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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新厅里的谈话还在继续,楚良才似乎打破了以往的沉默和低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申州新城接下来的发展规划,一切似乎早已了然于胸。
铸币局的建设只是一道开胃菜,真正能使申州新城兴旺发达的是高度集中的工业和商业体系建设,但是又与茂州的工业和商业体系完全不同,形成一种更具前瞻性的高端产业发展集群。
当然,有些话题即使说的再简单明了,也终究给人一种空中楼阁的感觉。因此楚良才的讲述也是点到即止,毕竟凭空建造一座想象中的完美城市,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实现的,倒不如着眼当下,重点说一说眼前要做的事情才是根本。
因此接下来的话题自然转到了如何吸引人才常住申州的问题上,因为申州城的定位本来就是一座现代化宜居州城,而它未来将要承载的人口将会远远超过茂州,但楚良才需要的是有学习能力,有劳动能力,或是有经济能力的人,而且最好是年轻人。
然而传承自烟霞山的现代文化体系实际上与这个时代的传统观念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茂州城这两年虽然奇货之都的名声传的很响,但太过浓重的商业氛围依旧难免被外面人唾弃铜臭味太重,因此吸引来的大都是商贾之流。
更多达官显贵们的观念还是一时难以转变过来,所以能够吸引来的人无非是商人或者贫民,这些人自然成为楚良才想要极力去争取的对象。商人,只要有持续的产业输出,他们会自觉加入进来,而贫民则需要诱之以利。
但是无论来什么人,多少人,首先要成为申州城建设的参与者,其次才有可能成为申州城的城民,只有一部分人可以例外,那就是清江西岸几十个渔村的原住民,他们不仅能够获得免费的安居小区住房,还将在择业、养老、各种社会福利待遇上天然获得申州城管理者的特殊照拂。
以民为本,是申州城未来的发展过程中最重要的考虑因素,太上皇要那么多财富已经没有用了,可是把这些财富用到申州的州城建设上,用到更多的民生项目上,百姓的生活幸福了,才是太上皇下这么大决心来到这里的根本原因。
知心厅的谈话持续了很久方才结束,楚良才和李夏升告辞而去,赵泽贤却丝毫不嫌劳累,接着又和自己一双儿女交流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可是真正的一家人,话题也就相对私密了许多,赵泽贤不再端着太上皇的威严,而是象一个普通的父亲一般关心起了儿女们的婚事。
按说赵毅仁和赵羽桐的年龄都不小了,又是出生在帝王家庭,婚姻大事早就应该有所成就的,偏偏赵泽贤的子女中就这两兄妹最是任性,迟迟不见动静,而赵泽贤原本半路出家当的皇帝,大兴这么多年的国泰民安都是他勤勉操劳的结果,但却独独在这一点上没有独断专行。
如今自己当太上皇都一年了,之前在临州皇家别院居住那是鞭长莫及,如今既然到了申州城常住,这个问题自己是不能再忽视下去了。
作为一个父亲,赵泽贤自然更加关注自己唯一的女儿赵羽桐了,目前看来她和楚良才之间明显还是相敬如宾,因此便首先开口对赵羽桐说道:“桐儿,你和良才的事情到底有个说法没有?有什么阻碍不妨跟父皇说说,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赵羽桐脸色瞬间一红,老招数撒娇技能再次开启,双手合十祈求道:“父皇,求求您了,这事您老人家别掺和行吗?”
“你也说朕是老人家了,那你还不加点紧,守点儿孝道行不行?朕可告诉你,朕就看上楚良才了,如果你这边再没什么进展,朕可就要下旨赐婚了,谅他小子也不敢拒绝!”赵泽贤似乎有些生气,毫不客气地说道。
完了撒娇都不灵了,看来自家太上皇老子这次是铁了心要催婚了,可是自己和楚良才之间确实没什么进展,又不敢破罐子破摔,只好灵机一动转移火力道:“父皇非要这么说,那是不是该先问问四哥?他也不是没着落吗?”
听到赵羽桐这么说,赵泽贤顿时气结,脸上怒意更甚,声音陡然高了两个度数,指着赵羽桐和赵毅仁吼道:“你们两个一个也跑不了!”
许是赵泽贤声音太高,这一吼倒引得太皇太后现身了,她原本是过来提醒赵泽贤早点休息的,没想到他在这教训上自己的孩子了,于是慌忙间急声劝道:“有话好好跟孩子们说,可别生那么大的气!”
“婚姻大事岂是儿戏,朕以前就是太惯着他们了!”看到张太后,赵泽贤神色间缓和了不少,可还是忍不住后悔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赵毅仁忽然间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父皇,儿臣……儿臣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婚事……全凭父皇做主!”
“啊?”赵羽桐愕然。
“毅仁!”张太后一脸惊喜。
“此话当真?”赵泽贤惊疑道。
一下子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赵毅仁的腾的一下子红了,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怯然地点点头。
“哪家的小姐啊?”张太后三步并两步走到赵毅仁跟前,神色激动地说道。
“忠勇侯陈淮安家的孙女,名叫陈青连。”赵毅仁这才神色正常下来,老老实实地说道。
“你说什么?”赵羽桐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这……这还差不多!”赵泽贤的神情瞬间缓和下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转而朝着赵羽桐望了一眼,那眼神颇有一丝意味深长。
赵羽桐原本还想出言调侃一下赵毅仁,看到自家父皇老子的眼神后,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慌乱。
“这下完了!自己将成为唯一一个要被讨伐的对象了。”赵羽桐的情绪瞬间陷入一片低落,根本没有心思再去开赵毅仁的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