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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谋远。”
姜子芮的眉头挑起,原来,他就是百谋远?
虽然没有见过,但他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姜子芮望向他的目光,异常复杂。虽然看在娇妻的份儿上,他放了这个男人一马,可是一想起他曾经的挑衅,他的心中,满满的不舒服。
“他在这里做什么?”
宋雨潞也不清楚,但她可以猜得到:“应该是在帮助救济灾民。”
姜子芮心中冷笑。他会有这么好心?
宋雨潞回头嘱咐他:“你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
姜子芮有心想要拦阻,他实在不放心:“他不会对你不利吗?”
宋雨潞微微一笑:“放心吧,他不会的。”
姜子芮的脸色依然不好。她倒是对那个男人,蛮有信心的。
见到俊男脸色铁青,她安慰地拉住他的手,撒娇般地摇了摇:“别担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姜子芮终于点头。不管他怎样不喜欢这个男人,全心全意的信任她,这一点他从未食言。
百谋远仍在忙碌着,别人动的是手和腿,他用的是脑和嘴:“告诉道观里面的人,放粥的数量,今天要增加一倍,让他们做好准备。”
“好的,您放心。”
百谋远吩咐完毕,这才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看起来略显狼狈的中年妇女。
将她视为灾民中的一个,他原本准备不予留意。可是,视线刚刚挪开,似乎又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他连忙视线转回,等到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他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几乎是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他的问题脱口而出。
那么多的灾民们来来往往,多惨淡的情况和状况的都有,他的架子却始终端到了天上,坐在椅子上就从来没有起身过。这会儿却是鱼跃而起,动作干净利落,足见他对于眼前之人的重视。这成功地引起了四周人的注目。好在,大家怎么看,站立在他面前的,都是一个面黄肌瘦又全身脏兮兮的女灾民,好奇的眼睛张望了几下之后,人们又开始各自忙碌。
借着头上盖着的毛巾的掩饰,宋雨潞狠狠地瞪着他,一副他有多么欠扁的样子。百谋远反应极快,立刻改了口:“大婶,您找我有事啊?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说着,他还顽皮地对着眼前的“大婶”眨了眨眼睛。头上戴着一个脏兮兮的毛巾,脸上也不知道是涂了什么东西,看起来狼狈得很,身上穿着的旧衣服就像是从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女人那里讨来的,这样一番打扮下来,仙女也变了土老帽,难怪他第一眼根本没认出她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宋雨潞压低声音问他。
百谋远玩世不恭地摊摊手,耸耸肩:“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宋雨潞忧心忡忡地眼睛望向眼前的灾民群:“为什么灾民这么多?”
百谋远顺着她的眼睛望过去,神色同样凝重:“连续降雨,湖水暴涨。六七月间咱们周边的省市全都遭遇了连续三次的大暴雨。而且还有大风,水借风势,风助水力,最终引发了湖啸,湖水扑打运堤,运堤不堪承受,决口了。你不知道,这里的运堤一直处在失修状态,春修夏防的工作被严重疏忽。国家划拨的治运经费,按规定,每年超过四十万元,可是却被那些贪官污吏们层层截留,真正下拨的少之又少,我听说,政府几经整顿,到发大水之前,修运堤的钱也只到位了八万元,就只区区的个位数字,最终也没有被全部应用在水利上。这群蛀虫,事情全坏在他们身上。”
他妈的。他心中不断地咒骂着,一提起这些事情,他就真想干回自己的老本行,杀富济贫。
宋雨潞没有叹息,她低头思索着,也许,她可以帮得上一些忙。
“你有纸和笔吗?”她问道。
百谋远不解地看着她:“有啊!”
“拿给我。”她伸出手来。
洋洋洒洒地,她很快写好了一封书信。并将它递给百谋远。
“拿着它,到大浦银号,把我留在那里的钱,都取出来,修补运堤,救济灾民。”
“哇,”百谋远丝毫不掩饰他的惊讶和欣赏:“你这么慷慨呀?”
宋雨潞傲娇一笑:“那当然。我也应该出一份力。”
确实慷慨,百谋远去了就会知道,她捐献出来的,是姜子芮给她的一百年的衣粮钱和宋雨琼曾经送给她作为嫁妆的那十万银元。一分不留,全部捐出。
她以自己的书信作为表记,让百谋远拿着去银号提款,然后全部用来救济灾民。
百谋远打开手中的书信,里面共有两段话,第一段话是这样写的: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百谋远看傻了。这是什么?儿歌吗?
宋雨潞得意地笑笑。这段话的暗语其实就是:她所存的第一笔钱,全部取出。
第二段话就更绝了。
看起来像是一首诗。
宋家儿女志向大,雨翼丰满行天下。
天生我才需努力,潞碌无为不好吧?
百谋远看得一脸木讷:“这是什么?藏头诗吗?”
