,液体洒在地上的声音,最后回归到死一样的寂静。
“原来是马夫。”
图尔斯从林间走了出来,他的左手还抓着一个球状物。
那是被他用匕首割下的吸血鬼头颅,失去血液没有生命力的皮肤弥漫着死灰的颜色。
马夫红润的嘴唇不再,徒留白森森的牙齿。
他那头漂亮的栗色短发被图尔斯拽在手中。
梵勒希温柔的笑着走上前,拥住图尔斯,抹去他嘴角的血迹。
“好喝么,我的孩子?”
“嗯。”图尔斯就像精致的人偶娃娃,诚实的回答,“他的血液有着人类没有的能量。”
古老的吸血鬼会把人类的鲜血转化成自己的能量,吸血鬼的血液是有着魔力的存在。
他们会因为活得长久,虽然没有新生吸血鬼那过分强壮的肢体。
却有着年轻吸血鬼无法比拟的强大能力。
如果不会其中技巧,吸血鬼只能把血液当做食物,解决饥渴问题。
而不是利用其中的能量,壮大自己。
……
图尔斯突然醒来,他全身上下一阵一阵的生疼。
突然很想吐,图尔斯努力保持着平衡,伏在树干上。
微弱的日光穿过树叶照射在他的身上,图尔斯捂着胃,轻巧的从树上跳下。
自己有多久没喝过人血了?
身体自发的血液的转化竟然让自己反胃。
动作迅速的穿梭在林间阴暗的地方,图尔斯觉得自己的巡逻行动必须告一段落了。
晴天,完全不适合他外出。
用没心没肺的那个自己的观点就是,他困了,该睡觉了。
事实上福克斯这种时而阵雨时而转晴的天气,很容易的就打乱了笨蛋图尔斯的作息。
虽然有些狼狈,但图尔斯还是在被太阳晒得皮肤红肿前就赶回了卡伦家。
可惜他回去的不怎么是时候。
几乎所有吸血鬼都集中在空旷的客厅里。
贝拉气喘吁吁的蜷缩在那张突兀的类似医院病床的台子上。
图尔斯清晰的听到有什么东西破裂,贝拉的体内,她的肋骨似乎断了。
她肚子里的那个怪物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图尔斯没有做任何停留,准备去二楼,却看见爱丽丝站在楼梯顶部,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卡莱尔敏锐的察觉到图尔斯的回来,但他现在实在抽不出空来拥抱他。
“你还好么?”
爱丽丝摇摇头,“头很疼。”
“那如果这样……”图尔斯走到爱丽丝面前,伸出两手覆盖在她的太阳穴上。
爱丽丝感受到他手心温热柔软的触感,听见他那好听的声音说道,“不痛了哦。”
“谢谢你。”爱丽丝愉悦的笑了起来,她扯下图尔斯的手,“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
图尔斯看着她蜷缩在栏杆边上,脸上的笑容染上了几丝痛苦,“接近贝拉,让我头痛,无法控制的……”
“停止预知吧,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帮助。”图尔斯走到门前,好心的建议道,“吸血鬼婴儿通常都很古怪……”
“……我只的是那些后来被转换的小孩……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图尔斯顿了一顿,“你还是和贾斯帕待在一起比较好。”
“我会的。”爱丽丝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建议。
图尔斯回到那间带着森林气息的房间。
背靠在床沿,一动不动。
他很累。
当然了,他的身体并没有出任何问题。
累的是他的心,精神的疲惫让图尔斯不想动弹。
不想开口说话,不想搭理任何人。
楼下传来了贝拉痛苦的喘息声,爱德华绝望的呜咽,罗莎莉不断重复着的打气安慰……
这些声音充斥在他的耳边,即使捂上耳朵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雅各布出现了,他和爱丽丝对话。
最后这个狼人沉沉睡去。
图尔斯努力撑着不闭上眼睛,他在和自己做斗争。
他不想再回忆过去了,眼下的情景已经让他十分难受……
那些冗长的灰暗的梦境不断出现,让他头疼,尤其是他不想再回忆起的却在梦境中不断出现的梵勒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