宋雨潞得意地回答他:“藏头打油诗。”
这段话的暗语其实就是:她所存的第二笔钱,全部取出。
其他的信物都可以被人效仿,只有这样看似完全不搭边的取钱方法,想要仿造都仿造不了。
哭笑不得的男人,好奇地向她打听着:“你老人家的学问,是不是你家挑水的更夫教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宋雨潞笑盈盈地回答。
她又不是诗词歌赋系的才女,什么对偶、平仄、音律、主韵的,都是虾米意思?作诗吗,她又不要传留后代,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了。至于这首诗,它最重要的作用,自然是能够从银号里面,取出钱来。
再度上下打量她,她此时的狼狈与慷慨,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比。百谋远的神情中,隐含着一丝激赏,但他并未过多的流露心中的情感,而是诙谐地说道:“你知道吗,你想要更像大婶,还得在脸上再多画两条褶子。”
这样一张秀丽的脸庞,无论涂上多少锅底灰都没用。没人看出来,原因也很简单。灾民们饿得前胸贴后背,哪还顾得上瞧一瞧身边的同病相怜者,究竟是真是假;至于省城的人们,从早到晚看惯了灾民如潮水般流动,更不会对任何一个狼狈模样的女子,给予细致地观察。
天生丽质难自弃,只要细心地看,那天赋异禀一般的美貌,甚至连锅底灰都遮掩不住。
宋雨潞这招够高啊!混在难民当中,恐怕就连她最亲近的人,轻易也发现不了。
她给他一个超级卫生眼:“你知道吗?我本来就是大婶,不用画,脸上自带八百多条褶子的--大婶。”
威胁的表情再现,她与他针锋相对:“有机会,我让你看看。要小心哦,鬼魂出没。”
百谋远此时的表情,就是一个生动的“囧”字。宋雨潞调皮地对着他,眨了眨左眼。卖萌谁不会。
挥挥手,使命完成,她与他告别。
虽然明知很有可能会被她揶揄,他还是追问道:“丫头,怎么了?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在微服私访吗?”
她也不避讳,小心翼翼地凑近他,贴在他耳边说道:“差不多。麻烦你把那个‘访’字去了,改成‘奔’!”
黑眸闪过一丝讶异。私--奔?和谁?难道说,是--姜子芮吗?
他没有问,她自然也不想告诉他,对着他轻轻地挥了挥手之后,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又回到了姜子芮的身边。
百谋远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她走近的那个男人,个子很高,看起来很年轻,当然,跟她一样,被她打扮得蓬头垢面的,但依然难掩的,是远远地向他射过来的,一缕冷淡的目光。
百谋远一笑置之。明白了,看来他猜得一点都没错。能够用这样不屑的眼神看他的,除了姜子芮,不会有第二人。虽然两人的人生有着太多令人无奈的交集,但这一次,还是他们的第一次面对面。丝毫不介意姜子芮敌对的目光,他的表现是落落大方,点头致意。
至于绊子,自然可以在暗地里尽情地使。使命使然,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不过,对于有些人,他是真心的欣赏。艺高人胆大。这丫头做事,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看在她的面子上,他们两个这次的过家家游戏,他选择支持,并且不会去破坏。反正,是游戏就终归要有结束的一天。到时候,他们的暗斗,还可以继续。
佳人看着她夫君的目光,是释然而又苦恼的。用尽她的所有去帮助灾民,她不会后悔这个决定。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人今后的生活,成了一个大问题:“夫君,你想让我养你吗?我们现在,身无分文了。”
她的话,换来的,是他暖心的了然笑容。她去找百谋远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她的意图。人美心更美,她一直都无愧于她的仙女之名。“有你在,没关系。有我在,没问题。”
他执起她的手,指了指附近的一个避风的阴凉处:“你就坐在这里,好好休息,等我一下。”
宋雨潞不解:“你要到哪里去?”
姜子芮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刚才听到大家说,政府组织的募捐活动,参与的人数很多,大家的热情很高。而且,灾民们到那里,可以在现场领到二十元钱。”
说到这里,姜子芮笑笑:“只是,虽然政府的活动点不少,我相信在每一个活动点,领钱的人也会非常多,恐怕,你要等上一段时间了。我争取在天黑之前,可以回来。”
宋雨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不会吧?现在还是一大早啊,她要一直等他到天黑吗?“你就为了赚二十元,就要离开我那么久吗?”
姜子芮的微笑不变,他点点头:“没错。接下来我们在路上还需要不少盘缠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她立刻说道。她为什么要与他分开呢?反正她也没有什么事啊,等人很煎熬的。莫不如和他同去,一起去领那二十元钱。
他却坚决地按住她的手,温暖的掌心中传递着他的拒绝:“听话,不要去,在这里等我就行。”
领钱现场,必定是人山人海。所有人你推我搡,恨不能比别人多抢到一份,哪怕早抢到一份,也会多了一分优越感。
那种你鼓起全部勇气伸出手去、几个时辰之内却可能得不到任何回应、甚至没有人愿意瞧上一眼、尊严被人踩在脚下狠狠践踏的过程,很不好受。
他不想让她去经历会带给她不舒服的那些感觉。她一定从来没有尝过为了五斗米折腰的滋味吧?总有一些时候,命比尊严重要。但,所有生存的压力,他只愿一人承担。
红唇嘟得高高的,宋雨潞拉着他的手不放开:“我们现在是怎样,贫贱夫妻百事哀吗?”
他任由她拉着自己撒娇,纵容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当然不是。你要是真的在意我们贫贱与否,你就不会把那一百年的衣粮钱和你的十万元嫁妆,全部捐给灾民了,不是吗?”
她正在想这个问题呀!她是不是应该小小地后悔一下。最起码,她该给自己留下二十元啊!对吧?“我们两个,这一路上都要饿肚子了,你不怕吗?”
这样凄惨的境遇之于蜜罐里长大的他,不要说从来未曾经历过,恐怕即使在最可怕的噩梦当中,都从来没有发生过吧?他不担心吗?不害怕前方那未知的一切吗?
他摇摇头,宠溺的表情,独属于她,从未改变。“不过就是从零开始,我一定会努力,不让你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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